“记住，不要耍花招。只许你一个人过来，你这一生没做过好事。这一次就当是为了妻子和孩子吧！”
    我砰地一声先挂断电话，将身体靠在洗手间的白瓷砖上靠了一会儿。
    “怎么了？小小。”
    “没事，第一次威胁人。整个人感觉很不好，不知道肖平会不会回来…”
    此时站在人声鼎沸的火车站肖平内心陷入了剧烈的挣扎之中，还有十分钟，十分钟他就能离开月山镇，到达一个新的地方。
    从此天高海阔，逍遥自在。
    可自己的结发妻子将面对什么样的境遇？
    他犹豫着，徘徊着，双脚一会儿朝前一会儿朝后，最终将手中的火车票捏成一团扔到地上，离开了火车站。
    还未到晚上，肖平就回来了。他进来的时候我正在与她妻子聊天，我们聊了一个下午，她告诉了我很多有意思的当地民俗。
    他只身前来，身后并未跟着其他人。
    “回来了…”肖平的妻子站起身，围上了围裙，“你们先聊，我去给你们做晚饭。”
    妻子转去了厨房，肖平脸上的温和之意褪去，双目凶狠的盯着我道，“就你一个人吗？”
    “你瞧不起我吗？对付你我一个人就够了。”我悠闲的坐在沙发上打了几个响指。
    客厅的灯忽暗忽明，随着响指的声音不断跳动，就像受到我的指挥。当然这归功与勒川，这种雕虫小技震住了肖平。
    他老老实实地坐到了沙发上，心生恐惧的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们老大是什么样的人我就是什么样的人，否则又怎么敢与他为敌呢？”
    “你跟我们老大一样，也是赶尸人吗？”肖平反问道。
    “赶尸人？那是什么？听名字还挺恐怖。”我用心电感应问勒川。
    勒川若有所思的说道，“是一种非常古老的职业，身穿道袍的法师运用特殊的巫术引领着尸体行走。到了现在这种事情几乎已经绝迹了，人们不再需要赶尸人运送尸体，赶尸人基本都已经改行了。赶尸人也算是法师的一种，不过最被瞧不起和摒弃。”
    “我才不是赶尸人…”我面不改色的说道，“最低等的赶尸人怎么能与我相提并论？废话不多说，你也不想我用术法对付你。你应该也不想重复同伙齐鸣的下场，现在我问你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如果说一句假话休怪我无情…”
    “你怎么知道齐鸣？他…他不是死了吗？”
    “你以为死了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人间鬼界从此都没有齐鸣，他的记忆已经被我看了个遍，你要是说谎很容易被我识破。”
    勒川令灯光一直闪烁，营造恐怖的气氛。一米八的壮汉被我吓得瑟瑟发抖，他对我都这么怕，更别说一直在他面前装模作样的老大。
    “你们的巢穴在什么地方？”
    “我只知道在月山之后，每一次去都会有专人蒙住…”
    “除了你之外，你还认识其他什么人？”
    “除了齐鸣，其他人我一概不知。这是为了安全考虑，每两人组成一伙，除了伙伴之外再也不会认识其他人。”
    “你们老大是谁？”
    “他每次都蒙住脸，我不知道…”
    肖平说的与宋皓轩在齐鸣记忆中看的一模一样，他知道的也不会比齐鸣更多。
    “舒雪莹现在在哪里？”
    “根叔找到了买家，她正在被送往云县，当地的一家姓赵的富户正巧有夭折的儿子。”
    “什么？你们这么快就对她下手了…”我猛然站了起来，大怒道，“你们这群丧心病狂的东西，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妻子和孩子？”
    “如果他想过我们就不会这样做…”肖平的妻子站在客厅口，滚烫的泪珠吧嗒吧嗒从她脸上滑落。刚刚我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传入她耳中。
    “柔儿，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听我解释…”肖平手无足措的站了起来，“我也是为了这个家，要不是那段时间你重病缠身，需要高昂的医药费，我绝不会挣这种昧心钱…”
    在肖平妻子心中，她的丈夫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了家庭辛苦奔波。可现在，她知道真相，他是恶魔，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恶魔。
    “可我宁愿跟你一起吃苦，宁愿病死，也不愿意你走上一条这样的道路…”妻子跪倒在门口，歇斯底里地哭道。
    “你还是你？当你开始残害少女性命的时候，你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的双眼被金钱蒙蔽。你找的诸多因素全是借口，什么为了家庭，为了我，为了孩子。全是为了你自己，你找到了一条不用努力就能挣大钱的道路，你走了捷径，收不住手。肖平，你醒醒吧…”
    妻子的话语击中了肖平的神经，踏上这条路以来，他一直告诉自己这么做全是为了家庭，以此来麻痹自己的良心。
    可他没想过妻子是否愿意接受这样一个他？
    “我要这些金银首饰有什么用？”肖平妻子扯掉脖子上戴着金链子，扔掉手腕上戴着的玉镯，摘掉耳上挂着的耳坠。
    “这些能吃吗？能喝吗？还有这么漂亮的装饰，除了好看又有什么用呢？”
    她从地上爬起，推倒桌上的景德镇花瓶，砸碎新买的电视机……
    “小心，千万别伤着…”肖平连忙抱住妻子，怕她被电视机屏幕的碎片砸伤，“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你别这样，会气出病来的…”
    “你放开我…这些话你怎么不对死在手中的少女说，她们也有血有肉，有家人啊…”
    不想看这一幕，我悄悄离开了这个正在破碎的家庭。
    听着砸碎东西的声音和哭声不断从身后的房子中传来，勒川问道，“小小，你不对付肖平吗？”
    “妻子认清他的真面目对他是最大的打击，我先在要赶去云县。一定要在舒雪莹服毒之前找到她，绝对不能让她出事。”
    “恩…”勒川重重地点点头道，“我去开出租车，快马加鞭赶到云县，一定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