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无论什么节日，除了清明，都能过成情人节。
    圣诞节的到来让某些心怀其他心思的学生蠢蠢欲动，成为情侣的，互相准备着礼物，没成为情侣的，自有着不一样的打算。
    冉宁也有计划。
    她早在很久以前就知道，孟晴打算在圣诞节这一天对余腾明告白。
    对于孟晴，冉宁的危机感已经减弱了不少，对方太矜持，而余腾明过于木讷，她上次特意提到孟晴几句，余腾明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反应，这让冉宁颇为满意。
    余腾明在感情方面的迟钝，让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若余腾明真的傻到答应了孟晴的告白，那就麻烦了。
    尽管后天就期末考试了，冉宁仍是决定抽出时间，要去余腾明跟前晃一晃。
    冉宁想，如果这世界上没有这么多不放假又浪费时间的节日就好了。
    课间休息时间，写完练习册最后一个题，冉宁揉揉酸涩的眼睛，拿着桌面上的垃圾走向教室后门的垃圾桶。
    根据成绩自选座位后，林灏坐到了后排，而冉宁仍是在中间的位置。
    路过林灏所在的座位时，冉宁轻轻瞥一眼他课桌下的篮球:“最近还在打球？”
    林灏听了点点头:“和十班的那几个打算今天放学后打一场过过瘾，怎么样，你要来看吗？”
    每次林灏都会发出邀请，这次也不例外。
    这么冷的天打球，也算是勇气可嘉，冉宁点点头:“好啊。”
    林灏惊了:“咦，你答应了？”
    冉宁丢垃圾回来，有些好笑道:“我去看球赛有什么稀奇的吗？”
    “当然稀奇。”林灏道，“你不是不喜欢看打篮球么。”
    “为什么这么说？”
    林灏摆摆手:“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小明同学说的。”
    余腾明还这样说过她？冉宁有些莫名，她道:“最近也有点累，就当是放松放松。放学后我跟你一起走，不知道场地在哪。”
    林灏点点头，应了下来。
    放学后，冉宁背着书包，跟在林灏和本班的两个男生身后，一出门就撞见了余腾明。
    对方见了她，很是惊讶，问她:“你今天不学习，这么早回去？”
    冉宁知道他误会了，摇摇头，没说话。
    林灏帮冉宁解释:“她说想看球赛，我就带她一起过去。”
    “你去看球赛？”余腾明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冉宁这才道:“我去给林灏加油。”
    本班的一个男生听了，有意调侃道:“冉宁，你确定只给林灏加油？”
    冉宁点点头，大大方方道:“对呀。”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看冉宁的眼神都不对劲了，本班的两个男生表情更是暧昧，他们看看林灏，又看看冉宁，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般，互相眼神暗示，自觉地提前离开了。
    林灏困惑地看着冉宁。
    冉宁多少对他有点愧疚，只能朝他微笑。
    两人这一来一往，反倒更加坐实了某种情况一般。
    “喂。”
    余腾明生硬地挤进两人中间，以身高优势隔绝了冉宁和林灏的眼神交流。
    冉宁很难形容他此刻的表情，像在生气，又像在难过。
    还是第一次瞧见他眉毛皱得那么深，冉宁想。
    正想说些什么，手腕却被余腾明抓住了。
    余腾明握得用力，冉宁不由得痛呼出声，手腕上力道随即减轻了，余腾明改用手掌轻轻圈住她的手腕。
    “走了。”余腾明闷声道。
    男生的掌心很温暖。
    冉宁被他牵着往前走，一时都忘了挣脱。
    正是人最多的时候，余腾明一路拉着她，推开走道上挨挨挤挤的人下了楼梯，穿过操场，快走到球场旁也没放手。
    如果被老师看见了，会被抓早恋的吧。
    冉宁有些无奈，想把手抽回来，没成功，她望着余腾明的后背:“等一等，林灏没跟上来。”
    余腾明没停。
    冉宁挑挑眉，不满道:“你放手，我要等林灏。”
    “明哥，你听见了吗？放手。”
    “余腾明，我要生气了。”
    男生这才停下脚步，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你先走吧，我等林灏。”冉宁揉揉被抓痛的皮肤。
    “没用的。”
    ”嗯？
    余腾明坚决道:“白费力气，林灏不会喜欢你的。”
    他呼吸沉沉，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废话，我知道他不会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
    冉宁挺讨厌余腾明这肯定的语气，好像她这个一点吸引力也没有，注定做个自卑的失败者。
    “为什么这么说。”冉宁淡淡道，“因为我太胖了，配不上他，还是我不好看？”
    一个丑陋的胖子，这是她在余腾明心中的固定形象。
    冉宁不等他回答，又道:“我在减肥了，也在学着打扮。”
    “如果还不够，我会接着努力。”
    “我不认为我会比其他人差，林灏不是以貌取人的人，我相信他。”
    冉宁意有所指地说完，等了几秒，才继续道:“还有，别把你的观点，强加在林灏身上。”
    “我没有。”
    余腾明这个时候终于开口了，他哑声道:“我没有，我没有觉得你不好看，我也没有……”
    他的声音有点抖。
    还委屈起来了，冉宁皱皱眉，她不认为余腾明有委屈的资格。
    “你会帮我的，是不是？”冉宁打断他:“你那天说过的，会给我介绍对象。”
    余腾明一下没了声音。
    冉宁很满意他的沉默。
    “林灏来了，你走吧。”
    说完，冉宁撇下她，往回走，不再管他，
    林灏不一会就走到她跟前，他语气古怪道:“冉宁，你们刚才说了什么，我看老余他……他眼圈都红了。”
    冉宁笑笑:“没什么，我报了以前的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