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原本还沉浸在被她挑衅的怒火之中无法自拔，可在听到她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犹如浑身上下被泼了一盆冰水，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你……方才叫我什么？”他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颤抖着声音不敢置信的问出口，想要跟她确认那个答案。
    慕灵儿一把将他推开，气鼓鼓的瞪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几个窟窿来。
    “一时不戳穿你，你还装上瘾了是吧？骗了老娘这么久就算了，竟还敢用强这一套，当心老娘一纸休书休了你！”
    丫个呸呸的，这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简直欠教训！
    “灵儿，你……”男人目光微微闪动，心中仿佛千万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一时之间竟然什么都表现不出来，那些暗藏的汹涌也快要压抑不住了。
    慕灵儿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怎么，时隔千年你都能够一眼将我认出，我们不过才分隔几天，我就活该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你这是瞧不起我的智商！”
    哼，她可是很聪明的好不好！
    男人用了极大地自制力才将这些心绪压下，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个嘛，一开始只是怀疑，可是后来，我就越来越相信自己的猜测，尤其是那一日我受伤之时你为我疗伤，虽然那个时候我意识昏沉，却有一种无比强烈的预感你就在身边。”
    “还有雪儿……它可是一只再傲娇不过的猫了，平日都不会随便让人碰，可每次你来的时候它却那么狗腿，明显其中有鬼！”
    “当然最重要的嘛，还是我那神乎其神的第六感，我怎么可能觉察不到呢？”
    慕灵儿把自己的这些想法娓娓道来，最后目光又定格在他的身上：“所以，你现在是不是该好好的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该说的都说了，若是他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解释，就不要怪她生气了！她生气的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
    “灵儿，我不是故意的，这是因为……”他顿了顿，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真相说出口。
    毕竟凌阙的警告在先，若是他违背天命，很可能会给灵儿带来什么灾祸，所以他必须要隐忍下去，死守着这个秘密。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一开始，黑白无常告诉我你已经来到了人间，只是变换了容貌和身份，我不会那么轻易找到你，可是凌阙却否认了这个说法，他说你被他困在了冥界，根本就没有来到这里。他们说的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结果，这说明了什么？一定是有人说了谎！”
    凤莲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了解多少，只能试探着问道：“那你，最后究竟相信了谁？”
    “我谁都没有完全相信，却又只信了一半！黑白无常不可能平白无故传递假消息，凌阙矢口否认也一定事出有因。如果猜的没错，来到凡界对付碧灵一事，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其他人不得随意参与，尤其是你……堂堂六界之一的妖界帝君，若是以一己之力改变了凡尘之事，不止会影响凡界的气运，更会给你造成莫大的伤害，所以凌阙才会极力的阻止你吧。”
    凤莲夜心中不由苦笑，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他的小女人是如此的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
    “还有……你不放心我一个人来到凡界，所以宁可冒着被反噬的风险，借机把元神封入当时已经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二皇子体内，以便于保护我，但又不能随意干扰了他的气运，便只能让他白天出现，而你则是晚上来到我的身边。”
    凤莲夜：“……”
    他还能说什么呢？她竟然把一切分析的如此透彻。
    这可是她自己发现的，就不算是他泄露天机了吧！
    说着说着，慕灵儿突然又有些不忿起来，伸出手指用力的去戳他的胸口。
    “那天晚上是不是雪儿去找你，所以你才能及时出现救我的？原本一切都好好地，可是自那日之后，你便消失了，凌阙告诉我你受了伤，所以只能闭关调息，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么？”
    他一定是因为她，做了什么有违天道的事情，不然绝对不可能会这么严重？
    在她的质问之下，凤莲夜只能如实回答：“也没什么，就是把那些伤你的侍卫全杀了，胆敢伤害你的人，为夫岂能放过！”
    慕灵儿差点气的说不出话来，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竟然被他说的如此轻松！
    如果不是受到非常严重的反噬，他又怎么可能会这么久没有出现呢？
    哪怕心中再怎么气愤，此时也统统转化为担忧。
    “不要忘了你是经历过大劫、好不容易才重生的人，怎么可以这般鲁莽行事？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我为你流的那么多眼泪！”
    她虽然嘴上是责备的语气，可是其中的关怀却怎么都无法掩盖。
    最后，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红着眼睛扑进他的怀中，哽咽着流出了眼泪：“夜，我好想你！”
    自来到凡间之后，她就无时无刻不在想他！
    之前就算怀疑夜晚的祁夜是他，可是那也只是怀疑而已，如何抵得上这种确信他在身边的感觉？
    尤其是知道他真的为自己做出有违天道之事，自己默默承受反噬，她更是心痛的无以复加。
    “灵儿，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明明说过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是我却没有做到，尤其是看到你倒在血泊之中的那一幕，我的心都要碎了！那一刻，我彻底失去了理智，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
    凤莲夜不愿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因为只要想起，他便会更加痛恨自己一分，也会更加自责。
    他们两个，一直都是为了所爱之人不顾一切的啊！
    慕灵儿把头埋在他的怀中，听着他胸口沉稳的心跳。
    她终于明白，先前那些熟悉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原来……他一直都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