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佛一直在看着，全程没有错过一眼。
    他很清楚双方还没有极尽全力，却也发挥了八九成水准。虽然龙先生还未见底，但相信没差太远。人修只有拳头，没有其它力量，拼到这种程度龙先生基本也接近全力了。目前看到过半数界主‘阵亡’一次，杜佛惊讶之余也没有太奇怪。
    如此死伤，实际不算龙先生太强或者界主们太弱，而是因为永生之地的人们习惯了不防御。
    由于永生之地一定可以复活。
    身在这里的强者防御都无限接近‘0’的程度，就算增加闪避也不增加防御。另一方面，界主们对复活术也很擅长，拥有的复活装备也有很多很多。界主对体术不太防范，由于拥有宇宙心的超量法力贮备，体术强者对界主的威胁很小。
    哪怕这里不是永生之地，是虚空，界主们也没那么容易死掉。
    这一刻。
    杜佛和界主们震惊的不是杀伤数量，而是另一种现象…杀敌过半，龙先生却没有打碎一件装备圣器！
    肯定的。
    这是手下留情，大家都明白。
    但是，众人震惊的是这种不可思议的控制力……能够一拳把界主打碎，铠甲装备却不损一分，这种能力简直不可想象。更重要的，这不是一对一，而是在以一对万的速战中做到的。这说明什么？说明龙先生的‘速度’比大家想象中更快得多。
    同样。
    自己‘感应’变慢的效果也比想象的严重。
    “小心，我们有点不对劲。”格斗场负责人大声警示，又大声喝吼道：“不仅是感应变慢，我们的五感都被扭曲变样了。我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错，总之，我现在只看到三百多人，其余人都看不见。”
    众人一听心中剧震。
    永生之地的复活能够清除一切不良影响，除了不帮你回复能量，其余都是回复原型。
    干涉再次生效。
    这意味着周围那些具象的‘眼瞳’一直持续影响？
    “我看到七百多人。全部都是人类种族，没有魔兽和异兽的队友。”当负责人一说完，又一人大声示警。
    “我只看到一三十七个。全是我们女性，其他人一个都看不到。”马上又一女声娇咤
    “我看到一千个。不多不少，只是一千人。”
    “刚好两千。”
    “看来是我最多，我足足看到五千人。”
    “除了虎族我其他都看不到。”
    “我只看到热量红像。万余数量一个不少，全部都是热能影像。”
    “我看到……十万多个队友。”
    呼喝声音连响，说明或者警示队友们。一半人没有太大影响，另一半中招的人都快速自报一下状态。虽然大家都是不同影响，但听到最后一人说明大家吓住了。一万多人的格斗场，你看到十万多人是几个意思？
    平白无故多了十倍数量？
    “杜佛先生……”格斗场负责人高吼，作弊询问观众。
    “没有人增援你们。在这附近偷偷观看的几千万人数都不止，但没有人入场，只是你们一万多人。重点不是这个，你们现在看到的龙先生只是一个影子，不是残影，而是完整的影子。”杜佛也帮忙作弊了，他知道众人需要声援，否则会被教训得很难看。
    龙先生大概也不介意，因为他是打着‘修练’的主意挑战的。
    界主们很惊讶。
    力量还在，他们就算中了招也不至于输掉。只不过，连敌人在哪里都不清楚，打起来恐怕只是受虐的份。
    听到杜佛提醒众人也发现了。
    龙先生只留下影子，本人已经不见。
    在这地方，他还能藏哪？
    “只有一个地方，就是那些眼瞳具象……噢，我大概死了。”格斗场负责人的经验最丰富，一猜就猜到真相。说到一半之时忽然又摇头，然后整个人粉碎，又在一转眼间被永生之地恢复了。
    听到这说话。
    看到这反应。
    众人开始意识到……当自己感觉死亡将至，其实是真的死了。没有别的理由，就是因为自己感应变慢了，在龙先生击杀自己之时根本无法及时反应。想到这里，众人也不可能再手下留情了。除了生死攸关的底牌，众人基本倾尽一切力量。
    激活法器的全部效果。
    施展隐藏的衍生奇术。
    祭现保留的拿手技能。
    一瞬间。
    界主们的气势上升十倍不止，只一鼓气，整个空间都颤动起来。在倾尽一切的情况下，他们确实拥有平推一片虚空的威能。不需要交流，界主们同时挥手，无数法术如同暴雨一般攻击那些眼瞳。界主们不理龙先生躲在哪一枚，全部攻击就是了。
    然而。
    法术没有穿过眼瞳幻影，反倒是沉没了进去。
    明明只是幻影，本来应该直接穿透过去，它却‘吞没’了所有人的攻击法术。
    下一秒。
    也不等大家奇怪。
    这些眼瞳幻像又有法光闪动，转眼间全部攻击法术又从不同眼瞳返还，回击在场的所有人。这不是魔法神镜的反射，这些眼瞳真的吞没了攻击法术，它是在一秒之后才作出还击的。这不是攻击和反射的两步，而是‘攻击，收取，反射’三步曲。
    界主们狼狈躲闪，躲不过只能浪费能量抵挡。
    这一刻。
