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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小五停下脚步，左右环顾了一下，蹲到地上。
    “这是城南的排水暗沟。”他无视空桐白脸上的惊讶，看了看，确定位置后，直接跳了下去。
    城南的位置比较特殊，安置陶管的地方比较深，他却跳得很是轻捷。然后他拍了拍手，冲上面解释道，“这条暗沟通向北街，不过，还没施工完。里头空间大得很，要不要来试试？”
    空桐白还有疑问，但没想太多，看了看下面很深很深的沟，“好。”十分活泼地一跃，稳稳落到地面，还拍了拍屁股。
    小五眸光一闪，哟，身手够敏捷。
    雪豹不甘落后，也跃了下去。本来扑在主人身上蹭一蹭，结果噗得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空桐白在它咬人后，就看它不顺眼。此时理也不理它，干了个白眼，疑惑地问：“这地方怎么练？”
    “小白姐！雪豹嘛，是肉食动物！要想让它乖顺，只能驯养！”小五义正言辞地说完，从地上吭哧吭哧不知干了什么，挖出一大块冻肉来。
    没等他解释，空桐白就懂了，笑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
    小五兴味盎然地看她一眼，“真懂了吗？那我去旁边坐着了。”这孩子虚爬了几下，就稳稳落到了方才跳下来之处，撑着下巴，好奇而期待地望着她。
    空桐白不禁咂舌，这么小的孩子，身手竟然这么了得。
    这时，雪豹闻到肉味，舔了舔舌头，作势要朝一大块冻肉扑来。
    空桐白瞪眼，“滚回去！”雪豹不知听没听懂，一边看她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用爪子扒住冻肉。
    空桐白抿唇，知道她今天必须得让这大家伙长记性，气势汹汹地往前走了几步，把肉从它爪子下抢了出来。同时，她也很警惕——虽然它没有伤害过自己，但不代表它会一直这样。万一给自己来一口，那场面，想也不敢想。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昏暗，这里离地面有些远，竟然看不见小五的身影。
    “这么远？”她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而后蹲下身，尽量让身子将冻肉掩盖起来。一道光闪过，冻肉被分切成好几块。
    雪豹立刻乖乖坐到地上。
    空桐白思忖了一下。丢出去，它如果吃了，就拍它脑袋，力道重一些，让它知道吃肉会挨打；它如果成功叼了回来，那就拍拍它的头，以作鼓励……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
    可是，雪豹眼巴巴盯着她手里这块肉的日后，她忽然犹豫了。
    她是九尾狐，也是动物，有自尊心的。虽然她不歧视狗，可这样训练雪豹，跟训狗有什么区别？
    蹲在地上，双腿酸痛，她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望着雪豹，盘腿冥思。
    不用这么麻烦。只要能跟它沟通，就能少走些弯路。
    上面的小五，撑着下巴瞧着。大一、二二、三儿和小四，不知何时也来了，姿势各异地往下看，准备瞧一出好玩的“少女训狗记”。大一还拍拍小五的头，夸他干得好。
    很明显，这几人，对空桐白的态度，都不是打心眼里尊敬的。
    许久，他们看到，空桐白起身，好像把手放到了雪豹肚子下面。紧接着，雪豹安静地坐在地面，空桐白不知说了些什么，啪得一下打在它脑袋上。雪豹吃痛地嗷了一嗓子。
    过了一会儿，空桐白又不知说了些什么，一块肉丢进雪豹嘴里。雪豹吃得津津有味，而后心情愉悦地摇晃起尾巴，像开了窍一般，亲昵地蹭了蹭她。
    众人咂舌，这少女……好像跟他们想象的，不大一样？
    三儿对他们的做法，本来就不是很赞同，“行了吧你们？人家好歹是个小姑娘，当是小六那种男人婆？要是让殿下知道，免不了责罚。”
    “小五？”突然，下面传来少女轻快的叫唤，夹杂几丝欣喜，“这家伙让我训好了！”
    “嘶……”靠近地下水源，空桐白这才发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不禁环抱住自己，“好冷啊！对了，我刚才看你穿得少，应该跟我一样受不住了，咱们回去吧？”
    小五才十二岁，之比小叮大两岁，还是个孩子啊。虽然不知他为什么成为了无颜的影卫，但是，他一定很孤单吧？也许，他原本该像小叮一样可爱。
    小五忽然就愣住了。
    其余人也没想到她会关心小五，愣了一下，纷纷无言。
    小五曾经在出任务的时候，自闭过一段时间。虽然殿下后来担心他，放了他的假，他的本性也差不多恢复了过来。但那次洪灾时，救人却差点反被人害死的经历，早成了他心上祛不掉的烙印。
    几秒后，小五笑道：“在呢小白姐！我这就拉你上来！”
    “咦，这是什么！还能通过去？”空桐白忽然惊呼。
    众人连忙跳了下去。
    下面比上面更黑，完全不能视物。小四刚才下来的时候，随手抄了一根木棍。如今跳下来，捡了两块石头，捣鼓了几下，便成功擦出了火花，移接到木棍上。
    火把是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空桐白站在暗沟最末端，一脚踹上去，便有土簌簌落下，露出巴掌大的窟窿眼。
    小四眸光一闪，举着火光，将这堵土墙从上到下看了个遍，半晌道：“你看着，边缘有痕迹，应该是人为添上的土。”
    大一环胸，“什么意思？”
    小四淡淡道：“意思是说，对面是通着的。”
    “哇塞，好久没有任务了！”二二迫不及待地摞了袖子，“还说什么，赶紧通开看看！”
    “等等！”三儿和小五异口同声。两人默契地看了一眼，小五道，“你们不觉得，这暗沟，挖得太深了么？”
    “方才，我从上面看小白姐姐，就发觉高得不寻常。”
    小四依旧冷着个脸，但持着赞同态度，“对，一般来说，暗沟只挖五米深。虽然崇门与外面不同，但高了两倍，未免太诡异了些。来的时候咱们也发现了，附近是被隔离开的。”
    “这其中，一定有鬼。”
    空桐白摸了会儿雪豹的头，缓缓抬头，“那个，我能说一下，我的想法吗？”她敏感察觉到，这几人都很自然地忽略了自己，隐隐明白了什么。
    不过，她依旧笑得礼貌而自然。
    她道出自己方才的灵光一现，面上也有些犹豫，“这会不会是用来……转移孩子们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