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未知的罪孽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
“别过来!!!”秦幺突然睁开了眼睛,一下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盖在她身上的白色棉被掀了起来,整个床被震得微微颤动。
秦幺满头虚汗,脸色苍白,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纯白墙壁,不停地喘着粗气,心脏咚咚地跳得她胸口生疼。
她呆滞在病床上,昨晚的恐惧画面仍然历历在目,让秦幺惊魂未定。
“你别怕你别怕,这里是医院,警察就在外面!”守在床边的林归问赶紧走了上来,握住秦幺冰冷又被汗水浸湿的双手。
“警察……”秦幺颤抖着念叨着,“警察来了……”
“咚咚咚——”屋外的余子江听说秦幺醒了,便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秦幺同学,既然你醒了,我也就尽快问你一些问题,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余子江一边说,一边扯了张椅子,坐到了病床边上,然后斜了斜脑袋,看着秦幺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
“你非要现在问吗?秦幺都吓坏了!你就不能让她再缓一下!?”林归问见到这副场景,突然满腔的怒气。
余子江转过了头,对林归问摆摆手,示意他冷静一下,“实在不好意思,这个事件性质很严重,我没有时间可以耽误。”然后他打开了手上的笔记本,将圆珠笔的笔芯旋了出来。
“请问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余子江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试探性地对秦幺问道。
“可……可以……”秦幺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你问吧。”
“昨晚遇袭之后为什么没有马上报警?而是到了早上才给警察打电话?”余子江问。
“昨晚我们俩都吓坏了,只顾着急急忙忙地跑出学校。秦幺还受了伤,情绪非常激动,精神状态都已经不正常了。我把她送到医院以后,她就一边哭一边扯着我,哪里都不让我去。我整整安慰了她一晚上,在她身边忙前忙后的,直到她哭累了睡着了我才腾出时间给你们打电话,那个时候天都亮了!”没等秦幺说话,林归问就在一旁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满脸的着急,情绪也激动起来。
“你知不知道这种杀人未遂的案件报案一刻也不能耽搁啊?!”余子江憋不住心里的不满,对着林归问吼了出来。
“你要马上报警我们立马出警能找到很多线索!等你们上早课了,学生涌进实验大楼,所有的鞋印指纹毛发全都她妈被破坏了!你告诉我我这个时候还能在案发现场找到什么啊?!”他只觉得眼前的少年们很是可笑。
余子江提高的音量一下把林归问吼得缩了缩脖子。
看林归问被自己吓到了,余子江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重新让自己平静下来。
“昨天在实验大楼里追杀你的人就是夺心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余子江低着头,轻声说道。
“什么?!”秦幺惊恐地皱了皱眉头。
“昨晚你在实验大楼里遗留下了一件外套。”
“对……那是我挣扎的时候留下的。他扯住了我的衣角,我把衣服脱了才逃走的。”秦幺费力地摇了摇脑袋,回忆起昨天惊悚的经历,越是回忆,她全身越是颤抖。
“他是用脚踩着你的衣角,不是用手扯着的。”余子江说。
秦幺瞪了瞪眼睛,她不敢去想象凶手把自己抓住那一刻的样子。
“我们在那条衣服上找到了一个残缺的鞋印,和留在唐远鸣案、赵晨案现场的鞋印高度一致,我们基本可以断定这是同一个人。”余子江接着说道。
“他为什么要杀你?”余子江放缓了语速,直勾勾地看着秦幺的双眼。
“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秦幺激动了起来,大声地喊到,原本就在眼眶里不停打转的泪水滑落了下来。
“你犯了什么罪?”余子江仍然用犀利的眼神盯着秦幺,那种眼神比嘴上的质问还要尖锐有力。
“你什么意思?!”秦幺愣住了。
“这个凶手杀的人都是犯过罪的逃犯。”余子江冷冷地说,“所以你是犯过什么罪?”
“我?”秦幺带着哭腔苦笑了一声,“我就是个学生!我能犯什么罪?!”
“你最好是如实告诉我。”余子江仍然穷追不舍地问,“你记不记得自己几年前做过什么不可挽回错事……”
“算周岁我现在十九都不到!几年前我还只是个未成年人啊?!”秦幺着急地拍打着床铺。
“我高二的时候在学校小卖铺随手拿过老板两个糖,这算不算我有罪?!”说完,秦幺往后拨了拨头发,大喘着粗气。
余子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秦幺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谎,这个女孩如今可怜无助的样子让余子江不免有些心疼,于是他低了低眼眉,不再用冰冷尖锐的眼神看着秦幺。“这个凶手从来没有无缘无故加害过平明百姓,他会盯上你一定是因为你与众不同。你再努力想想原因。”
“我真的不知道!”秦幺用手捂着额头,此时的她头痛欲裂,说话带着停不下来的哽咽。
“好好好……”余子江彻底心软了,“我问下一个问题……”他无奈地摇摇头,用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写了几行字。
然后他说:“昨晚你有没有看清凶手的样子?”
“我不知道。”秦幺用手捂着头,一遍一遍地摇头,一遍一遍地说着【我不知道】。她身心疲惫,没有力气再去昨晚的记忆里翻找出任何一点细节。
“请你配合我的调查,我才能好好保护你。”余子江皱着眉头说道。
“我不知道!”秦幺脸色惨白,什么也听不进去。
“算我求求你了余警官。”林归问看不下去了,伸出手讲床上的秦幺搂进了自己怀里,然后转头哀求一样地对余子江说道,“秦幺她真的吓坏了,你别再这样逼问她了……至少……至少让她休息一下……”
“可我必须——”余子江叹了一口长长的气,费力地想要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