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士道招手。
    这已经是第三次挑衅，这一次的性质完全不同。因为，三使者已经死亡。前两次还算唐士道与三使者之战，现在它们死了，再挑衅就是针对神霄中人，也就是在场的各位主宰。更重要，唐士道不是指定某人，而是对着整一颗神霄招手。
    看到这一幕，不但一狰长者等人震惊，神霄内部一众人也惊讶了。
    “这家伙……”
    “他认真的吗？”
    “肯定有什么用意，不可能毫无目的就这样做。”
    “他想干嘛？”
    “我猜跟鲲鹏的外援计划有关系。鲲鹏跟源铁兽宣战，他这位鲲鹏主人自然需要做一点事。跟我们之中谁人打一架，可以测试自己的水平，还可以增加自己的名声。如果他的水平发挥不错，以后源铁兽军团也不敢找他麻烦。”
    “有点道理，但是，谁会上。”
    主宰们淡定私议，一时间却没有任何人上阵。一来是他们力量分散，对练的兴致也就不高了。二来是人皇的水平很好，很棒，很强，但还没有到他们拼命的地步。三使者的一战，仅仅只是他们附加的力量驱使，跟他们本身相差还很远。
    更重要。
    他们最强的手段是法则力量，不是普通的法术。
    隐隐约约。
    主宰们感觉人皇还差一点点。
    正犹豫间。
    半空中，一个影子闪现唐士道的面前。
    玉白色的躯体，如同女性一般的玲珑身段，流线形的咒文印痕，浑身唯一绯红的眼瞳。头上是丝绸一般的白发，还有如像昆虫触须的四条软质鞭角。背部，四叶薄薄的蛾羽光翼展开，隐隐散着暖暖的微光……它是魔工机偶，几乎接近生命形态的魔偶。
    “我叫古阁玲。”魔偶只报出名字，非常熟悉的称呼。
    “喔。”唐士道微微讶异。
    没有想到。
    第一个回应自己是叫做‘古阁玲’的魔偶。同时，对神霄一众人的反应也有点意外。刚才对三使者一战，大家对自己应该有所了解。没想到，他们仍然自恃‘法则主宰’这个身份。也许，他们莅临顶点已经太久了，习惯将其他人划分到下一层。
    又或者。
    自己从未展现强大的活化法术，他们还未认同自己的战斗力。
    “你可以全力，我死不死都没事。”古阁玲抬手。
    转眼间。
    整一个空间开始演变。大量虚空坍塌的洞穴生成，它们不是吞噬周围能量与物质，相反，这些虚空坍塌在吐，吐出海量的魔偶残骸。唐士道看得出，这些残骸正是古阁虚空的魔偶残骸。同时，能够感应这一片空间产生了变化……源之彼岸的规则被暂停了。
    这不是否决。
    只是范围性的暂停了作用，小空间之内让源之彼岸失效。
    换句话说。
    在一段时间内，这一片空间就是古阁玲的专属，连源之彼岸都暂时‘让路’。感觉上，这类似在海底制造一个巨大气泡。除了唐士道，其余观战者都能理解……这就是法则的作用之一。
    圣境的领域结界。
    界主的私属位面。
    至尊的唯一法术。
    法则拥有它们全部效能，甚至可以暂时‘排斥’自然环境的法则力量。
    唐士道一挥手想要召唤火焰。
    然而。
    并没有，没有火焰。
    在这片空间之内，古阁玲似乎‘不同意’魔工机偶以外的东西出现。所以，火焰不能在这里出现。唐士道微微惊讶，二次招手，手掌只有微微光芒亮起。也许，这算一朵火焰，但，它连唐士道想要召唤的亿分之一威力都不够。
    三次招手。
    冰霜，不行。
    雷电，不行。
    毒云，不行。
    “这不是彻底禁绝，而是无限妨碍与减益的效果。”唐士道的手掌缭绕一条小小闪电，极小极小，比头发丝还不如。但是，它的法术原型是‘神雷天谴’。理论上，它没有加成的最基本威力也是一击碎星的超大家伙。现在，它不如一条头发丝。
    “没错。”古阁玲点头。
    挥手。
    这时候一个机械巨拳凭空挥出，也不需要太快，只朝唐士道疾猛轰打。
    唐士道不可能躲闪。
    对方现身的意思很明显，这并不是拼命。
    机械巨拳轰打，唐士道也举起左边拳头对轰一记。下一秒，沉闷的巨响炸起，唐士道赫然被弹飞了。那个机械巨拳如像列车一般撞过，仿佛完全没有阻挡的可能。
    此时。
    又一个新的机械巨拳轰打，唐士道再一次用云化的右拳对轰。
    巨响再炸。
    这一次，列车一般的机械巨拳粉碎了，唐士道二次震退，但没有被弹飞出站立轨道。
    “很不错，可惜，你还不主宰。”古阁玲淡淡道。
    “这就是法则的力量？”唐士道并不在意。
    有些事情。
    亲自试一试，比任何说明都有用。
    “对。相信你已经感应到了，这就是法则的力量。活化法术的大圆满，实际上，它跟法术大圆满没有太多不同。唯一不同，一般大圆满是单效性，它是多效性。我需要对抗源铁兽军团，不能曝露我拥有什么法则。不过能够告诉你，差不多所有法则都有两种共同效果……无限增益和无限减益。”
    “难怪，同样威力的一拳，我却被弹飞了。”
