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精明的完美犯罪
“你居然看我的病历,你在侵犯我的隐私权。”秦幺低吼了一句。
“我只是偶然瞥见了一眼,却没想最后它能帮我看见真实的你。”陶林说。
秦幺微微扭头,看着远处的天空,似乎在想着什么。
“看样子你是笃定了我才是杀人凶手了?”秦幺突然嗤笑着问道。
“死者身上的y字型伤口是手术刀法,我又不是个医学生,你凭什么认为是我杀的?”秦幺看上去丝毫不慌,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架势。
“你利用转专业进入生命科学学院的借口,了解过不少关于人体器官构造的知识,就算是借了图书馆里关于解剖方面的书籍,也不会让人起疑......”陶林说。
“光有这些还不行吧?生物和医学,是有很大差距的。”秦幺抢先打断了陶林的话。
“最关键的是——你和魏晨枫有合作,他完全可以教你如何进行心脏移植解剖。”陶林继续说完他想说的话。
“第一案唐远铭的尸体,他身上的伤口解剖痕迹粗糙,充其量只是个刚本科毕业的医学生。可是接下来每一个案子,凶手的解剖术都有所进步。”陶林接着说。
“我承认,到了赵晨案和冯露露案,凶手的解剖手法变得十分精准,再加上赵晨脊柱上有操作十分娴熟的腰麻针孔,的确不是你一个外行人能达到的,所以这两案是魏晨枫亲自帮你下的手。”他低了低头。
陶林必须承认,根据伤口精确程度来看,最后两案他可以肯定出自魏晨枫之手。
“我本来以为,前三案尸体解剖痕迹粗糙,是魏晨枫为了掩饰住自己名医的身份,故意使用的手段。现在想起来,那三个案子分明就是一个人学习解剖术的过程。”陶林笑了笑,下了最后的结论。
“以我对魏晨枫的了解,他这样精益求精的人,其实是忍受不了解剖痕迹毛毛糙糙的。”陶林想起了魏晨枫,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前三个案子?”秦幺冷冷提了提嘴唇。
“我可不像你,在唐远鸣被害时间段进入过小区。”她讽刺道。
“你在他【被害时间】之前离开了。”陶林回答。
“那又怎么样呢?你总不能说,我不在案发现场,却又在那杀了人吧?难道我能用意念杀人不成?”秦幺摇了摇头。
“法医在没有任何时间参照物的条件下,预判尸体死亡时间主要依靠以下几点——尸斑、尸僵、蛆虫、缸口温度。”陶林立刻解释道。
“所以搅混时间有两种方法——第一,在死者预判死亡时间之前杀死被害者,之后保鲜尸体,减缓尸体尸斑和尸僵的出现,同时让尸体缸口温度以更快速度下降。”陶林举起了一根手指,比划出一个“一”。
“第二,在死者预判死亡时间之后杀死被害者,之后提供非正常环境,加速尸体尸斑和尸僵的出现,同时保持住尸体缸口温度。”他接着比划一个二。
“你用的是第一种方法。”陶林接着说。
“这也是没什么这桩杀人计划要在冬天开始实行。唐远鸣死的那天是十月最冷的一天,x城首次温度降零宣告进入冬天。这种天气成了你的天然尸体保鲜柜。”陶林头头是道地解释着,可秦幺丝毫没有慌张。
“你要是觉得我有力气搬动这些死者,那也真是可笑。”秦幺一笑,有些不屑一顾的样子。
“你利用了曹云畔案现场的钢管,把它们拼接成合适长度的钢板,就能利用杠杆原理将尸体通过钢板轻松运进浴缸里。”陶林早知道秦幺会如此反击,他早就想好了措辞。
“钢管上胶带的残留痕迹、线性的剐蹭血迹、以及放在杂物室没有撒在客厅的多余钢管,都能证实我的推理。”陶林说。
“而剩下申竖忠和唐远鸣的案子,你并不需要搬运尸体。”他补充了一句。
“你可算了吧?曹云畔死的时候,我还在和你一起喝咖啡呢。”秦幺摇了摇头,只觉得陶林可笑。
“曹云畔的尸体可是被泡在了水里,我记得那个画面,她的血染红了水,就像是泡在一整浴缸的红墨水里。”陶林语气轻缓,忍不住形容起了她死亡的惨状。
“我和余子江都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我们都认为尸体是被泡在水里,殊不知其实最开始,尸体是被泡在一整浴缸的冰块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冰块融成了液体,最终才有了警方发现尸体时最先看到的一幕。”陶林接着说。
秦幺盯着陶林的脸,还是诡异地笑着。
“你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保鲜尸体,让警方将曹云畔的死亡时间误判推迟。其实曹云畔的死亡时间比晚上六点要早得多。这样篮球队的人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你的不在场证明人。”陶林说道。
“我在曹云畔的家里,找到了六个水产店的泡沫箱,它们被分散在杂物室里的各个角落,而且里面装满了别的杂物,让人以为它本来就属于那里。”陶林接着抛出自己的推理。
“我在箱子上找到了水产店的地址,老板告诉我,打电话定货的是个女人,她让老板给自己装了满满六箱子的冰块,美其名曰【方便保存】。就老板形容的买主声音来判断,我觉得那个人是你。”
“推理出魏晨枫是杀人凶手的人是你,推翻自己的推理,转而认为杀人凶手除了魏晨枫还有我的人,还是你。”秦幺凝视着陶林的眼,微微提着嘴角摇了摇头。
“你脑子里总是有那么多千奇百怪的杀人手法,你要是个罪犯,一定能完美犯罪。”她说。
“你的本性,看起来可真是罪恶至极。”她轻笑看着陶林,然后挑了挑眼眉,声音中带着轻蔑。
陶林微微一愣,感受到这个女孩身上非同寻常的压迫感。
“我是受害者,不是凶手。”秦幺耸了耸肩,继续说。
“我四次遇袭,商业街里的大坑,实验大楼里的追杀,医院门口落下的花瓶、鹿鸣苑的格斗刀......次次都直取我的命。”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