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海听到季冰回忆到这里，眼神变了变。
    季冰注意到安海神色的变化，她微微叹息一声，道：“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做这样的选择，可是当时的我太年轻了。”
    季冰继续着她的故事。
    怪老头路老头听了季冰的话，很是出了一些主意。
    比如，他就建议，如果是在出租房上打主意，不妨在一些平淡之处，加入一些怪异的地方，比如禁止做的事情。
    按照他的说法，看似没什么危险，又被禁止的事情，将会刺激人的好奇心，有相当多的一类人，别人越是不许他们做什么，他们就越想做，当然，前提是逻辑上看起来并不那么危险。
    比如笔仙，比如四角游戏，比如背对着镜子，点蜡烛，在夜里十二点整削苹果皮。
    按照怪老头路老头的引导，季冰从不同的恐怖故事和恐怖游戏里面，提炼出了几个关键点。
    半夜十二点这个元素被提炼出来，按照怪老头的建议，季冰在决定在汤臣风尚404公寓里面，禁止在半夜十二点做一件事。
    然而，禁止做什么，还没有确定下来。
    这个时候，一个群友提议，不如禁止半夜十二点在房间里跳舞吧？
    季冰问为什么，那个群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她最近在玩劲舞团，所以想到这个。
    季冰想了想，好像没什么问题，就将不许跳舞这个禁制加了进去。
    不过，怪老头路老头说，仅仅这两个元素加进去，还是显得单薄了一点，难度也小了点，最好加入一般人轻易不太会遇到的情况，然而也不能太难，让人不那么想实验。
    在怪老头路老头的暗示，或者引导之下，季冰又加入了两个元素。
    不许夜里十二点整，在汤臣风尚404公寓房间里面，七个男人，同时跳舞。
    这，就是季冰想到的最终的禁止条件。
    七个男人这个限制，是考虑到两点，一个是七是个有些神秘特殊的数字，可以加进去，男人是因为找七个喜欢作死的妹子比较难，男人胆量感觉上强一点，逆反心理也强一点，所以加入这一条。
    同时跳舞的限制，是为了排除日常生活里的一些巧合，七个男人，在一个公寓里跳舞，本身会做这样事情的人，少之又少。
    季冰确定了这些限制之后，怪老头路老头又提出了需要一些仪式感。
    他旁征博引，从世界各地的鬼怪民俗传说之中，提炼出来了许多关键要素，案例从反基督和中世纪女巫的魔鬼召唤仪式，到中国苗族和瑶族的一些本土巫术仪式，提出了很多建议。
    按照左岸的话说，这是让季冰给404公寓‘开光’。
    季冰当时没觉得什么，她觉得很有意思，玩的很嗨皮，而季冰本身行动力不错，她就按照怪老头路老头的指引，准备了各种仪式。
    季冰找了一天，在汤臣风尚404公寓之中，布置了一些不知道什么典籍卷宗里面的召唤仪式的魔法阵，从外国的魔鬼召唤法阵，到华夏道教的请神术仪轨，都布置了那么一遍，然后又买了七个会跳舞的男性娃娃，准备进行这次‘开光仪式’。
    在某天的夜里十二点整，季冰实际上操作了这次的“开光仪式”。
    她让那七个跳舞娃娃，在房间里跳舞，同时按照怪老头路老头给出的仪式步骤，进行种种仪式，一边做这些，一边在qq上直播。
    仪式本身没有什么，当天‘开光’仪式之后，也没发生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季冰真正感兴趣的，是后面的事情。
    按照怪老头路老头的提议，季冰在汤臣风尚404公寓的租房合同里面，加了一个第五条。
    “绝对不允许，在汤臣风尚404公寓房间里，半夜十二点整，七个男人同时跳舞。”
    这就是季冰加在了合同之中的第五条。
    然后，季冰就满心期待的，等待着404公寓的租客了。
    ……
    安海听到这里，表情变得十分怪异。
    他看向季冰，道：“你的意思是说，404公寓的第五条诡异的合同，只不过是你一时心血来潮玩的恶作剧？”
    “也可以这么说……只是，后面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我的控制，甚至是理解范围了……我也是被卷进去了，404公寓，我对它完全没有任何控制力……”季冰脸上露出苦笑，对安海说道。
    说着，她继续讲述着她的故事。
    404公寓经过开光之后，季冰一直期待有租客租这间房间。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404这个号码太不吉利，一直没有租出去。
    季冰此时已经不缺钱了，而且她对这件事很热心感兴趣，就降低了租赁价格，这样一来，倒是真的有人来租404公寓了。
    不过此时，那个恐怖游戏qq小群里，左岸又消失了，怪老头路老头也很久没有上线，这两个核心人物不在，小群里十分安静。
    季冰也没太在意，她的兴趣那个时候转移到了魔兽世界这款网络游戏上去，甚至渐渐的忘记了404房间的事情。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将近两年，这两年里，左岸和怪老头路老头基本没出现过，小群也渐渐变成了死群。
    季冰也渐渐对这个群的心思淡了，几乎忘记还有左岸和怪老头路老头的存在，只是偶尔还习惯性的逛一逛天涯的鬼话版。
    就在快两年过去的时候，左岸忽然又在天涯论坛上出现了。
    只是，这次出现的左岸，却已经不那么意气风发了。
    他连续在天涯的鬼话版论坛上，发了一些帖子，却不是挑战诡异游戏，而是发出了一段公告！
    “从我第一次发这个帖子到现在，已经一年零八个多月了。
    我知道很多人都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出现过。我可以告诉大家的是因为在后来我已经对这个id感到深深的恐惧。其实这些年我也登陆了几次这个id，很想给这个并没有完成的帖子做一个终结，但是每次我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如果现在还有人问我你写的事你真的做过么？我仍然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们，是的，我做过，而且我也为我当年的无知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个代价是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感受到了那种最深层的恐惧和绝望，并且连累了我身边的人。我家里曾经有过不多但是绝对不少的财产，和一家不大但是稳定增值并且利润可观的公司，但后来我一无所有。
    我现在的生活刚刚有了起色，也许我其实是应该感恩的！
    最后我想请所有关注过这个帖子，关注过左岸以及所有能看到我这段话的朋友，记住我一句忠告：
    对于神明以及灵魂，你可以永远都不去相信，但永远也不要亵渎与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