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身头秃地看着这些怨魂花。
    那些怨魂花们漂浮在段茜够不着的地方，张牙舞爪地把自己扭曲成各种可怕的形状试图吓唬她，还合起伙来“噗噜噜”地对着她吐水，嚣张极了。
    段茜：“……”
    山洞中心有一汪水池，段茜拿起一旁石筒，舀了点水给那些果冻。
    怨魂花们“叽叽”地退开，一点都不买她的账，甚至还对她做鬼脸。
    段茜想了想，问糯米糍，“糯米糍，你的汽水糖还有没有了？”
    顿时糯米糍有种不祥的预感，它牢牢地抱住自己的口粮，“你，你想做什么？”
    段茜笑道：“借点糖而已，别那么小气嘛。”
    “嘤……”
    段茜将红色汽水糖放在石筒的水里，走远看着。
    果然不一会，一朵怨魂花“咕叽咕叽”地蠕动到石筒边，开始喝汽水。
    谁知道这半透明的小家伙喝下汽水之后，立马变成了红色。
    没想到这玩意还会变色。
    紧接着，其他怨魂花也来了。
    然后又多了几只红色的怨魂花。
    再然后，他们为了争夺汽水“咕叽咕叽”地打起来了……
    段茜走过去，从它们中拿走了石筒。
    石筒里的汽水已经被喝光了。段茜又舀了一筒水，威胁性地看了围在她身边蹦哒的怨魂花们。
    “以后你们就乖乖听我的话，不然我就不给你们喝汽水了。”
    怨魂花们委屈巴巴地“咕叽”了一声，似乎是同意了。
    段茜这才将一枚红色的汽水糖扔进水里，一边喂这些小东西喝甜水，一边逮住一只倒霉的怨魂花蹂/躏。
    这怨魂花个头最小，很好认，也是刚才冲她吐水最凶的一个。
    段茜将它放在手上揉来揉去。
    怨魂花被揉得吱哇乱叫，挣扎着想求同伴们帮助，却被正在喝汽水的同伴们一脚踹到段茜怀里，只能哭唧唧地任由段茜蹂/躏欺/负。
    段茜正玩得起劲，后脖子突然传来一阵凉意。
    她整个人一激灵，回过头，就看到言镜站在她的身后，那目光看得她凉飕飕的。
    “你在做什么？”
    “我看它们长得太一样了，就给他们重新捏了个造型，你看，它很喜欢新造型呢。”
    言镜沉着脸看向段茜手中的怨魂花。
    原本半透明的身体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红色，身体也由一朵花型被捏成团团圆的圆球。
    这些小家伙不仅对自己的新造型没有丝毫不满，还撒娇般地亲亲着段茜的手。
    言镜神情古怪，“……没想到你还蛮受他们喜欢的？”
    段茜仰头对着言镜笑，艳丽的眉眼弯成月牙，“那是，我人见人爱嘛。”
    看着段茜自恋的模样，言镜唇角翘了翘，并不说话。
    “对了，那你让我喂食浇水，浇水的任务我完成了，那喂食呢？他们吃什么？”段茜问道。
    言镜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他走到墙壁上，抬手划过其中一颗蓝色的宝石。
    宝石发出的光映着他漆黑的眼眸，更显得他有种如梦似幻的美。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言镜问道。
    段茜：“不知道。”
    言镜轻笑：“这是深海墓地。每有一个海妖含恨而死，他的鬼魂就会化作深海墓地中的怨魂花，禁锢在这里。”
    段茜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眼前被她染红的怨魂花，惊悚道：“所以，我刚才玩的花是……”
    言镜微笑，“是厉鬼。”
    段茜：“……”
    糯米糍在她脑中安慰道：“不怕不怕，你还给厉鬼言珍化过妆呢。”
    言镜抚摸着墙壁，睫毛密长，遮住了黑琉璃般眼睛中的光，“对了你想知道怎么给他们浇水施肥吗？”
    他一拍石墙，墙上出现一个大洞。
    焦起等四个男玩家缩在洞里，面色苍白，神情惊恐。
    言镜随手拽出一个男玩家，扔在怨魂花面前。
    顿时刚才还在段茜手里撒娇的怨魂花猛地变大，化作狰狞的有着尖锐牙齿的红色半透明厉鬼。
    男玩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很快他就被怨魂花活活地撕咬干净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言镜：“下次知道该如何给它们饲料了？”
