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嗯？你说什么，唐风阁下？你说这些荒古壁画吗？不不，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付了我大笔的酬劳，还帮我振兴家门，真正应该说感谢的是我，唐风阁下。如果不是我，我们一家永远都是挨饿的小苦工。”
    “不，还有其它事情。虽然你不知道，但我要说一声谢谢。”
    “喔？喔。”
    唐老头真心不知道，也无法知道。唐士道有什么收获也不能告诉他，那是他无法理解的东西，也是他知之无益的东西。严格来说，唐老头没有提供帮助，他只提供了一个启示。
    或者说。
    唐士道从他身上获得一个启示。
    它就是……定位。
    在法师的世界中没有0，最低也是1。这个1可以无限小，小到你无法探知，小到你无法理解。但是，它一定存在。法师们认为，没有真正意义的‘0’存在，只有发现不了的1，小到无法分辨的1。
    法师有定义‘无’，但不相信‘无’。
    虚空。
    虚无世界。
    创世云图。
    它们都拥有‘空白’的地方，例如，虚空的无魔地方。又例如，虚无世界的无物质地方。可是，这只是定义，法师不相信无魔地方就是真正的无魔。他们只相信……这个‘魔力’太小了，小到没有法师可以感知，小到没有力量可以运用，因此当成‘无’来看待。
    最明显的例子。
    大枯竭术。
    它可以慢慢削减魔力，直至周围变成‘无’的环境。然而，白痴都知道，大枯竭术本身就是一种法术。法术就由‘方法’和‘能量’共同组成。换而言之，大枯竭术本身就是魔力能量。能够生成无魔力环境，因为它的效果强制环境变成这样。
    换而言之。
    法师最大追求和最大困难都一样，它就是：定位！
    一种火焰，到底多高温度才算最高温？或者说，目前的最高温是多少？
    它就需要一个定义。
    一种冰冻，需要冻结到什么程度才算最低？
    它也需要一个定义。
    大圆满就是定义之中+定义之上的意思，大圆满的‘无限’是指‘曾经有人达到’的定位加上‘你可以追求更高’的权限。或说，你拥有这种资格踏入这条无限延伸的道路中。每一种大圆满都是一种无限希望，每一种的道路也不相同。
    定位也有很多种。
    唐老头定义了什么东西？
    生命。
    虫，鱼，鸟，兽，人，魔，龙，灵，虚空有无数种族，无数生命。唐老头不仅仅代表了人，他还代表生命中的一个定位：普通的普通，中间的中间，平均的平均。在好与坏中间，唐老头可以独立形成一条线。虽然，现实中不存在这种界线，但，感悟中可以定义它。
    奥灵说过：真正的强者只需要想法。
    唐老头没有提供想法。
    但。
    他提供了一个1。
    唐士道根据这个1做了一件事：把生死桥血脉拓展推晋，达到50%的境界。距离100%的大圆满还差一半，距离101%的超越大圆满也差一个等次。但是，仅仅因为这一步，它诞生了一个技能。
    它的名字叫做：自掌轮回！
    本身拥有虚空血脉和虚无血脉，又拥有虚空元胚和虚无元胚，唐士道‘死亡’可以换一个空间再生，这早就能够办到了。可是，自掌轮回不同换界重生，也不同涅磐重生，它更……自由。
    更简单一点说。
    唐士道现在可以一个念头‘弄死’自己，然后在虚无世界重生。觉得无聊，还可以再一个念头弄死自己，再次回到虚空。无论自我死亡还是别人杀死，只要所在位置还是虚空或虚无世界两者之一，唐士道就死不了。或者说，只要是生命与死亡之一，唐士道就能任意选一个。
    不但能选，还能改答案。
    当然，这不代表无敌天下了。
    自掌轮回。
    它也有限制。
    首先。
    这个轮回只限于虚空和虚无世界。就唐士道所知，它还包括了界外界和创世云图，也就是自己已知的一切空间。但是，自掌轮回既然拥有这种定义，那代表可能拥有某一个‘非虚空非虚无’的环境。如果有这种地方，自掌轮回是无效的，其它力量则不变。
    其次。
    自掌轮回的自我轮回是安全的，无损失遗。可是，被强敌杀死就不一定了。
    例如稻草人。
    如果被它杀死，就算能够复活也不一定‘100%轮回’，有可能会丢失一些东西。当然，没有试过还不肯定，唐士道只觉得会有这种可能。既然自掌轮回拥有这种定义，那就表示拥有超越定义之外的可能。
    第三。
    自掌轮回复活不了奥灵。
    它叫做自掌轮回，还不是掌控轮回。理论上，它真正的说明应该是这样……自己掌握自己的轮回。
    “生命编织的第九个技能一定跟轮回有关。”唐士道很肯定。
    蛇法师的作死有两种可能。
    第一。
    它和72人试图构架独立的轮回，但失败了，全部挂了。
    第二。
