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以假乱真
可那个时候讲究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之前两人没见过面,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也很正常。婚礼前半个月,李二狗挨家挨户的请别人上门喝喜酒,还提前递上了喜糖和香烟。
那个年代,只有过年才能吃得上两口糖,抽烟的多半都是自家种的旱烟叶子,李二狗人手两颗冰糖,一包烟卷,唬的村里人都一愣一愣的,大伙没瞧出来,原来李二狗家这么有钱,怪不得整天好吃懒做,游手好闲。
新婚当天,几乎全村人都去了,那场面,那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开批斗大会,斗地主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相亲们趁着酒兴,嚷嚷着要闹洞房,看看新娘究竟长得啥德行。李二狗单身独户,兴致上来了,多喝了几杯,加上那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心里美滋滋的,大喝一声:“好好好,让你们看看我婆娘有多漂亮,先说好啊,只能在门外看。”
说完,李二狗还故作玄虚,把手指头比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大伙不要吓着新娘。他踉踉跄跄的走到床边上,有模有样的对着新娘子拜了一拜,客客气气的说道:“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可这话从李二狗嘴里说出来,就像是看台上唱戏一般,逗得大伙一阵大笑。
当李二狗把盖头掀开之后,所有人都不做声了,屋子里静地出奇。
新娘子娇滴滴的坐在床榻上,一身大红嫁衣,肤白貌美,面如朱玉。看着一众老少爷们儿们直吞口水,有人站在后头,伸长了脖子往里看,互相推耸着,站在前排的几个小伙子竟然一个踉跄,被推了进去。
村里人谁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啊,都情不自禁的往屋里走,眼珠子都直勾勾的盯着新媳妇。
说来也奇了怪了,但凡是进了李二狗里屋的人,都迷迷糊糊的忍不住开始脱裤子,就像是发情期的公狗,给根柱子都能往上蹭。
看着大伙的举动,李二狗急了,推这个,扯那个,可是都无济于事,架不住他们人多啊。不一会儿,连李二狗就被挤出了屋子。眼看着新媳妇儿被人给糟蹋了,他气得是眼睛都红了,四下张望一番,从灶台上抓起一把菜刀,冲进屋里,逢人就砍。
可那些小伙子们见了血,似乎更加兴奋了,一个个悍不畏死的往新娘子床上冲。说来也奇怪了,新娘子居然也不反抗。
李二狗一时间也急红了眼,先前还有所忌惮,没敢下死手。可眼瞅着自己媳妇儿让别人给欺负了,心中既生气又懊恼,后悔让这一群大老爷们闹洞房,下手也开始没轻没重的,菜刀照着脑门上就下去了,满床的红帐子和被褥此时变得更加鲜艳了,红的是血,白的是脑浆。
就在李二狗拿着菜刀在屋子里胡乱砍杀的时候,一股液体兜脑门泼了过去。李二狗被这么一泼,立马不动了,愣愣的站在原地。
等他恢复过来意识的时候,才发现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大伙都还站在门外。李二狗一惊,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惊慌的推开众人,朝着屋外没命的跑,一边跑一边喊:“蛇舅母来寻仇了,蛇舅母来寻仇了!”
