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审问
想来,上次的伤没有人为她好好医治,她一定痛不欲生的抗了这么多天。秦时喜欢用火系法术,他攻击了陆思宁,就像朝她拍了一个火球,而除了身体外受伤,体内的五脏六腑就像同时被灌进了一锅沸水,煎熬着她的全身。那种痛苦期初还可以忍受,可仿佛是身体上的那团火在不断的加热着体内的水,温度越来越高,把她灼烧的几乎炸裂开来。
她心里所有的防线都在这种剧烈的痛苦之下崩溃了,剩下的只有恐惧。
后来,她觉得那些火是把她烧尽了,她化成了灰,火势也就慢慢小了下来,最终会熄灭。痛苦慢慢的减轻了,神志也终于情形了,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
秦时看着她惊惧恐慌的样子,冷冷一笑,说道:“知道疼就应该开窍了吧。说,到底是谁派你去杀张小斐的。”
陆思宁抱紧了身体,瑟瑟发抖着,却紧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秦时也不跟她废话,一掌辉了过去。没办法,他这个人,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翩翩公子,对小孩子也没什么同情和包容。但凡是谁想要伤害他在意的人,他都丝毫不会手下留情。
那种烈火灼烧的感觉似乎又要重新回到陆思宁身体里。她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起来,忍不住哭出声音。她不想再忍受那种痛苦了,她怕了,真的怕了。
“是爹爹!是爹爹!爹爹派我来的!”她一边说,一边止不住哭泣着,声音里充满痛苦和恐惧。
秦时又挥了挥手。陆思宁的疼痛消失了。她抱紧自己的身体,眼泪流过脸颊,掉在地上。
“你爹爹是谁?”
“我爹爹就是我爹爹啊。”
“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不知道?呵,”秦时冷笑一声,“继续说,你是谁,你爹是谁,为什么派你来,把你能说的都说出来,别再让我动手。”
其实陆思宁也不知道秦时想知道什么。她的心智真的没有之前看起来十六七岁那么成熟,反而和现在的七八岁的样子更搭调一些,所以她只能把她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我叫陆思宁,活着的时候,我得了病,爸爸妈妈带我治病,治不好,我就死了。死了之后,我一个人来到阴间,我很害怕,可爸爸妈妈全都不来陪我,我就想去找他们。可我找不到。那个时候我就遇到了爹爹和姐姐,爹爹对我好,给我地方住,还给我好吃的,告诉我再也不用吃药打针治病了,也不会再痛了。姐姐也很好,陪我玩,还教我法术。后来,爹爹说我学的法术很好了,就让我去帮他做事情。有时候是杀鬼,有时候是杀人。”
秦时耐着性子听着她说着乱七八糟的事情,问道:“后来呢?他就让你去杀张小斐?”
陆思宁点点头,依然止不住哭泣,继续说道:“后来爹爹就让我去杀张小斐。爹爹说,让我用灵丝吸走她的魂魄带回来,如果吸不走,就杀了她。”
“你爹爹是谁?”
“我不知道爹爹的名字。他带我回去后,就让我做他女儿,说他是我爹爹。我一直长不大,像我死的时候那样一直是七八岁的样子,我跟爹爹抱怨,爹爹还把我变成了和姐姐一样的大姑娘。”
秦时在心里思索了一圈。鬼魂们都会保持着死时候的样子一直存在下去。有一些修为深的鬼魂,或许会改变自己的样子,那些大部分只是幻术,也就是说在别人眼里他们的样子变化了,但本身并没有变化,幻术一破,就立刻露出本来面目。
而像他这种,法术达到至高境界的人,可以违背天理,改变鬼魂的样子。就像阿娆一样,强行将她变成少女时的样子。秦时所做的是一种时间之术。将时间在她身上倒退了几十年,从而恢复她年轻时候的样貌。
这种法术对他来说并不困难。但能够达到这种修为的,除他之外却再无第二人。
而陆思宁身上的这种,是在幻术与时间之术中间的一种法术。施法的人一定法力深厚,将陆思宁的样子变成了十六七岁,可如果她真的活到那么大,其实未必是长这样的,只是施法人凭空臆想的而已,所以前面所见的那张脸只比现在略显成熟,其他则十分相似。
但是不同于阿娆,陆思宁的样貌改变不是永久性的。在她受到重创的时候,自身的法力消退,不足以维持施法者施加给她的法术时,自然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秦时想了想。那人这样做的原因,大概是不想让人知道陆思宁死后的情况。她死了,却没有投胎,大概父母是她的执念,所以她变成了游离的孤魂野鬼。而她的“爹爹和姐姐”,却绝不像是游离不定的孤魂,而且没有把她指引到阴司投胎,而是留她在身边教养,恐怕这个“爹爹”,是冥界的。
“你爹爹到底是谁!”秦时有些气恼。明明这个人已经在眼前了,却因为不知道名字这样可笑的原因,阻碍了他继续探查的脚步。他又狠狠的挥了挥手,一团火光朝陆思宁飞去。
陆思宁瞬间痛苦的颤抖起来,牢房里回荡着她痛苦的哀嚎,让其他牢房里囚禁着的鬼魂们噤若寒蝉。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求求你!求求你了!”陆思宁的嚎叫声几乎不似人声。这种剧烈的痛苦,远在之前那些灼心的痛之上,让她一刻都难以忍受。
秦时挥了下手,停止了法术。陆思宁趴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他点住她的额头,进入了她的意识。
她的意识里,确实有那个“爹爹”。爹爹并不经常来看她,有时候是隔几天,有时候十几天甚至几十天都见不到爹爹一次。爹爹不在的时候,她就在房间里练习法术。无聊了,她也会自己玩一会儿,或者和房子里的其他人玩一会。可那些人有的长得很恐怖,有的十分凶恶,让她有些害怕。有的经常能见到,有的见过几次后,就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