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封尘侧目，呆愣了一下，表情放柔了下来，上前一步，附和：“请家主准许我一同入蛇窟！”
    千言万语，终究一句。
    若是她执意如此，那他就生死相随好了。
    “公子！”左慈震惊的瞪大双眼，“你不可以！”
    “左慈，我既不是柳家之人……你往后也不必跟着我了，相信以你的本事，会找到更好的主子的！”柳封尘淡淡一笑，又变成了那个万人痴迷的如玉公子。
    听到柳封尘的话，左慈身体战栗了一下。
    缓慢抬起头来，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子，你在赶我走？”
    “左慈，你若是愿意，往后就跟着本公子好了！”柳千丝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残忍和得意。
    左慈无视柳千丝，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柳封尘，只为等一个答案。
    柳封尘避开左慈的目光，喉头滚动了几次，终究说不出一个字。
    此去蛇窟九死一生，他不能让左慈一起。
    “公子的答案左慈知道了！”左慈收回目光，摇摇晃晃的起身，跌跌撞撞的朝门外走去。
    柳家，竟无一人出声阻拦。
    直到，左慈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柳封尘僵硬的脊背才松了下来。
    眼神尽是痛楚，他嘴唇一开一合，无声道：左慈，好好活下去！
    柳启悦盯着御小文看了许久，才微微一笑，收回周身气势：“自古英雄出少年，九小姐倒是颇有几分你爹当年的气度！”
    御小文直视柳启悦，但笑不语。
    “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柳启悦眼神阴冷的扫了一眼柳封尘，“这个贱种欺瞒柳家上下，享我柳家少主资源近二十年，该罚！哪怕九小姐在此，本家主也不会卖九小姐这个面子！”
    柳封尘的心中划过痛楚，终究还是无法接受柳启悦的冷血！
    “来人，把人带下去！”柳启悦声音陡然下沉，气势如虹，雷霆万钧，说一不二。
    柳千丝弯腰行礼，桃花眼尽是得意：“千丝，领命！”
    这一次，御小文没有阻止。
    任由柳千丝将柳封尘给押了下去。
    “至于九小姐的请求……”柳启悦沉眉，压抑着胸中的火焰和怒气，一字一顿，“本家主，准了！”
    御小文站直身子，浅浅一笑，眼中光华尽显：“家主，英明！”
    内镜里，那只向来不安分的虫子此时更加不安分了。
    他小足来来回回的踏，似乎要将这方小天地给蹦跶塌了。
    “白痴丫头！白痴丫头！白痴丫头！”
    每踏一脚，小虫子就唠叨一句，生怕御小文听不见一样。
    御小文沉默的迈步。
    “臭丫头，你还真要入蛇窟？”小虫子莫卿城表情严肃的看着御小文，“你这丫头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上一秒才兽血过体，差点没命，下一秒又主动请命，要喂毒蛇！
    他莫卿城到底契约了个什么样的人啊？
    “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御小文悠悠出声，空灵渺远。
    ......
    蛇窟。
    柳千丝面容扭曲，怒气翻涌。
    御小文，我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
    他手腕一翻将一包药物撒入蛇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柳千丝，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笑起来真的很丑？”
    耳边，御小文悠悠的声音突然传来，惊的柳千丝身子一抖。
    他手中的药包还来不及收回，本能往后躲避，却一个重心顿时不稳，朝着蛇窟坠落。
    “大公子！”
    周围的护卫吓得脸色一变，连忙伸手一把抓住柳千丝的手腕。
    “啊！快拉我上来，快啊！”柳千丝杀猪似得叫唤，“啊！！！救命啊，救命啊，快拉我啊！”
    千钧一发，护卫一个用力将柳千丝扯了上来。
    然而他的一只手臂却被蛇窟弹起的毒蛇撕扯掉了，血肉模糊。
    “我的手！我的手好痛啊！”柳千丝捂着断臂，哀嚎连天。
    最终痛得受不了，昏死了过去，弄得一片人仰马翻。
    御小文却是淡然的看着这一切，浅笑：“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话音落，御小文足尖一点，飞身跳下。
    长裙在空中翻飞，美的让人心动。
    还未到底，一股浓郁的腥臭味就扑面而来。
    花纹各异的巨大凶蛇支着上半身，张嘴撕咬，蛇信吐露，毒液流出。
    “滚开！”
    煞气陡出，御小文掌风横扫，如刀刃般切掉一圈蛇头。
    她踏着毒蛇的尸体落下。
    这些蛇因为药物的作用变得比往常更加凶猛嗜血，它们前赴后继，交错缠绕，让人头皮发麻。
    “九儿？”窟底，被毒蛇包围的柳封尘想要靠近御小文，却无能为力。
    那些蛇一旦被砍杀，就会有新的毒蛇爬过来，万千数目，仿佛杀不尽，砍不完。
    只要他们的体力稍有不支，便会被凶蛇一口撕下皮肉。
    “柳封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带你活着离开的！”
    从此，我们之间，再不相欠！
    御小文矗立在一圈蛇尸中间，周身全被黑色的煞气包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她身上的罗裙无风自动，肆意，狂邪。
    那些脖子般粗大的毒蛇似对御小文身上的煞气有所忌惮，只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她，虎视眈眈。
    它们寻找着一切机会，试图咬下御小文的头颅，饱腹一顿。
    柳封尘心中一抹古怪的感觉划过。
    这种气场，这种口吻，这种眼神……一点都不像他记忆中的那个九儿！
    “柳封尘，小心！”御小文寒眸一冷，露出凌厉之色，煞气冲天而起，斩在柳封尘身前的毒蛇上。
    入骨三分，正中七寸！
    因为保护柳封尘，御小文周身防护的煞气锐减。
    被同类鲜血刺激的凶蛇立即朝着她扑倒过去，蛇头汹涌如海，万千毒牙撕咬而出，毫不留情，誓要将女子柔弱的身躯撕成碎片。
    痛，传入御小文的脑海！
    一只手腕大小的毒蛇正咬在御小文的肩上，毒液入血，疼痛钻心。
    御小文嘴角微微一动，目光愈发的冷。
    她抬手一把抓住蛇尾，狠狠用力一拉，连同自己肩膀上的皮肉一起撕了下来。
    殷红的唇，勾起无情的笑，涌满残酷。
    她素手用力，直接捏住毒蛇的上下嘴唇，从头到尾狠狠一撕扯，直接将毒蛇破开两半。
    刹那间，毒液和血飞溅。
    “九，九儿？”柳封尘看着那个浴血而笑的冷酷女子，心脏不由自主的抽痛了几下，面色呆愣。
    不，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