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额
将仰韶文化作为遗迹榜额的起点,在悠久性和重要性上,都无与伦比。
考古学家把人类原始社会分为石器时代、青铜时代、铁器时代。石器时代又分为旧石器时代和新石器时代。仰韶文化,是新石器时代晚期的村落遗址,距今已有七千年左右。一九二一年在河南渑池仰韶村首先被发现,后来在黄河流域发现类似的遗址千余处,构成庞大的仰韶文化遗址群。遗址中有大量石器、骨器和陶器,其中有一种彩陶,以精致的器形、图案、纹样成为中国古代工艺美学的重要起点。此外还有一些质朴的雕塑和饰品,表示我们的祖先在“刀耕火种”的时代已经开始艺术创造。
仰韶文化和其他诸多考古文化雄辩地证明,黄河流域确实是中华文明的摇篮。
我非常喜欢“仰韶”二字,虽是巧合,却把华夏后人对远古文明光华的景仰,表述得那么准确和简洁。
历来习称,中国万里长城和秦始皇兵马俑为世界第七、第八奇迹。而少有人问,第一至第六奇迹在何处?我于书中得知,此乃远年一旅人凭自己在小亚细亚有限见闻,随兴排列而已,显非可信坐标。
幸而三年前诸多国际人士集聚欧洲里斯本,重评世界奇迹。投票结果,踞第一者,乃万里长城。
由此吾可笑语国人,不必再以第七、第八或“东方威尼斯”等名号来自傲自雄。华夏文明自有诸般不及人处,却是至今唯一存活之古文明。数千年不息之血汗跋涉,应使后代自在、自立。
此碑所示之秦长城,为万里长城之初始遗迹。最可观处,在内蒙古固阳县境之山坡之上。
“拜水都江堰,问道青城山。”多年前我曾在青城山石阶间吟得此联,并随即应邀书写于路旁一道观之几案上。不知何时得以流传,据称已成为当地标识,处处可见。
都江堰在“五一二”汶川大地震中蒙受重创。我于第一时间赶去救援,惊见废墟瓦砾间多有此联残片。我鞠身捧起,细细辨认,不禁感泣长叹。
此十字虽出自吾手,而吾不知拜水大仪竟如此之暴烈,亦不知问道之所答竟如此之艰险。可见天道难问,天机玄深,人在天怀,不可造次,须秉百般善心、千般德行,以奉敬畏。
大灾之后,余再度恭书此联。都江堰民众于灾后重建之地,两处立碑刻凿。
白马寺,是佛教传入中国之初在内地建造的第一座寺院。相传东汉永平七年(公元六十四年),明帝听说西方有异神,便派遣使者前去天竺求法。永平十年,使者和天竺僧一起护送佛经、佛像回到河南洛阳。
据《洛阳伽蓝记》称,因佛经由白马驮来,故建寺曰白马寺。我的这幅题词,是三十多年前由白马寺僧人几度辗转托我书写,文字也为白马寺所拟定。
萧何、曹参皆为西汉初期大臣,大汉基业之重要奠定者。萧何有追韩信、治关中、立九章等诸多功绩,曹参继萧何为相,延续“天下俱乐其美”之国策,故有“萧规曹随”之成语。
两人墓园坐落于今西安近郊航空城内,当代创业者重修墓园,恭敬祭拜,以期再续千年雄魂、大汉风范。
余平生研究史学,特别倾心北魏。
回溯秦汉两朝,皆竭力防御北方铁骑。谁知公元五世纪,反而是鲜卑拓跋氏铁骑建立之北朝,强劲提振中华文化,同时汲取印度文化、希腊文化、波斯文化,而成为当时人类文明之交融中心。中华文化,亦由此而精气充溢,直指辉煌。
故我曰,仅有诸子学说,难以构建大唐。直至北魏马蹄万里、雄气广凝,则大唐不远矣。
此乃中华文化之极大转折点。山西大同之云冈石窟,可为第一佐证。
余书此碑,立于云冈石窟“昙曜五窟”西侧之坡道上。
千佛崖位于四川广元嘉陵江边的山崖上,为北魏至明代石刻佛像洞窟系列。洞窟紧贴沿江古栈道,可谓大通道边的精神长廊。
广元尚有其他著名大通道,例如李白咏叹过的剑门蜀道,以及举世罕见的汉柏大道。
与千佛崖名称相近的,有敦煌千佛洞即莫高窟,还有济南千佛山即历山。
我的这幅题字镌刻在洞窟门口时,做横向排列。
此四字已镌刻于江苏茅山石壁二十余年。道教称茅山为“第一福地,第八洞天”,茅山派之发源地,曾有许谧、陶弘景、吴筠等著名道士在此修炼。
道教乃中国本土之固有宗教,以道为化成宇宙万物之本源,并由此构成中华文化之重要精神主轴。
重庆南川之金佛山形似巨大卧佛,故历来有名谚相传:山即是佛,佛即是山。
余拜谒此山多时,所留墨迹不少,此为其中之一。
五磊寺在吾故乡浙江慈溪,古已有之,近代为弘一法师驻锡之地。
余幼年常见祖母及众多香客不顾劳累,攀山五座(即五磊),至寺朝拜。
进山之前,先在鸣鹤场白洋湖畔之石湫头诵经通宵。仪式之隆,令人敬仰。
余书此联,已镌刻于五磊寺山门:
寻山万里护三藏,观海千年陪五磊。
昆仑第一城,即新疆叶城,置身于昆仑山与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连接处。由此出发可通西藏阿里地区,世界各国登山者攀缘世界第二高峰乔戈里峰亦以此为起点,故又称“天路之始,昆仑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