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事有蹊跷
我想起那个小厮来,于是问道:“我在那群人里发现了一个人,你猜是谁?”
“是谁?”秦时不解道,“你在这地方还有熟人呢?”
“我发现了你们秦家以前的一个小厮!”
“杨璀杨灿?”秦时立刻问道,转而又说:“不对啊,他们两个已经转世投胎了。”
杨璀和杨灿是秦时从前的贴身小厮,专门伺候秦时的,平时出门如果有人跟着,也一定是这两个人,按照道理说,我也应该只见过秦家的这两个小厮。他们俩我当然认识,劫匪中的那一个并不是他们俩。
我说道:“不是他们俩,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之前我见过的,他来我家给我送过信。”
“送什么信?”
“就是你最后那次出征的那次,从前线寄回了家书,其中由有一封是给我的,你们府上派那个小厮给我送了过来。”
秦时皱着眉想了半天,说道:“你是不是记错了,我给你写信都是直接寄给你的,没有经过秦府的时候。况且就算有,杨璀杨璨从来不跟我出征,一定是留在秦府的,给你送信一定是他们两个送的,怎么可能是别的小厮呢?”
听他这样说,我也困惑起来,可我确定自己没有记错。虽然这记忆已经千年之久了,可中间那上千年对我来说都如同不存在的一样,除了缺失的那些记忆,但凡是我能想起来的,都还是比较清晰的。
于是我说道:“我没有记错,是有一个小厮,个子不高,人有点瘦,眼睛不大,长相一般,看上去挺年轻的。”
秦时无语的看了看我,说道:“秦家这样的小厮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他就没什么特别之处吗?你描述点特别的地方……”
我仔细想了想那张脸,还真是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一张平凡的丢到人群里立刻就找不到的脸,没什么辨识度,也没什么特殊的记忆点。
“要不你画出来给我看?”秦时提议道。
“画……画出来啊?我怕我画完……你更认不出来了……”他真是太看得起我的画功了,我画画的水平基本停留在幼儿园的层次上。
秦时失笑,大概也明白了我的意识,于是说道:“你还是尽量画一画吧,能画出什么样就算什么样,这件事挺重要的,因为,我明明没有在家书里写过给你的信。”
听了秦时的话,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没有写过?那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是我的记忆出错,就是有人造假了这封信。
“你是觉得有人伪造了你给我的信吗?”
秦时说道:“你还记得那封信上写了什么吗?”
我苦着脸说:“坏就坏在这里,你也知道,我前一世的记忆大多都是断断续续的,记得一半忘了一半的,好死不死的那封信的内容我就忘记了。”
“信件未必那么好伪造的,你我都相互认识对方的字迹和写信的习惯,一旦有破绽,反而弄巧成拙。”
“也是……可是我确定,确实有那样一封信。你从前写信,都是直接让人送到我这里来,唯独那一次是跟着家书到秦府再转交给我,所以我印象很深。”
秦时想了想,皱着眉说:“我写的家书都会跟着军营的信件直接交给信使,信使直接交给秦家。这中间应该不会有差错。唯一会有差错的地方就是从秦府送给你的这一段上。”
我困惑不解道:“一封家书很重要吗?我们两个的信件也只不过都是报报平安之类的,又没什么国家机密军事机密的,伪造这些干嘛呢?”
秦时踌躇了片刻,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太确定的样子,等的我直着急。最后他终于说道:“我也说不好,只是觉得有些蹊跷。我最后带兵出征的那次,原本一路都打的很顺畅,但是在去往景城的路上出了差错。那条路有一条分支,是通往旁边的一个小城,叫松月城,松月城是个已经被敌军放弃的小城,除了城里的一些守卫兵,没有其他敌军驻守,打或者不打,去时打或者回程时打,都没有任何影响。只不过去往松月城会耽误前往景城的路程三到四日左右的行程。当时我因为心急赶往景城解决那边的战事,所以命军队先去松月城,也算是让他们拿下一个轻松的胜仗提振下军心,并在松月城稍事休息,而我带一小队率先前往景城接手那边驻扎的军队。
可我的小队与军队分开后,竟然在前往景城的路上遭遇了埋伏。我一直觉得纳闷,为什么会有敌军埋伏我。如果我没有派军队去松月城,大军路过,那埋伏我的这一波敌军势必全军覆没,他们怎么敢冒这样的险埋伏?当时就有些怀疑。可这些决定都是我亲自下的,我带着人也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就算我身边有奸细想要送信,也不应该赶在我前面那么多,早到足以提前布下埋伏。所以我也以为,或许是巧合或者敌军中的有智之人神机妙算吧。
可你今天一说信件的事,我也想起来,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急着赶往景城吗?”
“为什么?”我问道。
“除了因为想尽快接手景城的军队之外……更是因为你在给我的信里写到你怀孕了。我一时心急,想要尽早结束战事回去跟你成婚,才做了这样的决定。”
我大惊,说道:“对!你上次就说过,我前世是怀孕了的!可是我的记忆里真的一点怀孕的事情都没有。怀孕是个持续时间很长的事情,如果我怀了,不可能那么久都没有记忆吧。”
“所以我也才觉得蹊跷。那次被埋伏之后,我的小队全军覆没,他们拼死把我送了出来,我受了重伤,赶到景城的时候差点不治身亡,昏迷了大半个月。等我醒来,景城的军情已经发生了大变,原本胜算极大的情势开始落了下风。当时并没有想过那么多,只觉得是天命所归吧。但现在想来,似乎所有的败局都是从我被埋伏那一刻开始的。我从来没觉得是因为自己心急造成了决策的失误才导致战败,反而在那种局势下我的决策是很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