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办法既保证我妹的安全，又不用她卷进半鬼世界？！”李闲惊喜道。
    “当然。”朵兰笑道，“你以为我二百多年的阅历是白熬的吗？一百多年前，我曾从一位即将大圆满的超阶半鬼那里，学到了一种和刺青相结合的法阵，叫作‘护身图腾’，完全就是为了保护人类的。”
    此时，江秀就在旁边，一听到“护身图腾”，她立即说道：“我也从我老公那里听说过。之前见你保护林薇辛苦，我便想到过护身图腾，但一来，会这种本领的半鬼极少，若非有缘根本找不到；二来，我觉得你和林薇最终要走到一起的，一旦她刺了护身图腾，你就再也不能碰她了。所以我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告诉你这件事。”
    听了江秀的话，李闲愣了一下，问朵兰道：“刺了护身图腾后，是不是就不能再和半鬼有身体接触了？”
    “对。”朵兰说道，“一旦刺了护身图腾，就当于随身携带了一个强大的法阵，超阶之外的所有半鬼，只要碰到她，就会立即自燃；超阶之外的所有鬼术，也无法直接作用在她的身上。”
    “这么说，即便刺了护身图腾，仍无法防备超阶半鬼？”事关李惠，李闲必须问个清楚，小心再小心。
    “鬼术达到超阶以后，半鬼的身体里已经或多或少修出了部分鬼体，他们已不算是普通意义上的半鬼了，许多半鬼的禁忌，对他们的作用已经不大了。”朵兰说道，“不过，超阶半鬼毕竟很少，且修到了这个境界，他们也不会再轻易伤害人类了。毕竟伤害人类有违反《半鬼公约》的危险，越接近大圆满，他们担心功亏一篑，就越不愿冒险。”
    “李闲，这件事你得想清楚，”江秀道，“我听说一旦纹了护身图腾，就再也没办法抹去了。”
    “她说得不错，所以有些半鬼世家，有条件也不给他们的人类亲友纹护身图腾，纹了之后，就连轻轻碰一下身体都不可以。”朵兰道，“你也不用着急，先想清楚再说。”
    …
    …
    李闲想了很多，他想起了小时候，他和李惠总是手拉着手，一起上学，一起爬山；想起了每次见面，李惠都像个兴奋的孩子，拉着自己的胳膊蹦蹦跳跳；想起了每年春节回家，他们都挽着袖子，一起炸点心包饺子，一起贴春联放鞭炮……他还曾想过，等李惠结婚的时候，他将以兄长的身份，拉着她的手，亲自将她交到新郎的手里……
    若李惠纹了护身图腾，这一切都将再也不能做了。
    犹豫再三，李闲还是决定接受，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李惠平平安安地活着重要。
    做了这个决定之后，李闲亲自陪着李惠和林薇，逛了一天的千山市。
    他左手拉着林薇，右手拉着李惠，带她们去逛商场，带她们去美食城，带她们去游乐场，带她们做足疗……
    这一天时间，朵兰也收集好了需要的十几种材料：降龙木的树液、朱砂的粉末……
    吃过晚饭后，看着兴奋又疲惫的李惠，李闲笑着问道：“小惠，今天玩得怎么样？”
    “好多年没有这样疯玩过了，好开心啊，”李惠激动道，“哥，你知道吗，你拉着我的胳膊逛街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像回到了小时候，我还记得有一年你拉着我在半坡镇的集市上……”
    的确，今天这样拉着胳膊逛商场的时候，李闲想起了许多往事。
    有一年，小兄妹俩就这样拉着手走在半坡镇的集市上，李惠眼巴巴地看着一个摊位上的蝴蝶结——那渴望的眼神，李闲至今难忘。
    所以今天逛商场的时候，他为李惠买了一堆的蝴蝶结。
    他心里一直在感慨着，从明天起，他们兄妹俩再也不能这样走在一起了。
    但比起这些，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李闲认真道：“小惠，我认识一个大师，是女的，她可以纹护身符，只要纹一个在身上，能够保佑你一生平安。我想让你纹一个。”
    “哈哈，哥，没想到你也有迷信的时候啊，那你纹了吗？”李惠笑了起来。
    “我一个大男人，不需要这些，”李闲道，“但你一个人在老家生活，我不放心，还是纹一个吧，我好容易才求得人家答应的。”
    “好！”李惠一口答应。
    林薇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李闲已悄悄和她说过事情的原委，她原本担心李惠这么朴素的女孩，很讨厌纹身的，没想到她竟然一口答应。
    对李惠来说，她并不信那什么护身符，她接受的只是哥哥的好意。
    就像小时候，李闲用攒了好久的零钱为她买了不好吃的零食时，她也会开心地大吃起来。
    …
    …
    第二天，李闲将朵兰带到了林家。
    “原来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啊，我一听女大师，还以为是个老太太呢。”李惠意外道。
    “年纪虽小，水平却是大师级的。”李闲笑着介绍，“这位是朵兰大师。”
    “真会说话。”朵兰看向李闲，一脸高兴。
    因为要在胸口处纹身，李闲借故离开了。
    听了朵兰的介绍，李惠才知道，比起寻常的纹身，这种纹身要麻烦得多，不但需要先采集她的血制作纹身的颜料，纹身之后还要作法。
    当然，朵兰把这些说法，都归结到道家的理论上去了。
    仍然不相信的李惠，既然答应了李闲，便非常配合。
    朵兰在李惠的指尖抽了些血之后，和那十几种材料调和，然后，她像做作画一样，用那纤纤玉手，在李惠的胸前，纹了一个神秘难懂的图腾……
    花了整整一上午时间，护身图腾的前期工作才算完成。
    胸前那鲜艳的小小图腾，像一朵燃烧的火苗，既漂亮又神秘。
    “大师，是不是好了？”李惠问道。
    让人在胸前“作画”，实在有些提心吊胆。
    “对，好了。”朵兰微笑着看向李惠，四目相对的刹那间，朵兰的眼波一闪，李惠顿时昏睡了过去。
    幻术虽不是催眠术，但达到高阶之后，想让人类进入深度睡眠，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朵兰一招手，十几名女鬼自窗外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