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他的名字
大概是见我不说话,周师傅也打量了我两眼,问我说:“怎么了,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反正我的身份,已经把周师傅给骗了,也不在乎多骗他一次。
所以我干脆把心一横,就开口说:“我很小的时候,我娘就走了,我想找到她,问她为什么要抛弃我。”
周师傅看了我一眼,便有些惊讶地问:“没想到你身世原来是这样,还真是可怜,但是你娘,是白家的人吗?”
我又摇头说:“她不是白家的人。”
周师傅低下头,小声念叨着说:“白家的人,居然跟外姓通婚吗?”
他虽然说话很小声,但还是被我给听见了,不由觉得很奇怪,心想白家的人难道不能跟外姓通婚吗。
可是我爹也不姓白,那我娘跟他在一起,也不算是外姓通婚。
我有些奇怪地周师傅说:“怎么了,难道不行吗?”
周师傅便摇头说:“没事,想要找他,得用你的指尖血才行。”
“我知道。”我使劲地点了点头。
周师傅拿出一张黄纸,剪出一个纸人来,又用针刺破了我的手指。
虽然我的指尖隐隐作痛,但想着能够靠这种法子找到我娘,我也不觉得疼了。
我伸出手指,点在了纸人的额头上,周师傅就手捏纸人,小声念着符咒。
我扭头看着周师傅,满脸的期待,希望能用这种法子,找到我娘的下落。
可是周师傅念了几句之后,忽然就瞪大眼睛,轻呼一声,将手里的纸人扔了出来。
但我看周师傅的表情,却显然有些难看,不知道究竟怎么了。
那纸人被周师傅丢了出去之后,还没有落到地上,就已经蹿出火苗来。
火苗烧得很快,瞬间就把纸人吞没,变成了一片灰烬。
看到这一幕,我也被吓了一跳,急忙问:“周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周师傅皱了皱眉,脸色难看,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
我喊了他好几声,周师傅这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就说:“看来以我的能力,没法帮你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还是有些奇怪。
周师傅便说:“符纸被烧,说明我要找的那个人非常强,而且她并不希望我找到她,或者说,她正在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
听周师傅这么说,我也低下头,暗自叹了口气,看来想找到我娘,真的没那么容易。
但是这样的结果,其实我早有预料,也不算是太过沮丧,就干脆作罢了。
我们在天桥底下呆了一天,也没有什么生意上门,等到天黑快要收摊的时候,我才看到一个女人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那女人看起来不到四十,不过穿着华丽,满身都是珠光宝气,怎么看都像是个贵妇人。
越是像这些有钱人,越是迷信阴阳风水之术,所以看她过来,我心里也明白,估计是有生意要送上门了。
贵妇人走过来之后,我就赶紧过去,帮她端来一张板凳。
不过她却非常讲究的样子,从包里掏出一块手帕,认真地擦了一遍之后,这才在板凳上坐了下来。
她抬起眼看了看周师傅,便说:“我听别人说,你好像很有本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贵妇人一脸傲慢,显然平时也是这样高人一等,才会习惯这样的语气。
不过我看她这样,多少有些不顺眼,就说:“你要是不信,还来干什么?”
还不等她说话,周师傅就呵呵一笑,冲着贵妇人说:“有没有本事,我自己也不敢说,但你倒可以先说说,你有什么事。”
“那也行,我就先信你一回。”贵妇人慢悠悠的,还点了一根烟,长长地吸了一口。
等她吐完烟,这才不急不缓地开口:“我想要找人,你有法子吗?”
周师傅便问:“想要找你的亲人?”
贵妇人摇了摇头:“不是亲人。”
周师傅便皱眉说:“不是亲人的话,找起来比较麻烦。”
贵妇人翻了个白眼,便说:“原来是这样,我看你也是沽名钓誉。”
听她这说话的语气,周师傅似乎也有些不忿,就说:“你先说说,你想找的是什么人,或许还有办法。”
贵妇人嘴里虽然说着不相信周师傅,倒也没有离开,就继续说:“我想找的是一个男人,我跟他已经十几年没见了,这些天,我突然很想念他,想要把他给找回来。”
周师傅又追问:“是什么男人?”
贵妇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才说:“是我的初恋情人。”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不由朝着她瞥了一眼。
我看到在贵妇人的无名指上,还带着结婚戒指,便问她:“你已经结婚了?”
“结婚又怎么样?”她扭头笑着问我。
我便说:“既然你都结婚了,还找其他男人干什么,你男人知道这回事吗?”
贵妇人吐了口烟,叹着气说:“你这个小孩子呀,懂什么呢,一个女人不管经历多少个男人,永远都会怀念最初的那一个,还记得那是我和他的第一个晚上……”
她似乎是还想要再说下去,周师傅却干咳了两声,打断她说:“嗯,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你先跟我说一些你要找的那个人的信息吧。”
“你想要什么信息?”贵妇人问他。
周师傅也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无语,又说:“年龄籍贯,生辰八字,不管是什么都行。”
可贵妇人却摇头说:“这些东西,我都不知道。”
听她说不知道,周师傅也瞪了瞪眼,有些诧异地问:“你怎么会连这些都不知道?”
贵妇人却一脸理所当然地说:“为什么要知道?我和他本来就是萍水相逢,而且他是我第一个男人,我跟他在一起,只要快乐就足够了,何必管那么多呢?”
她这一番话,倒是让我和周师傅都有些无语,只是她什么都不知道,想要把她口中的那个人给找出来,恐怕得是神仙才行。
周师傅似乎也是觉得有些无奈,只好说:“就算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你应该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这么多年,他的名字,一直都像是烙在我心里一样,怎么可能不记得。”贵妇人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眼中露出一丝憧憬,“他的名字,叫陈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