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起无赖的蓝骏熙比真无赖还要无赖三分，他冷笑了一声，讥讽道。
    “说这句话的意思不过是想要更多的钱，让我…让我的手…想砸更多的花瓶…”
    眼看着蓝骏熙手中的木棒伸向另外一个花瓶，琅婆形如枯槁的脸上闪现出着急之色，大喝一声道，“慢着，不是他不出来见你，皓轩真的没在家。”
    “他过年也不回家乡吗？”蓝骏熙不相信道，“还是做了什么不敢见人的事情，躲了起来。”
    “笑话…”琅婆怒道，“皓轩一向听话懂礼，会做什么不敢见人之事。你们两人私闯民宅，任意打烂宅院中的东西，倒恶人先告起状来。”
    勒川早就将宅院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宋皓轩的身影。
    这样争执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冲琅婆歉意道，“对不起，确实是我们不对。但我们也是担心好友舒雪莹，她来过这里之后就不见了。我们现在急于找到她，希望婆婆能提供帮助。”
    “舒雪莹？”琅婆眉头拧成一股绳，“就是一直缠着皓轩的那个女孩子，她前几天就离开回老家过年了，并没有在这里。”
    我说：“但事实上她并没有回老家，她最后消失的地方正是中心小学前面。她的手机也是在那里找到的，我们来此并不是兴师问罪，而是想找到她。”
    得知我们的来意之后，琅婆严厉的神色缓和了些，“你们想让我怎么帮助？”
    蓝骏熙放下手中木棍，说道，“我们想知道她这段时间在镇上与哪些人接触过？有没有得罪什么人？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异常举动？总之，越详尽越好，请琅婆仔细回想。”
    一听到蓝骏熙的声音琅婆就生气，她转过身子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小姑娘，跟我来，我只跟你一人说。另外一个人自己找间房子住，桌子上有油灯，看不见的话自己点。”
    我正要跟上去，蓝骏熙拉住了我的手，浓浓地担忧之意通过他的手掌心传来。
    “没关系…”我将另外一只手负在他手背上，轻拍两下道，“我不怕，不会有事的。你先找一间房休息一会儿。”
    我朝勒川使了个眼色，他会心的跟上我。
    提着油灯的琅婆在前面带路，我紧紧的跟在她身后，生怕她又溜不见了。
    “婆婆，您好。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跟别人一样，叫我琅婆就行。”
    “琅婆婆，这么大的宅院你一个人住不觉得害怕吗？”
    “你觉得会吗？”琅婆回过头阴森森的笑了一下，森白色的火光照耀在她沟壑交错的脸上。
    我心中咯噔一声，心道你不出去吓人就好了，怎么可能会觉得害怕。
    拐过了两条走廊，她在第二条走廊最里面的一间屋子中停下，推门而入。
    “进来吧，这是婆子的屋子。”
    她将油灯放在屋子中仅有的一张木制桌子坐下，屋中挂满了画，画上清一色都是男人。男人有胖有瘦有高有矮，但眼中无一例外都流露出恐惧绝望之色，就像正在经历死亡的煎熬。
    我坐到桌子旁的凳子上，只瞄了一眼墙上挂着的画就觉得难受，赶快将目光转移到琅婆身上。
    与其看那些画中鬼，还不如看琅婆呢。
    “明人不说暗话…”琅婆指了指我身后的勒川说道，“小姑娘，你也不是普通人吧。”
    “你也能看到勒川，难道你也是画师！”
    “原来你就是勒川…”琅婆指着勒川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她脸上露出了难以名状的表情。
    一股杀意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这一刻她想动手收了勒川。杀意到达勒川身上就像掉入了海绵堆中，被吸收的一点不剩，勒川挺直身子从头到尾一动未动。
    琅婆心知不是他的对手，她已经老了，身子骨越来越不行，她收回了手臂，绝了这个念头。
    “你就是苏小小，我听舒雪莹提起过你。那个丫头非常吵，皓轩不理她的时候整天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谈天说地，一刻钟也停不下来。”
    “她就是那性格，希望琅婆不要介意。她来到月山镇后一直住在这里吗？”从琅婆抱怨的声音中我并没有听到责备，她一直一个人住也是在孤单，能有个人陪她说话想来也不会排斥。
    “是的，也不知皓轩怎么想的，就让她住了进来。她天天缠着皓轩，跟他一起吃饭，一起上街，一起去皓轩曾上小学的操场打球…年轻人的事我个老婆子也不想插手，就随他们了…”
    “宋皓轩不反对吗？”我刨根究底的问道。
    要知道伏龙山之行后，宋皓轩已经道明他对雪莹并没有爱，只有利用，并明确说明两人自此再无瓜葛。
    难道是舒雪莹不远千里跑到老家找他的举动感动了他，不，宋皓轩可不像是一位会轻易被感动的人。
    雪莹也真是的，一见面就沦陷了，也不想想他之前是怎么对你了。
    “婆子老了，眼也瞎了，耳也盲了。对于年轻人的事情一概不问，一概不理…”
    “雪莹有同谁发生冲突吗？”我又问道。
    琅婆回忆了下说道，“确实有一次，不知算不算。他们俩一起去中心小学时曾和几个人发生过冲突，那几个人在上小学的时候就爱欺负皓轩。那次见面发生了点不愉快，皓轩将几个人狠揍了一顿…舒雪莹回来时一直在我面前夸皓轩打人的时候有多帅，我从小看着皓轩长大，能不知道他吗？”
    “中心小学…”雪莹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中心小学，难道与那几个人有关。
    我忙问道，“琅婆婆，你能告诉我那几个人是谁，还有他们的地址吗？明天我和蓝骏熙去找他们问问，看雪莹的失踪是否与她们有关。”
    琅婆声音平缓，却会给人一种阴阳怪气之感，“他们是镇上出名的小霸王，就住在中心小学旁边的居民楼中。一个叫孙虎，一个叫张明龙，还有一个叫葛天青，住在周围的人都知道他们，你一打听就能找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