    所有人感觉异常憋屈，他们明明拥有力量硬刚，却连对方影子都摸不到。这种对手太诡异了，比最厉害的刺客还要滑溜。面对神秘莫测的龙先生，界主们只能再祭法术，只蓄势但没有攻击。此时他们感应再次慢慢模糊，不过有力量可以强行压制。
    “还想施法？”此刻唐士道也显现身形，一副你们真不受教训的表情。
    众人没有抢先进攻。
    只锁定目标。
    唐士道轻轻摇头：“等一等。其实我只想告诉你们，一般的法术攻击对我没有作用。你们想打赢我，要么有大咒，要么跟我比拼拳头和速度。现在看来，你们不懂教训。那么，我演示一下好了。等你们明白，然后乖乖陪我修练体术吧。”
    说话间。
    唐士道缓缓伸出左手，在左手掌心浮现一枚眼瞳图案。
    众人忍住没有进攻。
    下一秒。
    这枚眼瞳图案延伸出一条虚空裂缝，在唐士道的左臂游动，一直游到身上，再游到右臂，最后在右手掌心生成另一枚眼瞳。做完这一步，唐士道微微招手。界主们对视一眼，瞬间同时施法，一片法术如同巨浪扑袭。下一刹，如同大家猜测的一样，左手的眼瞳图案吸走所有法术。
    唐士道再伸出右手，微微示意。
    一放。
    同样是巨浪一般的法术回击众人，凌压全场。
    这时候。
    界主们连躲闪都懒得躲闪，干脆死一次再复活。
    看完这演示，再不懂就是白痴了。
    看到界主们默然，唐士道也只是淡淡说道：“都看清楚了吧？你们的施法没用，除非拥有更麻烦的永久大咒，否则我可以轻易还给你们。我找你们只是当陪练，不是找你们当对手。在这里不会死人，拼斗没有意思，还是修练比较适合。来吧，来战吧。”
    听着这话。
    界主们都反应过来了……自己不算对手……对方没拿己方一万多人当对手，只当陪练，陪人家玩耍的。
    施法无用。
    不服气只能动拳头……嗯，这正是龙先生的初衷：陪我修练。
    服气？呵呵，在永生之地能服气吗？
    不！
    必须硬刚！
    永生之地不会死亡都不敢上，到了其它地方还能有指望？不管对方怎么想怎么做，界主们必须证明自己。当所有人齐声怒吼，他们赫然发现：那些干涉自己的效果不见了，龙先生撤消了！现在一切都明明白白，回到最简单的拳头较量。界主们也不想再施法，他们很清楚是对方掌控了节奏。
    再施法，还是被虐一次的事。
    干脆的，放手大打一场。
    格斗场的高空，杜佛就这样瞪大眼睛看着一群‘野蛮人’对冲硬撼。撇去一切计算，撇弃一切手段，就这样简单厮杀。杜佛感觉很不舒服，他知道在场一万多界主是‘被逼’这样战斗的。也许他们更擅长施法，但一时间根本找不到办法抗衡龙先生的手段。
    真可怜，没有名字的人群……杜佛心中暗叹，表面却不敢说出这句话。
    此时。
    界主们与唐士道对拼，他们可以轻易命中对手。更甚至，拥有五界六界等级的界主还能打伤对手，比刚才摸都摸不到好一百倍。很快，他们发现这种打斗更痛快，更舒爽，比这之前的憋屈舒畅一亿倍。
    人数，力量，经验，界主们都优胜太多。
    技巧，速度，灵觉，唐士道远超所有人。
    此时此刻。
    双方疯狂大混战，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不下来了。在这种最简单的硬刚对撼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感悟。他们慢慢意识到这才是基础，这才是本源，这才是撇去一切浮华的纯真。隐隐中他们又感觉到龙先生的追求：强大就这么简单，只用双拳轰碎一切，做到了就是强大。
    练什么法术，修什么技艺，都不如这样子一双拳头打破一切。
    此时。
    远处偷看的强者们都傻了，这踏玛界主之间的战斗？
    无脑混战，这算‘神’的战斗？
    他们很想大吼一声：这踏玛有意义吗？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体术多点经验有个屁用！
    不过。
    他们没有吼。
    八个小时之后他们也不敢吼了。
    因为唐士道忽然弹退，众人奇怪暂停，转眼马上有数十条虚空裂缝自动生成。这些虚空裂缝自动游曳集合，在唐士道右手掌心慢慢形成一枚宇宙缩影似的圆球。这是所有人都熟悉一幕，一枚全新的宇宙心和一个雏初成型的小型私属位面诞生了。
    仅仅五个小时，一万多位强者硬生生把龙先生从一界界主‘练’到了二界界主。
    这一刻。
    格斗场全员，包括空中的杜佛都在苦笑。
    这家伙……有神字啊！
    能够自由产生虚空裂缝的怪物，除了‘神’字界主没有第二种人了。更可怕的，他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仿佛还有信心再晋一级。一般来说这不可能，界主需要太多太多的累积才可能更晋一步。刚刚晋升的人物，除了奥灵可以一而再，再而三，没有第二个人做得到。
    眼前这个人……可以媲美奥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