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有证明!
审讯室的灯光还是那么暗,凌星审视四周,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了,不过这次不一样,手上多了样东西——手铐。凌星看着手上冰冷的铁具,心里说不出的排斥。
对面坐着的,依然是邢浩宇和薛辉和张越,他们甚至连坐姿、穿着和发型都没变。
“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我是凶手,为什么要给我上手铐?”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证据?”邢浩宇反问。
“你们要有证据,早就大张旗鼓的抓人以安民心了,不会这样秘而不宣!”
“你的父亲是位画家?”
“我父亲?”凌星对这个意想不到的话题颇为惊讶。
“是又怎么样?这关我父亲何事?”
“一位你父亲的老友证实你父亲也画过跟李老太案凶器上如出一辙的画,跟乐乐的那幅画神似!”
“对,我父亲画完还说,那只恐龙是他,花是我,他在旁边保护着我。可后来没过多久,父亲就不见了,我就被送进了孤儿院。”凌星眼里的怨恨把悲伤遮得严严实实。
“你的父亲现在?”
“不知道,我没有找过他,我们现在没有关系。”
“我们找了!”
凌星惊愕的抬起头,脸上分不清是兴奋还是悲伤的表情。却仍然对父亲现在的真实境况只字没问。
“你不想知道他的情况?”
“不想知道。我没有父亲,我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
“每一个人都至少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何况他是你的父亲。”
“每一个人都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那你们会原谅你们每次抓到的嫌疑人吗?”
“不会!”
“可见,都是骗人的。”
“违背道德缺失可疑被原谅,违背法律却不可以!”
“哼哼”凌星不以为意。
“你的父亲不在人世了。”
又是一阵惊愕,但,这个女人始终没有流泪,也许,因为在心里早就无数次的设想过这个对自己食言的男人已经死了,在证实这个消息之前已经把该流的泪都流完了。又或许,这么多年过去了,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女孩已经长成女人,女人又做了妈妈,那个男人在她的生命里根本已经与陌生人无异。
“他离开人世那年,你五岁。”
“五岁?”又是一脸错愕的表情,凌星猛的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仿佛在质问,这是真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你五岁那年的一天,他离开家像往常一样去工地上班,被一伙人杀了。因为没人报案,尸体被埋进了山里没人发现,所以一直没人知道你爸的消息。”
“他们为什么杀他?”
“你父亲在大街上遇到过一次抢劫,挺身而出救了被抢劫的女子,还让几个抢劫犯入了狱,遭到了这伙人的报复。”
“他要不做那么好的人,就不会死了。”凌星的眼睛里终于有透明的液体在打转。原来,父亲当年没有抛弃自己,相反,这么多年,是自己抛弃了父亲。
“你的父亲是见义勇为的英雄,我很佩服他,他是一名好公民。”
“为了大家几句轻飘飘的称赞,把命搭进去,不值得!这个世界太冷漠,没人记得你的好,却会牢记你的坏!”凌星的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到了冰冷的手铐上。
“人各有志。”
“对,人各有志!”
“为什么杀死她们?”
“为什么杀?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没有杀人。”
“张老太被杀案的凶器上的图案只跟你家有联系,我们查遍全国都没找到相似的图案,这点你无从解释!”
“是的,我确实解释不了,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凶器上会有那个图案。换句话说,如果我是凶手加之知道凶器上的图案是自家特有的,我会蠢到用这把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刀去做杀人凶器么?”
“你这样说也不无道理,但是,会不会有人觉得大家都是这样想的,所以反其道而行之,偏偏用这把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刀作为凶器,反而让人第一感觉就觉得她是被栽赃嫁祸的。再说,张老太被杀案你没有不在场证明,你说那一整晚你都在家,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根据你之前的描述就连你女儿乐乐在那段时间也是处于入睡状态的。”
“就是我没有不在场证明,你们才这样的怀疑我,可那么多人没有不在场证明,为什么偏偏是我?”
“你为什么跑去跟郑苗苗说你欠她?你欠了她什么?”
“郑苗苗?”
“是的,她自言自语说你跑去看她,还告诉我们你跟她说你欠她!”
“一个精神病人的话你们也信?”
“精神病人的话不可信,但精神病人不会编造没有发生过的谎言!她的表述可能会出现偏差,但这件事情绝对发生过!”
“我没有不在场证明,乐乐画的画又跟凶器上的画很相似,你们自然想怎么怀疑我就怎么怀疑我,甚至还有可能将我屈打成招。”
“现在是新社会,屈打成招这样的事是会被媒体炒成热点新闻的,我们可不敢。”
“你们这样最多审讯我24小时吧?”
“是的。”
“现在才过了2个半小时,还有21个多小时,我的女儿怎么办?”
“你放心,我们的女民警会帮你好好照顾她的。”
“哦,请你替我谢谢她们。”
“21个小时后你出不出得去还另说呢。”
“21个小时后我当然出不去,要21小时又18分钟才到时间呢。”
“你真的没什么要交代的?你要知道,有自首情节和无自首情节在量刑上可是有很大区别的。”
“我什么都没做,我自首什么呢?你们从一开始,方向就错了。”
“错在哪里?”
“错在怀疑我是凶手,且不说我一个单身抚养女儿的女人没那个胆量和精力,就算有,我也得为我的女儿想啊,我要犯了罪入狱了,她怎么办呢?”
“你说的不错,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所有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都是你们的怀疑对象吗?”
“也不是,不过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每一个你们怀疑的对象都要像我今天一样被审讯吗?”
“也不是,看情况。”
“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真可怜,不过就是那天凑巧在睡觉或者一个人呆着做件事没人能证明,就被无端猜疑。”
“不用人证明,摄像头证明也可以,现在监控无处不在,去哪里都会留下痕迹。”
“监控,确实是,现在监控简直无处不在,给我们安全感也方便了你们破案。”
“这是社会进步的必然结果。”
“等等,你刚刚说监控?我想我有不在场证明了!”
“有不在场证明了?”邢浩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我们家的监控!我租的房子房东在家里和防盗门外都安了监控,虽然前不久坏了,可是事今年坏的,去年张阿姨死的时候还没有坏。监控视频应该拍到我那天在家!”
“监控视频在哪里?”
“我家里的电脑里。”
“马上去取!”
“我的手铐?”
“松开。”
张越走上前,替凌星松了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