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的说道：“就因为这样？你就杀了她？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老王头一把鼻涕一把泪，老泪纵横的抬头望着我，悔恨的怒吼着：“你以为我想吗？我当时真的是失了手，再加上我女儿那段时间每天都在犯病，我们那个时候又穷的不得了，她一犯病我的店就不能开门！”
    “店里的老顾客也都被吓跑了，除了伺候她，还要照顾年幼的纪璇，我实在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可是那天，她竟然把我的小孙女，我的纪璇放进了微波炉里面！”
    说到这里，老王头的眼神不仅少了一份悔恨，还多了一丝怨毒！
    我和十七相视一望，曲潇潇也难受的小声跟着啜泣。
    “她……把纪璇放在了家里的微波炉里面！如果不是我赶回去的及时，纪璇就要被烤熟了……到现在我的纪璇后背和大腿处还留有当初的烫伤……”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被老王头这么一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如果是我遇到这样的情况，在这样的环境下，有人这么的逼迫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冷静下来。
    “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和纪璇的名字差不多？”十七淡然的问。
    “是的，我也不想骗你们，我的女儿叫小璇，纪璇这个名字是我起的，我很想我的女儿，我希望纪璇可以代替她妈妈活着，也算是我对她的愧疚。”
    十七朝我笑了笑，淡淡的抿了一口杯中的热水，总觉得这小子今天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儿，怎么似乎有些暧昧……
    不不不，一定不是的，绝对是我想多了，我想多了……
    等老王头说完了自己的一番话之后，我又很不留情面的说道：“我现在依然尊称您一声王伯伯，可是您也别把我们当傻子，您说自己只杀了一个人，可是，据我所知，好像不是这样吧……”
    老王头当即一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冷汗留了满满一额头。
    “你……你们……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老王头把自己的围裙提起来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手上不住的哆嗦着。
    “呵呵，王伯伯，你不要紧张，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听过纪璇前段时间在嘴里一直念着的一首儿歌……大概内容是这样的，说她的娃娃不见了，她的爸爸把她妈妈的皮剥了，做了一个新的娃娃给她，可最后，因为她不听话，又傻，她爸爸就把她埋在了地下……”
    “够了……够了……你别说了！你们不要再说了，够了！！！”老王头趁我们不注意，瞬间疯狂的用自己的脑袋去撞门！
    “砰砰砰砰………”
    那木门因为年老失修的缘故，加上被老王头这么猛烈的撞击着，居然一扇门掉落了下来，木门也被摔成了好几半儿。
    “安生，拦住他！小心出人命！”
    十七边喊着，边和我一起用力摁住了老王头，我在他额头一个穴位轻轻点了三点，他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曲潇潇缩在桌子的一角，害怕的发着抖。
    我累得气喘吁吁，“王伯伯，有什么话你就老实交代，不然，你家纪璇会终身被这鬼缠上的！”
    “唉……我也不想瞒你们……可是……我杀了人……我会坐牢……我的纪璇，谁来照顾呢？”老王头唉声叹气的，比刚才冷静了不少。
    “你放心，会有人照顾的！”十七面无表情说了这么一句，虽然不带有任何感情，但是却不得不让人信服。
    老王头也算是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儿，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唉，当时我这个女儿再次被逼疯以后啊，她妈整天对她非打即骂，我看着也心疼，我家小璇最喜欢的就是小时候我给她买的一个洋娃娃……”
    “可是谁知道，那天我心情不好，就喝了点酒，回去一看，小璇像个孩子一样，坐在门口哭泣，大冬天的，就穿了一个短袖的睡衣！”
    “我赶紧把自己衣服给她披上，她哭着和我说，她妈把她的娃娃给拿走了，我回家一看，我家那个老婆子呦，早就把小璇的娃娃用剪刀给剪碎喽……这下，小璇一下子受了刺激，拿起剪刀就要朝着她妈的肚子捅……”
    “我就赶紧拦着，可是我家这个死老婆子，竟然也死死的握着那剪刀朝小璇胸前捅去，我当时神经一抽，脑子忽然就短路了，纪璇又在婴儿车里哭的厉害，我一用力，便把剪刀朝着小璇妈妈肚子去了……”
    我抱着曲潇潇，不想让她听到这些可怕的事。
    十七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像是听故事的一样。
    老王头接着说：“之后，我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小璇妈妈的皮给剥了下来，我以前是做裁缝的，就给小璇做了一个洋娃娃，她倒是后来很少和我闹了，不过经常抱着洋娃娃冲着一个地方傻笑~……”
    十七听了起身，在地上绕了两圈，一副早已心知肚明的样子问：“说起小璇来，你就是在转弯角那里杀掉她的吧，居然连坟也没有一个！”
    “我……我……我不能让警察知道啊……我会坐牢啊……”
    我已经听不下去了，这个老头杀掉自己的白痴女儿，然后把她埋在了十字路口的，回头当作没事人一样的回去过他的日子，还有自己的老婆，竟然把皮都剥了下来，做成了洋娃娃……
    试问这是怎样的心态才能做到这样。
    可怜的孩子就那么被亲生的父亲埋在家门口不远的地底，而那个可怜的老婆子就被自己的老公剥了皮做成了洋娃娃。
    我很无奈，但是还是和老王头说道： “小璇要我做的约定就是带她去亲生父亲的身边，我带她来了！”
    十七此时也面无表情的看着老王头。
    老王头却突然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影子旁边靠近了一团黑色的影子，渐渐的，这个影子变成了人的样子。
    他很想逃跑，但是发现影子死死的地拽住了他，他就象是被活活撕扯似的。
    老王头惊恐异常的看着影子拉扯自己，他痛苦地嚎叫着。
    而老王头的影子开始不停的拉扯着，两个黑色的影子在灯光下纠缠在了一起，就像是有墨汁滴在了砚盘里一般，慢慢的融为了一体。
    本来我想去帮忙的，十七拉住了我，对我摇了摇头，他说：“因为，王伯伯把自己的女儿杀死了，就因为她的痴呆，可是，他从来不知道，小璇妈妈的魂魄也附在了那洋娃娃纸上，所以， 他现在必须承受这一切，我们只能看着！这个就是我们与小璇之间的契约。”
    十七说完便转身就离开了屋子,我回头看见那个鬼影子手舞足蹈地拉扯着老王头。
    就好像是有个孩童放风筝的一般，死死拉着这影子扯来扯去。
    老王头疯狂地把自己家的房顶灯泡拔了下来，扔出了门外，他实在不想看见这个黑影。
    老王头看起来很可怜，他浑身像是刚刚被电击了一般，颤抖着躲到桌子底下，双手抱住头，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好象要彻底的甩开什么东西一样。
    老王头明显已经疯了，那个卖煎饼的老实的大爷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个时候，从里屋里穿出了纪璇低低的声音：“我的娃娃呢？它去哪儿了……爸爸把妈妈的皮剥下，给我做了一个新的娃娃……”
    儿歌声不绝于耳， 我知道老王肯定要为自己的自私付出代价，而小璇和她妈妈却是无辜的……
    可有时候欠的债是必须要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