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士道帮助闻学者也不算是白做好人。
    现在疯神位面属于半公开位面。公开的意思，理论上就跟中立之地一样每一个法师都可以自由进出。但是，这个‘半公开’跟‘公开’又不一样。为了保护疯神的秘密，疯神位面的半公开只允许三人进入：闻学者本人，唐士道，稻草人。
    一旦闻学者放弃法师的身份，前往唐士道提供的新位面。
    那么。
    疯神位面就只剩下两个人限入了：唐士道和稻草人。
    因为稻草人本身是法师网的工作人员，它拥有自己的工作守则，不能随意干预法师们的事情，也不能轻易离开法师网大图书馆。所以，疯神位面其实等于交给唐士道一个人处理了。这次帮助，真真正正的交易是……一个新位面换一个疯神位面。
    在法师网，一个法师不可能同时拥有两个位面。疯神位面的权限只有唐士道能进，也等于只是他掌御了。
    答应闻学者之后。
    唐士道也没有浪费时间。回到法师网附近的虚空区域，使用宇宙心定位七个私属位面的其中一个，在赠予法师网之前先探查一次私属位面，查看这个自己从来没有看过的全新世界。
    事实上。
    新的位面世界完全没有看头。它源于虚空的一小角落，而且还是无生命的一角。
    如果说虚空是一个海洋，私属位面就是海洋浪花产生的一个小泡沫。界主拥有实力‘割取’这一泡沫，但没有实力抢夺虚空的原有生命。所以，私属位面一开始都是无生命的。无生命，只是一片混乱星海，入眼自然只有一片荒芜了。
    “似乎也没有想象的广阔。”唐士道置身私属位面，一时间无法游走全境。
    不过，宇宙心拥有全部的资料记录。
    一查就能知道大小。
    私属位面在归属个人之前，虚空会抽走所有能量。因此界主必须自我塑成宇宙心，变成整个位面的能量源头，这也是‘三无’条件难以达成的原因。初步生成新的位面，空间并不会太大。只有宇宙心的能量扩散更大，新位面的空间才会越来越大。
    这种感觉就好像汽球，越吹越大，不吹永远是原样。
    当然。
    这个所谓的‘不大’只是相对说法，对神灵一般的界主而言不算庞大。相对于普通人类……不，就算是星际文明，这个‘不大’也是庞大到不可想象的空间。
    唐士道亲身确认新的位面很稳定，没有什么危险。又检查宇宙心的架构，重复验证无安全。
    这时候。
    还有另一件麻烦事。
    私属位面都拥有宇宙心，所以一切资讯尽入脑海。法师网的位面却不同，它只是‘租借’法师用的，成为法师可不能领取一块宇宙心玩玩。所以，疯神位面到底有多少颗生命星球，这一点很难查清。幸好，早前有一个死要钱的家伙曾经亲自查探过，相信花钱可以从它手中买到资料。
    唐士道又传讯闻学者，闻学者表示跟稻草人谈妥了。
    1亿法力买资料……这一波倒不算坑。
    另外。
    直接把私属位面赠予法师网，实际并不复杂，包括虚空强者也能做到。法师网拥有这样的自动机制，能够定位或者联系的人，可以直接把私属位面迸入法师网。然后，法师网也会按照原订规则，选取一个生命成为法师。如果没有，那就暂时不选，直到诞生适合的生命为止。
    一颗孢子算不算？
    算。
    但是你能指望一颗孢子活过第一轮……会死99.999%的第一轮。稻草人每一天需要面对多少奇葩候选者，只有它自己才清楚。现在，唐士道正在考虑让谁成为这个新位面的法师。
    精灵女皇？小金？苏红鳞？魔罗莎？
    貌似选谁都差不多。
    现在自己已经走到界主层面，也不需要法师网的朋友作为后援了。思考间，唐士道一边把私属位面赠予法师网，一边考虑如何搬迁疯神位面。这时候，唐士道又把上世之影和下世之影召现出来，回复之前的分配。想到现世之影……嗯，貌似它不需要分配什么。
    刚召唤出现世之影，忽然，一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一刹那。
    私属位面猛地‘静止’了。此刻唐士道清楚感觉，整个新的位面宇宙都像关了机的电脑，一瞬间停止了运行。仅仅只是一刹那，唐士道又感觉自己被强行‘逐离’。再回神，人已经在法师网大图书馆了。
    此时此刻。
    另一件更加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当你踏足于此，你将与诸神为敌。”一句熟悉的对白，一张熟悉的办公桌，一个熟悉的面孔。
    唐士道愕愣。
    因为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对自己次备体‘现世之影’说的。
    “新的位面世界，新的生命个体，完全空白的资料。很好，我也见过无数利用法师网规则作弊的家伙，包括复活那些拥有‘存档’的亡者法师。你这种存在，我不奇怪。但是有一点……”稻草人神色严肃了一些，又慢慢道：“你到底是什么生命个体？石人？泥人？风元素？我只认为你的身体构成，那是虚空元壤对吧？”
