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非要问出来，只是想要考验一下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否真的是情比金坚罢了。
    慕灵儿淡淡的垂下眼睑：“我自然不会忘！在我心里没有人比夜更重要，但他救过我，又为了我而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我不想亏欠别人什么。”
    “只是为了人情而已么？”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质疑她么？
    慕灵儿干脆利落的反问道：“不然冥帝陛下认为，还能有什么？”
    她那坦荡的语气，明显在说你怕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好，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本王也可以告诉你，他如今性命无忧，只是受了重创需要几日时间调息，在这段时间里，本王会亲自保护你的安全。”
    被堂堂冥帝保护，该是一件很有荣耀的事情吧？
    可慕灵儿却不这么觉得，他这一张冰块脸往那一站，好好地夏天都能过成冬天，就算再美的颜值这样成天冷着也会影响心情的好嘛！
    但她又不好拒绝，便没有发表意见。
    ……
    “你今日前来，应该很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跟我说吧？”
    听到她的询问，凌阙也变得正色起来：“是，本王是为了提醒你，在伤好之前切不可走出这碧霄殿一步，现在宫中已经不太平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慕灵儿心中立即有种不好的预感。
    “本王已经查出了碧灵谋害宫女的原因。”
    果然冥帝亲自出马就是有效率，她一直都心系这件事情，也想早日揭开真相。
    说起来如此重大之事，哪怕冷淡如凌阙，面色都不由浮现出几许凝重：“她是为了用那些厉鬼做引，创建万鬼噬魂阵，一旦建成，那么人间将会变成人间地狱，永无宁日，冥界轮回的秩序也会彻底失去意义。”
    果然是碧灵会做的事情，够狠、够毒，也够不要脸！
    慕灵儿来不及骂她，还是应该好好问清楚再说。
    “何谓万鬼噬魂阵？”
    “顾名思义，是要收集一万名厉鬼，便可激活此阵法！她潜入皇宫，谋害宫女，将她们的魂魄练成厉鬼，再由这些厉鬼去害人，如此一来，死的人越来越多，那么这些厉鬼的规模就会逐步扩大。”
    慕灵儿不由想到，那天晚上黑白无常初步认定霓裳阁暗藏厉鬼之时，就已经说过，普通人死后魂魄便会依照秩序跟随鬼差前去冥界，重新安排转世轮回，而作为厉鬼，阴气极重，生性凶残，就连一般的鬼差都对付不了，更不要说这么多的厉鬼。
    看来，事情真的要大条了！
    她有些着急的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如你所言，这些厉鬼放出来之后，一定会不断地害人，你身为冥帝一定有消灭他们的办法吧！”
    让她不能接受的是，凌阙却给了她否定的回答：“一般的厉鬼本王自然可以轻易对付，可在噬魂阵中，纵然是本王也寻不到他们的气息。”
    连堂堂冥帝都没有办法，还指望谁来救人？
    如此说来，岂不是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害人，酿成人间惨祸吗？
    ……
    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了，凌阙对她说出自己的计划：“如今本王已经命令号令冥界众人，守株待兔，在厉鬼出来害人之时将其诛杀！”
    什么？慕灵儿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怎么可以把无辜之人当做诱饵，他们也是活生生的性命，这样对他们太不公平了。”
    凌阙心中自然也是有些不忍，但还是坚定不移的回答道：“成大事者，就必须要有所牺牲，如果不这样做，就会死更多的人，这个结果不只是你，本王也要接受！”
    他何尝不理解慕灵儿此时的心情？
    在做下这个决定之前，他心中也进行过一番强烈的挣扎，可他根本别无选择。
    慕灵儿定定的看着他说道：“如果一定要有人做诱饵的话，就让我去吧！碧灵制造出这么多的事端，所针对的人一直都是我，却要牺牲这么多无辜的性命，我不能心安理得的活在你们的保护之下。”
    凌阙自然是不能答应！
    就算是为了凤莲夜，他也知道什么叫做坚守底线！
    他并没有直接否决，而是换了一个方式来规劝她：“如果连你也出了事，变成碧灵一人独大。到时候六界之中没有人能制衡得了她，等她的力量彻底觉醒，解放黑暗之渊，那时候的六界又会沦为怎样的局面？”
    慕灵儿无话可说，这真的是一个痛苦而又艰难的选择。
    就因为如此，所以就必须要有一些无辜之人做出牺牲吗？
    可即使这样，谁又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
    ……
    她闭了闭双眼，感觉自己真的很没用！
    说什么她是天命之女，能够帮助六界苍生，可如今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受到伤害。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悄悄地滑落，带着对命运的残酷和无奈，带着她所有的祈愿和不甘，以及她宁可对天下苍生付出一切的勇气……
    突然，这滴眼泪散发出一道柔和而又明亮的光芒，蕴藏着五彩美丽的光辉……
    它并没有直接落下，而是悬浮在半空之中，带着能够去除黑暗、凝聚光芒的力量。
    凌阙伸出手去，那滴眼泪便落入了他的手中，他有些惊讶的看着，这难道就是……
    上古神录记载，世间最后一个神湮灭之际，用她最后的力量封印了黑暗之渊，也封印了冥罗、獐狮两大代表着凶恶的神兽，而她的身躯则化为黑暗之渊的封印，保护六界生灵不再遭受残害。
    神录中还说，她虽然已经死了，元神消散于天地之间，但她体内还有一颗凝聚的真灵，乃是先前所有羽化众人的神力集合而成。
    在她死后，那颗真灵也消失不见！
    绝大多数人认为，这颗真灵早在先主羽化的时候就已经消散，再无踪迹可寻。
    可如今，凌阙才真正明白，它究竟去了哪里。
    他走上前去，让这滴眼泪悬浮在半空之中，就看到整张床都散发着柔和而又明亮的光芒，缓缓治愈慕灵儿身上的伤口，随后，又化作一道金光融入她的身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