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阿枫，就是这样，毁掉她，摧毁一切吧！你是最强的，你是永生不朽的！哈哈哈……”
    他笑的声嘶力竭，面上青筋暴露，凌乱的头发和破碎的衣衫，诠释了疯子的含义。
    “轰！”
    巨拳砸进了山里，山峦坍塌，怪物手臂上的尸气弥散，漫山遍野的无数生物全部惨死枯朽。
    “师姐！”
    白千鸿惊呼道，瘟狂偏头看他苏醒过来，将他放下。
    “不许帮忙，我足以应付。”
    寒雨知清冷的声音在夜空下回荡。
    寒雨知抬起头，皓月当空，如玉盘遥挂天空，明月皎洁，寒雨知身上蓝光涌动。
    寒雨知凌空而起，那怪物的手臂从她的身躯下划过，她如皓月仙子一般，悬浮在半空之中。
    一对黑色眼眸化为蓝色，泼墨般的长发变得一片冰蓝，发丝飘舞带起无数细小的冰晶，寒曦剑轻轻踩在脚下，她双手舞动，捏出一个个手印，一道道蓝色道纹在她玉指前浮现。
    “太寒诛魔令。”
    怪物一次次挥动手臂，一座座山峰在它的拳下塌陷，一片片森林在它的脚下消失，但不管它如何进攻，那明月下的仙子总能完美地避开。
    终于，她踩着冰蓝色的长剑停在了半空之中。
    一道蓝色的令符漂浮在夜空之下。
    她的声音清脆欲滴，如出谷黄莺，宛转悠扬，“太寒诛魔令，伐！”
    一抹蓝光贯穿了天地，寒气淹没了如山峦一般的怪物，方圆百里一片明亮。
    数里之外的胡坪村，众人纷纷抬起头，望着远处那如曜日一般的光芒。
    寒气弥漫，无数的小冰晶如雪花一般飘落在方圆数十里之内，几个呼吸之后，光芒泯灭，一个身体残缺的影子还有一个头颅掉在了地上。
    那巨大黑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寒雨知转过身来，踩着冰蓝色的寒曦剑向着众人飞来，皓月当空，悬浮在她的身后，她如同从明月中走出来的仙子，不染一粒尘埃，不沾一丝俗气。
    这一瞬，所有人都呆住了，白千鸿痴了。
    所谓美人，到了这般，便是到了尽头。
    天上谪仙，月中嫦娥，不过如此。
    相遇之前，不知倾国倾城，相遇之后，再不知倾国倾城。
    ……
    地上趴着的陈进望着不远处那满脸裂纹的小女孩的头颅，艰难地伸出了手掌。他的下半截身躯，已经全部在光芒之中泯灭。
    “不，阿枫，不能死，我要陪你一生一世，无论如何，你不能死……”
    陈进的手中射出一道红光，红光没入了那遍布裂纹的头颅。他的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然后随风飘散。
    犹记得多年之前，他是村里的调皮陈进，她是邻家梳着羊角辫的阿枫。
    她唤他哥哥，他唤她妹妹。
    仙人来了，他们约好，等他成仙，就回来接她，带着她也成仙。
    她说愿意做他一世的妹妹，但心意却藏在了心底，只因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出那般话。
    他离开了，回来的时候，整个村子被僵尸袭击，所有人都死了，他在僵尸堆里找到了她，师父却告诉他，她死的好，她是罕见的僵尸骨，适合炼成尸妖。
    他抢不过师父，于是在师父炼成僵尸的那天，他带着她逃走了，去哪里都好，天大地大，哪怕在墓穴里呆一辈子，守着她的尸体，他也心满意足。只可惜，尸妖只炼了一半，他费尽心思，也没能让她再次张口说话。
    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那个小女孩的嘴巴忽然缓缓张口，吐出两个字来，“陈……进……”
    “啪！”
    血红色的长刀贯穿了那颗头颅，长刀划出一个圆弧，带出了一颗血红色的丹药，“血刹丸果然藏在这里。”
    罗刹捂着胸口，转身没入了丛林之中。
    片刻之后，寒雨知等人来到了山谷，看到的，只有碎成两半的头颅，还有满地的疮痍之色，李太虚将那头颅焚化，众人望着满地的狼藉，都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一番争斗，伴随着驱尸门弟子的陨落，事情终于落下了帷幕。
    左秋蝉微微一叹，道：“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修真者要与凡人保持距离，与他们生活在两个世界了。”
    寒心轻叹道：“因为对他们来说，哪怕是低阶弟子，都是毁天灭地般的存在。他们世代繁衍生息的地方，根本经不起修真者的一次对决，天崩地裂，山峦毁坏，对他们来说是不可阻挡的灾难，但对我们来说却不痛不痒。”
    左秋蝉道：“为什么邪派弟子要修魔呢？搅动人间是非，扰乱世间清净。”
    李太虚轻笑了几声，左秋蝉不满地看着他，李太虚道：“那魔道弟子也要反问一句，为什么我们要修仙呢？若是没有我们，这天下自然也少了许多争斗。”
    左秋蝉微微一怔，却说不上话来，寒雨知走出一步，插声道：“神通没有正邪，门派也没有正邪。我所杀所斩之人，绝非因他是魔门弟子。不管是谁，他作恶多端，祸害凡人，我便斩之；他若身虽魔门，修魔门神通，却不祸害凡人，不作恶，反行善事，即便伸出脖子，我也不杀。”
    寒雨知浅浅一笑，向前走去，白千鸿挠了挠头，跟了上去。
    一片密林之中。
    罗刹突然睁开眼睛，握住了十刹刀。
    “咯咯咯……咯咯咯咯……不愧是百炼妖的圣君，即便身受重伤，境界跌落，依然如此警觉。”
    若白千鸿，寒雨知等人听到，一定会惊讶地发现，这声音，便是那日化作异兽门弟子欺骗他们的人。
    一个穿着紫色衣衫的女子走了出来，她相貌清纯可爱，浅浅地笑着，就像邻家小女孩一般亲切可人。
    罗刹面色一紧，沉声道：“邪冰芷，无涯派历练的地方，似乎不在这里吧。这里应该是驱尸门的地界。”
    邪冰芷眨了眨眼睛，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道：“你不知道吗？因为天无熙和驱尸门的铃铛达成了协议，所以现在驱尸门和百炼妖在一起行动啊。”
    罗刹立刻面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