    它和72人实验独立轮回的效果，去了未知的地方，对虚空和虚无世界来说都不在，也等于……全部挂了。
    从它们遗留一切的结果来看，第一种可能最大。
    只不过，第二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奥灵想杠赢虚空。
    蛇法师等人想要‘脱离’虚空。
    在某种意义上……嗯，他们通通都是疯子！彻彻底底+无药可救的疯子！这种人，你让他们人生重来，他们还会这么干，完全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限制有了……实际也等于没有。
    就目前已知，唐士道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真正弄死自己，除了稻草人这种‘伤损’式的可能。
    这些姑且算是坏处。
    那么。
    自掌轮回也是有好处的。
    第一：它不需要魔力也可以使用。但是，无魔力复活就是平凡人一个，重新开始……从元祖元灵开始，这个基础本来就有，亲儿子的身份不可能抹除。
    第二：它不需要躯体也可以使用。因为虚无世界本身就是能量世界，轮回虚无世界不需要躯体。相对的，被影响丢失的东西，轮回也无法找回，这一点也是前面提到的坏处之一。
    第三：无视时限。
    生死桥血脉就是一种特殊血脉。所以，自掌轮回并不规定死亡后马上复活，可以想什么时候复活就什么时候复活。即使几万年，几亿年，几万亿年过去，对自掌轮回也没有影响。只要虚空和虚无世界不变，唐士道想什么时候回归都行。
    第四：无视种族。是的，自掌轮回并不规定唐士道必须重生为人，换一种巨龙或者恶魔也行。
    只要在认知范围之内。
    甚至不需要了解。
    自掌轮回仿佛自带创世云图的知识库，想要变换哪一种都行。
    “才50%啊。”唐士道检查自掌轮回的能力，也感叹这种血脉的提升难度。
    它是无法修练的。
    最少，目前还没有办法修行。
    生死桥血脉拥有一种很糟心的要求：无法在虚空或者虚无世界修行，只能在两者之外，或者两者之间。总之，生死桥血脉无法在虚空修行，也无法在虚无世界修行。唐士道试过，在创世云图也不行，创世云图不算两者之间，大概算两者都沾一点。
    借助唐老头的‘定位’，自己找到了一个位置。
    或者说。
    自己在生命与死亡之间找到了一个平衡点，一个回旋点，一个循环点。
    但是。
    唐老头的‘作用’不能重覆生效，下次再想获得这样一个‘机缘’不知道需要什么运气了。而且，就算幸运对的人，他能提供的帮助也不一定是生死桥血脉。很大可能，其他有缘人是不同的感悟。
    这一次。
    其实，唐士道觉得最大收获不是自掌轮回。
    因为拥有虚空血脉和虚无血脉，自己本来就很难死掉，除非是稻草人这种对手才有可能。就一般程度，哪怕所有祖灵合力围攻，法师天赋‘转世重生’的6种衍生能力就能保障复活。转生衍世，渡生换世，奇生异世，元生始世，神生魔世，弱生强世……它们足够应付一切危机。
    自掌轮回，只是一种更大保障。
    真真正正的收获……对生命编织的启示。可以说，本来生命编织只是8种技能：涅磐重生，生灵嵌合，智慧启示，灵魂描画，能量塑造，生命演化，元素演化，时空演化……现在已经是8.5的程度。
    最后一种。
    它一定跟某种轮回有关。
    蛇法师很可能没有生死桥血脉，所以他们才会‘全部挂了’。但是，他们从另外一条路找到了这个方向。可是，最终结果并不如他们的愿。
    “一群怪物。”唐士道真正感叹。
    没有同样的条件，却从另一条路找到方向，这种智慧与能力真心太可怕。
    奥灵的强大已经知道了。
    自生魔力。
    自带等级修改器。
    蛇法师与72人，差一点脱离虚空，创造轮回。
    稻草人。
    嗯，这货还不清楚，但肯定不简单。
    现在再想想。
    蛊能够汲取蛊阵的力量，每一个人从蛊阵死亡，他就能汲取一部分力量。巫奾每复活一人，她就能够额外分享一份力量。这样的程度，跟奥灵和蛇法师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如果不是他们怼输了，存在结果，虚空乃至虚无世界都无法约束他们，完全就是一群凌加于‘已知’和‘已有’之上的未知怪物。
    即使失败。
    自生魔力这种修改器，生命编织这种模拟器，它们也远远超越创世云图的已知，早已经达到未知之上。
    怪只怪在他们非要再进一步不可。
    追求那种未知之外的未知，直接弄死了自己。
    难怪。
    奥灵从未踏足尘上尘世。在她眼中，这里所有人都是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