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唐聿的病情突然急剧直下，确实将乔宝儿，包括陆祈南他们几人也吓着了。太阳初升，晨曦普照之下，似乎一切都回归于理性。
    陆祈南心虚地解释，“唐聿只是外伤，我们对外伤有经验……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严重。”
    所幸，昨晚唐聿被送入急救室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并不需要手术，短短三个小时，他身体的血压心律回到了正常值，各项指标恢复了，连医生都惊叹地无法相信。
    “我承认，是我们太冲动了。”
    经过了一个黑夜，陆祈南也冷静了下来，白天思维也比较理性，他亲眼见到唐聿突然病危差点丢命一幕，确实后悔在反省。
    他也只是想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并没有那样冷血要了唐聿的命。
    乔宝儿面无表情看着他，没有理会。
    此时，只有他们两人守在唐聿的病房外，陆祈南知道她很生气，每次只要涉及唐聿，乔宝儿都似乎义无反顾地站在唐聿那边。
    陆祈南见她还是不理自己，他少爷脾气也没耐心了，自嘲一句，“唐聿是弱势群体，我和之牧他们是恶霸行了吧。”
    电梯门打开，一道身影愤怒地跑了过来，陆祈南听到这急促的脚步声，下意识地转身，莫高怒气冲冲，“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富家贵公子，你他妈的，你没有你爸，你屁都不是！”
    莫高愤怒地一拳头就往陆祈南鼻梁打了过去。
    “啊——”陆祈南痛得直呼，看清眼前的人，这才没有还手。
    他捂着鼻梁淤青，痛地大骂，“你有病啊。”莫高是唐聿的表叔，陆祈南认得他，但莫高莫名其妙打人，妈的，神经病。
    “是因为唐聿他行为很奇怪，我们才会怀疑他……”
    “你们这些人怀疑他就将他打成这样啊！陆祈南你有种，你们几个别有机会落在我手上，风水轮流，没人会知道你们什么时候会倒霉！”
    莫高把陆祈南当成了仇人，恶狠狠地对骂。
    “不是。”乔宝儿不想见他们在病房外吵，拽着莫高，“唐聿被他们发现时已经受伤了。”
    莫高转头看向她，目光冷漠，嘲笑，“你居然相信这些人，像他们这种自小就高高在上的富家公子……”
    “唐聿住的那一带我最熟了，我派人问了，在他们进去唐聿公寓之前根本没有人进去。”莫高脸色怒色未消，瞪着陆祈南，“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狗杂xx……”
    乔宝儿表情僵住，快速地看向陆祈南，“你们说谎？”
    陆祈南气地对着他们大吼，“我他妈的，我对天发誓我们真的没有殴打唐聿，乔宝儿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们！”
    莫高听着，一脸冷笑，“那就进去问问唐聿……”
    “不是我们！”陆祈南气得脸色难看，咬牙切齿。
    那到底是谁说谎？
    乔宝儿可能是因为连夜没有休息，她的大脑空白一片，很乱。
    “别吵了。”她低低喊一声。
    莫高与陆祈南似乎也不愿意吵架，两人相看一眼，互相愤怒讨厌。
    “唐家的人不过来吗？”乔宝儿望向眼前的病房门板，忽然想起了昨晚医生说，要下病危通知单联系唐聿的家属。
    这是一个非常可笑的笑话。
    “唐家的人，他们接到了电话，全部假装不知道，最好拖着唐聿死在手术台上，少一个人分家产。”莫高咬牙切齿地冷笑，亲情有多么冷漠，他们眼里只有钱。
    乔宝儿早就知道，唐聿的世界，一直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从他出生，就没有人守护过他，所以他不懂感情。
    乔宝儿低下头，心思沉沉地。
    “你赶紧回君家，”莫高看着她，冷冷地叮咛，“我打听到，你在君家过得不错，君家那老头也挺疼你，这些豪门大家最忌惮闲言碎语。”