    段茜唇角的微笑僵住。
    第19章 她是养鸟人
    段茜心想：那这喂食方法可真是凶残。
    “对了, 你现在要不要练练手，挑一个人试试。”言镜突然兴致勃勃地问段茜。
    段茜愣住, 言镜这变态是要她杀人？
    怎么可能！
    她虽然讨厌这些男玩家，可她毕竟是生活在法治社会，对杀人也是有抵触心。更何况言镜还要她亲自动手。
    她可从来没有杀过人。
    段茜一步步远离言镜，“我不要。”
    言镜上前拽住她的手，将她往那四个男玩家面前拉，“如果我非要你这么做呢？”
    段茜：“不要，我胆子小。”
    看着女人唇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言镜轻笑：“我看你胆子也挺大的，你乖乖听话, 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 我就用你给怨魂花做口粮。”
    段茜一般不骂人, 实在是气狠了, 她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会儿。
    憋出几个字：“王八蛋，我日你哦！”
    言镜的脸色沉了下去, “你再说一遍！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动……”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到, 段茜正垂眸看着旁边, 湿漉漉的眼角溢出了一点泪痕, 却倔强地没有落下来。
    言镜本欲教训她的动作停住了，他的手停在咫尺之遥，片刻后，僵硬又轻柔地拭去了她的泪珠。
    言镜愣了一下, 手听在距离段茜咫尺之遥，却动作生硬，拭去她的泪珠僵在原地。
    从没有人敢这么骂他, 敢骂他的人类都已经死绝了。
    可她呢？算计了他，污辱他名声还当面骂他，竟还表现出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
    更过分的是明明段茜这么惹他厌，可她一委屈地流眼泪，他就像是中了什么魔咒一般。
    言镜站在段茜面前冷眼看着她哭泣，最后发出一声浅到极致的叹息，认命地将她整个人抱起来。
    她将柔软的脸颊埋在他怀里，什么话也不说。
    言镜把段茜带回房间，段茜一句话也不说，窝在床上，眼睛红得跟兔子一般。
    她哭得时候很乖，也不抽泣，就是不断有泪水默默地流下，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晶莹的痕迹。
    好半晌，言镜伸出手，动作温柔地擦干净她脸上的泪，“别哭了。”
    只觉得沾着泪水的手指滚烫。
    他说完推门出去了。
    言镜走后，糯米糍说：“茜茜，言镜走远了，别装了。”
    段茜眼泪停了下来，唇角扬起狡猾的笑，眼中哪里还有半分伤心和恐惧。
    她趴在床上晃悠着腿，“这样下去可不好，言镜实在是有些欠□□。”
    糯米糍听到这语调，不禁为言镜默哀三秒钟：“我倒是觉得他要被你玩坏了。”
    过了很久很久，言镜才回来。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手上拎着许多盒子。
    放在地上打开，是一双双崭新漂亮的绑带单鞋。
    言镜刚才是去陆地上了吗？
    还有一些盒子里装着轻薄的鲛绡裙、首饰、宝石等看起来很珍贵的东西……应该是海底产的。
    所以他这是变相地为之前的行为道歉？
    段茜很大度地收下了礼物，不管言镜怎么欠收拾，礼物是没错的。
    三天之后，言镜再次带她去海底墓地的时候，仅仅是让她给那些冤魂花浇水。
    段茜和怨魂花玩了一会，言镜便带着段茜离开了，没有让她给那冤魂花喂食，也没有让她看到那些血腥的场面。
    言镜将段茜带回来之后，言镜便离开了。
    段茜就在周围海底逛一逛。
    这里是一座海底城市，言镜就住在城市中心的宫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