李二狗刚跑出去,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床榻上坐着的新娘子又出了状况,她身子往下一滩,在床上剧烈的不停扭动起来,脑袋慢慢的缩进衣服里,接下来是四肢,也缩进了嫁衣里。
大伙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新娘子究竟要做什么,但毕竟是别人家的新娘,外人就算是闹洞房,可也不能有身体上的接触,就只好愣愣的看着。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村民们都傻了眼,大伙只看见血红色的嫁衣里有什么东西在动,随着里边的东西慢慢蠕动,嫁衣慢慢的干瘪下去,新娘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当着众人的面消失了。
在场的人都懵了,大伙都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见老村长不紧不慢把水烟袋在床沿上磕得邦邦响,似乎是想把床底下的东西赶出来。
不多一会,从床底下窜出来好大一窝蛇,花花绿绿的,什么品种都有,每一条都足有手臂那么粗。
蛇群不停的吐着腥子,脖子仰得老高,跃跃欲试的想咬人。
老村长一瞧那阵势,面不改色的站在众人前边,对着蛇群说道:“孽畜,哪来的回哪去,你要是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些蛇像是能听懂村长的话,竟然交缠在一起,拧成一股人形,站了起来,那样子就像是个没穿衣服的少女,模样竟然和那新娘子是一模一样。
老村长见那些蛇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先是吃了一惊,然后他把水烟袋里的烟水对着人形的蛇群撒了过去。
说来也奇怪,原本极具攻击性的蛇群被老烟水一淋,立马就像是被人抽了筋,一下就瘫软在地上,懒洋洋地不停的扭动起来。
这时候李二狗已经完全平静下来,被一众村民包围着,好几个村民都捂着伤口,恶狠狠的要李二狗给个说法。
李二狗急了,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的,可是那些无端被他砍伤的村民却不肯轻易放过他。
这时候,老村长从屋里出来了,一边抽着水烟袋,一边吩咐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去屋里把蛇抓出来。
经过一番询问,李二狗说,他看着一众大老爷们儿借口闹洞房,调戏自己的新媳妇儿,一时情急才动的刀子。
可村民们却完全不买账,事实是大伙都杵在门口,连房门都没进去,李二狗却突然发了疯似得,拿着刀子胡乱砍人。
就在这个时候,进屋子抓蛇的几个年轻小伙子却像是见了鬼一样,慌不择路的从屋子里逃出来,最后一个出来的还被门槛给绊了一下,重重的扑倒在地上。可他似乎完全不知道疼一样,爬起来就拼命的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喊:“蛇,蛇!”
“蛇有什么好怕的,不是都被老村长的烟水给制服了么?”不明真相的几个村民还想进去瞧瞧,可还没走到门口,就被眼前的一幕给吓懵了。
原本还壮着胆子的几个村民,此刻都已经吓得走不动路了,屋子里突然探出来一颗巨大的蛇头,那蛇到底有多大呢?一时半会谁也说不清楚,它本想从屋子里挤出来,可是却被门框给挡住了,怎么都出不来。
村子里进进出出都总是要搬些东西,通常门框都修的比较宽阔,那种两扇开的大门少说也有一米五宽,可是那蛇居然连脑袋都没能探出来,这蛇该是有多大啊?
一时间所有的村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村子里谁也没见过这种大场面,被吓得愣愣得站的原地。
眼看那蛇快不断的撞击着门框,整间房子都跟着一起晃动,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快速的从大家伙眼前窜了过去,手里提着一杆两米多长的扦担,在离门口还有一丈远的地方,猛地跳了起来,借着身体下落的重量,将扦担的一头插向了巨蛇的脑袋。
可令人意外的是,这样雷霆一击,居然没能杀死那条巨蛇。扦担顺着蛇头一路摩擦下来,竟然带起一条火星。
那人也是一愣,没想到这巨蛇的脑袋如此坚硬,扦担的两头都是用铁皮打造的锥形铁刺,都硬是没能插进蛇的身体,这蛇该不会是成精了吧。
虽然扦担没能给巨蛇造成致命一击,但是却在蛇头上留下了一道很长的伤痕,巨蛇吃痛,在屋子里扑腾了一阵子。
这个时候谁也没敢接近,等了约莫一袋烟的功夫,见屋子里没动静了,才敢进去查看。可此时屋子里哪还寻得到巨蛇的踪迹,如果不是屋里一片狼藉,你都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做梦。
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屋子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通道或者洞口,可是巨蛇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样,根本查不出来任何踪迹。
几天之后,李二狗就疯了,整天疑神疑鬼的在村子里瞎游荡,看见男的就上去就问:“有没有看见我婆娘?”看见年轻姑娘就抱着别人叫老婆,吓得村里的大姑娘都不敢出门了。
村里人都以为李二狗受了惊吓,丢了魂,也都不怎么搭理他,就任凭着他这么在村里瞎转悠,心肠好的偶尔也会管他一口剩菜剩饭。
突然有一天,李二狗不见了,大伙也只是叹息一声,说:“原本挺好一门亲事,怎么就给弄成这幅模样?没准儿李二狗娶亲之后,有家有室了,就会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就在大伙已经渐渐将这件事情淡忘的时候,李二狗又回来了,手里还抱着个刚出生的孩子。人好像也正常了,逢人就上问:“你看你看,我闺女长得好看不?”
村民们嘴上虽然都说这孩子长得好看,可心底却又一百个疑问。李二狗娶亲的时候,遇上的怪事还历历在目,他老婆都没娶成,哪来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