    面对这种询问，现世之影没办法回答。
    因为……它只是影子。
    能够控制的人是唐士道，而唐士道现在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怎么，不说话吗？”稻草人再问，又说：“我第一次看到虚空元壤的个体，以前从来没有这种生命体。照这样算，你应该是元祖元灵？最新诞生还是沉睡太久？相信法师网已经为你‘开智’了，你不打算回答我吗？”
    “请让我先冷静一下。”现世之影开口……不，应该说唐士道开口了。
    稻草人疑惑，只点头不多问。
    按照规则。
    眼前人物也符合成为法师的条件。
    唐士道努力冷静下来。事情回放刚才……第一点，私属位面赠予法师网，这没毛病。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法师自弃身份，每一分每一秒也有新的位面加入。所以，一些界主强者加入法师网是很正常的。
    第二点，自己召现了上世之影，法师网没反应。召唤下世之影，法师网还没反应。
    召唤现世之影，法师网将把它当成唯一生命召到大图书馆。
    为什么上世之影和下世之影不算？
    难道说它们是上世七遗，连法师网都无法辩识？
    现世之影被当成生命又有什么依据？
    第三点，自己本来也在私属位面，却被强行送了出来，这符合一界不能二法师的规则，也因为自己本来就是法师。在新法师录选之际，自己必须被逐出离开。
    综合来说。
    一，法师网不认得上世七遗。
    二，现世之影算是生命，哪怕它只是没有意识的影子。
    “请继续流程，我大概知道。”
    “你冷静下来了？”
    “对。”
    “至少你需要一个名字，候选者。”稻草人不追问。身为工作人员，它必须遵从某些规则。法师网也不是它的玩具，这个地方由很多人联手构建而成呢。
    “我叫唐风。”唐士道伪造了一个名字。
    稻草人没多想，它接待的人太多了。记录之后，它也继续自己的工作。
    信仰碎片随便选一个，这还正常。
    接下来。
    又一个意外发生。
    稻草人让‘唐风’选择天赋之时，结果并不能获得任何法术。理由很简单，‘唐风’拥有双天赋：转世重生和转生衍世。换而言之，‘唐风’仍然是唐士道本人，只不知法师网为什么无法鉴别。
    稻草人警告不要把天赋告诉任何人。
    再然后。
    第三项是击杀最弱小一群魔法怪物。
    现世之影‘唐风’进入修练场，一个感应就发现这是一颗无人位面中的捏造星球。训练场使用的一切都由魔法定制，等于一个普通人手工制造的玩具屋，或者说定制的电脑游戏。面对100个魔法泥偶，现世之影‘唐风’就算无法力，它也拥有完人体质的全部力量。
    一个弹指，小半颗星球都没了。
    唐士道不在乎这‘小号’获得多少法力，相信前一段时间禅九的‘入学考试’比自己高分多了。
    任务搞定。
    顺利过关，稻草人照例解释了一番。它也知道眼前人是禅九模式的奇葩人物，肯定不会被第一关难倒。稻草人还在疑惑，世上居然有人拥有虚空元壤的身体。按照虚空元壤的特性，这人是‘杀不死’的吧，顶多只能封印？
    法师身份确定，现世之影消失，唐士道也再回私属位面。
    整个过程。
    现世之影什么都没有做。
    不，应该说‘唐风’根本不存在，这一切都是唐士道自己胡说胡干的。现世之影跟上世之影和下世之影一样，只是一件物器，没有唐士道的指示，他们本身不会有任何行动。哪怕现世之影被法师网当成生命，事实上它还是唐士道的影子，不指挥不反应的影子。
    至此。
    除了增多一个法师网成员身份，其实什么都没有变。这个私属位面送给法师网，现在又‘租借’还给自己。
    一切如旧。
    隐隐。
    唐士道也猜测到这跟‘双天赋’有关系。
    不过，唐士道未敢跟稻草人坦白。毕竟双天赋的事情从来没有听过，谁知道稻草人是什么反应。不管如何，现在自己找到一个‘绝对相信’的法师处理搬迁事宜了。左手搬右手，妥妥的，没毛病。
    再约闻学者，再问稻草人。
    稻草人表示不管你们怎么玩闹，只要符合规则就行。它要遵守工作规则，情报能卖，出手免谈。
    回到疯神位面。
    “唐先生，你这么快就准备好了？你的使徒没有意见吧，他已经是法师会不会……”
    “不会，没问题，闻学者，另一边交由我直接负责。因为疯神的名声，你只需保密不多问，对外也不要多说。”
    “这个当然。”闻学者听到唐士道还能够掌控一切也放心了。
    当即表示回去老魔院研学，一切交由唐士道处理。当位面大搬迁的事情结束，他马上放弃法师身份，把疯神位面交给唐士道想办法。感觉上，闻学者也有一种放下重担的感觉。
    看起来，他真是一点不在乎法师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