    “对。我可以在那个拳头上无限增益，同时，又能同时减益你的拳头威力。一增一减，肯定是你失败。如果你也拥有法则力量，你也可以使用你的法则力量增益自己减益敌人，我们才等于身处相同平台。你没有法则，光拼蛮力你就打不赢。”
    “这可未必。”唐士道微笑，内心知道古阁玲在‘提醒’自己。
    如果是另一位主宰上阵，对手未必会‘教’自己。
    古阁玲不同。
    它故意抢先出场，目的就是警告自己，让自己认识法则有多可怕。
    “未必吗？”
    “嗯。”
    “那我再试试。现在你拥有一条特殊手臂，也没那么容易战死。”古阁玲只一示意，一条列车般的机械巨拳再次凭空出现，朝着唐士道疾速轰打。
    唐士道没有退，也不云化右臂。
    左臂挥拳。
    迎击一记。
    观战众人微笑摇头，心想你这是找虐吗？
    两拳两撞。
    唐士道再一次震退……不是弹飞，只是震退。这时候，机械巨拳扭曲，从内部冒出红光，然后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熔化，变成一滩钢水的模样。
    “咦？”观战众人都震惊了。
    发生了什么事？
    这不可能。
    法则的范围之内，其它的法术都被无限减益，不可能还拥有这样的威力。
    “真奇怪，你……”古阁玲眼瞳红芒闪烁，三个呼息后：“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使用某种手段欺骗了法则力量。”
    “没错。”唐士道也不否认，又说道：“严格来说，我没有欺骗法则力量。初步估计，这片空间只能召现魔偶和金属，元素和其它都会失效。”
    “对，你怎么做到的？”
    “我也召唤了魔偶和金属。刚才一拳，我的拳头是深渊魔骨钢金属的魔偶手臂，本来就自带熔火属性。深渊魔骨钢是虚空承认的魔法材料，你的法则力量没有超过虚空的‘承认范围’之外。所以，我的拳头是法则中的‘合理存在’。”
    “这只是取巧。”古阁玲能够理解。
    “能赢就行。”
    “真的吗？”古阁玲示意，瞬息间，整一片空间有数以万计的机械巨拳轰落，由四面八方轰来。
    此时，看着战况的主宰们都笑了。
    人皇是很强。
    手段很多，想法很妙，应对很稳。但，归根结底，他还身在主宰的法则之中。在那个空间，主宰可以无限增益自己，可以无限削弱对手，还可以无限施展自己擅长的东西。例如，这种暴雨一般的机械巨拳。
    人皇再有手段，又能抵挡多少次攻击？
    一众主宰都在发笑。
    然而。
    笑容在下一秒定格了。
    暴雨一般的机械拳头是暴雨降临，但，不是拳头雨，而是……水晶雨。
    唐士道没有动手。
    满天轰落的机械巨拳在打击过程就‘结晶’化了，稍微一点异动，它们马上自然粉碎。观战众人有些错愕，但一狰长者等人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唯一法术源晶重组的大圆满技能：无限结晶！古阁玲拥有无限减益唐士道的能力，他也拥有无限施展的大圆满。
    两者相比，无论是否法则更胜一筹，无限结晶只要生效就能‘冻结’对方。
    因此。
    秒杀。
    “这种力量只能针对实物吧，法术呢？”古阁玲一示意。
    瞬间。
    一个能量巨拳出现在高空，正对下面的唐士道。
    “对付能量也行，但这种减益环境很难。这种能量巨拳，只能使用云化的拳头来抵挡。”唐士道承认无限结晶可以对付能量，但法则的力量影响了效果。
    “所以，你打算退后了吗？”古阁玲再示意。
    此时。
    空气中又出现了无数拳头，不是巨拳，而是手指大小的微小拳头。这些拳头的数量很多，几乎就是暴雨之时的雨滴。同样的，它们都是能量拳头，没有实物。可以想象，只要古阁玲一个念头，人皇就会被轰成无数碎渣。
    神霄中，主宰们又度露出笑容。
    没有法则的法师，再强大也无法媲美拥有法则的主宰。
    这是界线。
    不可跨越的界线。
    此时，他们在微笑中又看到一件事：人皇在招手，微笑招手。
    “是吗？好吧。”古阁玲100%跟古阁珑有关，也绝对没想伤害援军自己的‘盟友’。但是，它必须警示唐士道，不让他挑战神霄中的那群怪咖。如果自己能够斥退唐士道，最少能保证这位盟友的安全。一旦跟神霄那群人交手，后果就难料了。
    所以，古阁玲宁愿跳出来做恶人。
    一示意。
    无数拳头猛轰，全部朝着唐士道飞去。
    下一秒。
    主宰们的笑容第二次定格。
    无损。
    丝毫无损。
    法则的力量，主宰的拳头，数以亿计的打击，全部承受的躯体不伤分毫……半空之中，一个全身云化的人类静静飘浮，仿佛刚才一次弑神之击只是微风，连头发都吹不乱的微风。
    “这踏玛……”
    “那个奥术之神的……”
    “创世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