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文化神情凝重欧阳急中生智
    在刘家巷的巷口对面——也就是辜家茶水炉的对面，吴校长走进了更新食品商店——就是徐海初上次买蛋糕的地方。
    李文化则走进了距离更新食品商店五十几米远的东风杂货铺，这里转转，那里瞧瞧，装作买东西的样子，眼睛的余光盯着更新食品商店的大门，杂货铺里面的一位女营业员正在悠闲的磕着瓜子。李正云则站在不远处的工农兵百货商店的橱窗前面，装作欣赏橱窗里面的一些摆设。
    三四分钟之后，吴校长走出更新食品商店，手里面提着一个黑皮包——他平时上班就拎这个包。吴校长向西——朝李正云走去，这完全出乎李文化的意料，更使李正云措手不及，等他看到吴校长的时候，想回避已经来不及了。
    “这不是小李老师吗？你这是？”吴校长一眼就看见了李正云。
    “吴校长，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小李老师，你站在这儿……”
    “我——我在这儿等徐老师，我们去看一个朋友。”李正云的反应还是比较快的。
    “你和徐老师春节怎么不回老家呢？”
    “本来是准备回去的，有几个朋友要来看我们，所以……”
    “原来是这么回事。好，你在这儿慢慢等。”
    “吴校长再见。”
    “再见。”
    吴校长朝西走去。这时候，李正云才看清楚，吴校长的手上提着一个黑皮包，平时包是瘪的，现在包是鼓鼓的。
    李文化远远地跟了上去。李正云跟在李文化的后面。
    李文化本来估计吴校长要回吴家大院，可奇怪的是，他没有进吴家大院，而是继续朝西走去。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比较多，正是快吃晚饭的时候，在外面奔波了一天的人们，正走向自己温暖的家。
    李文化不敢跟得太紧，距离在两百多米左右。
    越向西，路灯越稀，不少路灯都是坏的，所以越来越暗。行人也越来越少，李文化不得不把距离拉长。跟到桶子巷的时候，李文化加快了步子，因为路在桶子巷的前面拐向西南方向，如果不及时跟上，吴校长很可能在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李正云一路小跑跟上了李文化，因为他知道这段路是一个弯道，等他们俩转过弯道的时候，吴校长就人影不见帽顶子了。
    李正云告诉李文化，右手有一个小巷子——叫河沿巷，一直通到成贤街，巷口前面四五米的地方有一个厕所。两个人躲在黑暗处合计了一下，最后决定，李文化先躲在厕所的对面守候，如果没有，就进巷子，出巷口以后，右拐向东往吴公祠方向追；李正云顺沿路返回，从刘家巷过去，在吴公祠小学的附近等着他，李正云估计吴校长可能要到吴公祠小学去。
    李正云走后，李文化在厕所的斜对面守候，这里是一个煤球厂，工人已经下班，一扇大铁门虚掩着，李文化看看门里面没有人，就躲到大铁门的后面，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厕所的进出口。
    李文化约摸守候了五六分钟，在这五六分钟的时间里面，只看到一个人从厕所里面走出来，是一位戴着军棉帽的、弯腰驼背的老者。李文化又等了两三分钟，既没有人进去，也没有人出来。
    李文化走进厕所，装着小便的样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李文化穿过河沿巷，出了巷口，就看见一条不宽不窄的河，应该就是响水河。十几分钟后，李文化就到了吴公祠的大门口——吴公祠的双门紧闭。李正云正在黑暗处等着他。
    两个人十分懊恼，他们把目标给跟丢了。
    两人径直来到镇派出所，欧阳平正在翻阅材料，这是文所长从镇派出所的档案室抱来的，还有一位派出所的工作同志在帮助寻找，欧阳平是想从这一大抱材料里面找到和陶师傅、韩老师有关的信息。遗憾的是，他们翻阅的的材料，时间最早的是一九七零年八月，而陶师傅死于一九六四年。文所长讲，当时派出所的管理比较混乱，所以，要想找到这些资料，就如同大海捞针。
    李文化的神情异常凝重，他怀着一种自责的心情将跟踪吴校长的情况告诉欧阳平，欧阳平陷入了沉思之中。目标跟丢了，这是不是一种偶然的、孤立的现象呢？这一次是不是遇到厉害的对手了？是不是对方已经有所察觉了？
    “队长，吴校长一定是给鲍小英送吃的。”李文化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鲍小英很可能还在小镇上，被吴校长藏在某一个隐秘之处。”欧阳平的表情平静了一些。
    “对，他手上拎着一个黑皮包，平时上班，他都拎这个包，白天上班拎也就罢了，晚上为什么还要拎包呢？再说，学校现在还没有开学，他的包里面鼓鼓的，肯定装了不少的东西。”李正云道。
    “李老师，河沿巷里面有没有人家？”
    “没有——那条巷子很窄，就是一个连接前后街的通道。”
    “不错，我穿过巷子的时候，特意看了一下，两边都是高墙。”李文化补充道。他的神情也缓和了一些。
    “走，我跟你们走一趟。”欧阳平道。
    “到哪里去？”李正云感到有点突然。
    “吴校长是在哪一个商店买东西的？”
    “我明白了，走。”李正云恍然大悟。
    三个人走出派出所，经过神仙堂，穿过刘家巷，出巷口，更新食品商店就在辜家茶水炉的斜对面。两个年轻的女营业员正在上门板，时间是六点五十五分，关门打烊的时间应该是七点。
    “辜师傅，您还没歇着呢？”李正云笑着道。
    辜师傅通过眼镜的下边框瞅了一眼李正云，总算认出来了：“是小李老师啊！歇不下来啊，干我们这一行忙的就是一早一晚。”辜师傅正在给几个热水瓶冲开水，灶台上摆满了热水瓶。
    李正云和辜师傅打招呼的时候，李文化和欧阳平已经走到了更新食品商店的大门前。
    “营业员同志，麻烦你们一下。”
    一位营业员一边上门板，一边道：“下班了，明天再来吧。”
    “我们不买东西，我们想打听一件事情。”李文化道。
    “打听一件事，你们是……？”
    “小门啊！他们是市公安局的。”辜师傅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
    “好吧！那你们问吧！”两位营业员停下了手里的活，把欧阳平他们让进了商店。
    李文化上前一步：“请问，在四十分钟之前，是不是有一位戴着眼睛的老同志到你们商店来买东西，年龄将近六十岁，手上提着一个黑皮包。”
    “不错，是有一个老同志来买东西。”
    “我们想问，他买了一些什么东西？”
    “他买了两斤蛋糕，一斤金果，还有……，一共三样东西。”
    “还有一样东西是桃酥。我们给了他一个大塑料袋、可是他还是把东西放进了黑皮包里面。”另一位营业员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