    莫高将她推了一把，语气冷漠。
    他倒是希望着乔宝儿在君家过得不好，那样至少有些借口跟她走近一些，事实上她是君家的孙媳妇，而他向来跟君家不和。
    “走吧，这里不是你守的地方，你不应该留在这里。”
    莫高转身进了病房，砰地一声，快速地将门反锁上。
    空荡荡的走廊，回响着莫高那些排斥的话，她是君家的人，不应该留在这里。
    “乔宝儿你回去。”
    连陆祈南也催促她离开，乔宝儿熬夜脸色苍白有些病态，转头，陆祈南瞪着被反锁的房门，怒地喃喃自语，“我等莫高这王八蛋出来，问清楚唐聿……老子可不想一直背锅。”
    乔宝儿没有再坚持，她不是医生，她帮不了唐聿，而他已经开始恢复了，她不用担心那枚古币说的话。
    她整个人迷迷糊糊地走出医院住院大楼，她随着其它人一同走出电梯，医院大堂那刺眼的太阳，让她立即右手挡住阳光，熬夜两晚，加上心事重重，她看起来精神很差。
    “你好像随时要昏倒。”一把清亮的女声从她在右手边响起。
    乔宝儿没什么表情，转身，lucy却往她面前递去一杯黑咖啡。
    咖啡的浓香飘散，“你需要提神一下，你昏倒了，我不想抬你。”
    乔宝儿看着这已经递到自己鼻子前的咖啡杯，直接拿过，“有什么事？”她现在没什么心情跟lucy交流。
    “我看见了，你跟一枚古币吵架。”lucy说得单刀直入。
    乔宝儿先是吃惊望向她，没想到lucy会提起古币，她看见了，大概会以为她是神经衰弱。
    那古币说，唐聿死了……
    它还说，什么圆月。
    乔宝儿现在认定了，它就是在胡说八道。
    “你不会相信。”
    乔宝儿喝了一口咖啡，似乎咖啡因让她大脑稍稍放松一些，不过她现在依旧没心情谈论这些事。
    “我确实不相信……不过，我好奇。”
    lucy眼神如灼，正打听着对她有用的消息，“乔宝儿，你幻听到什么？”她可以通过乔宝儿的幻听推测她心理。
    “幻听。”乔宝儿径自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苍白，“君之牧派你跟踪我，你就仅仅只是打听到我幻听，他会对这个汇报不满意的。”说着，她狠狠地将手上的咖啡杯往旁边的垃圾桶摔进去。
    似乎一直以来，她与君之牧之不存在什么信任，他总是喜欢派人查她，跟踪她。
    lucy耸耸肩，她不否认，确实间是君之牧让她跟踪的。
    乔宝儿转身就走，lucy扬眉看着她往停车场那边走去，没有去追，因为那边已经有人在等。
    “上车。”
    君之牧站在一辆银灰色的劳斯莱斯车旁，似乎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大门口，见到她的第一时间，就喊住了她。
    乔宝儿停住，看了他一秒，也没有犹豫，更没有理由拒绝，直直地朝他走去。
    君之牧将车门打开，随即很快地将指尖的烟摁灭，立即坐入驾驶位，今天他自己开车。
    乔宝儿坐在他旁边的副座，往他车内的烟盘看一眼，已经掐灭了七八个烟头了，他不太喜欢抽烟，也只有君之牧特别烦躁的时候，他才会抽烟，曾经她怀孕那一段时间，他几乎戒烟。
    车子缓缓地发动，开出了拥挤的医院区域。
    君之牧随口问，“他醒了？”嗓音淡淡地。
    “醒了。”
    她知道，他问唐聿是否清醒过来。
    然后，车内又是一阵的安静，似乎找不到什么话题。
    车子一直前行，君之牧的车速不快不慢，忽然他又开口，“情况跟莫高的消息差不多，我们去之前，那附近监控显示没人进入他公寓……房间里也找不到除了我们的以外的新指纹……”
    所以唐聿伤成这样，他们几人百口莫辩。
    而君之牧，并没有开口要她相信他。
    君之牧目不斜视望着前方的车况，似乎很专心开车，语气平淡，“明天你问问唐聿是什么情况？”
    唐聿通常不会理会别人，乔宝儿除外。
    只有乔宝儿能问出事实。
    “知道了。”她公式化地应一声。
    车子停在君家大门外，他让她下车。
    君之牧依旧坐在车内，似乎很累了，身子往后靠，扬起头，又点了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