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裴衍从梦中醒来，伸出手打开床头桌子上的小夜灯。
    陆唯没有回来。
    捞过手机指纹解锁。
    03:45。
    点开未读信息。
    “公司事务太多了，今晚不能回去，老婆要盖好被子。”
    裴衍放下手机。
    因为公司太忙不能回来，很正常。
    可连着三天公司太忙不能回来——
    绝对有问题。
    距离两人领证已有两年，裴衍以为自己会跟陆唯一直腻歪下去。
    可陆唯不对劲。
    裴衍关掉床头的小夜灯躺回被子。
    房间内恢复黑暗。
    裴衍心平气和。
    很快就睡了过去。
    至于陆唯的不对劲，明天早上醒来再想。
    …
    裴衍睡到自然醒。
    穿衣洗漱，吃早饭去到车库。
    没有跟陆唯打招呼，直接去了陆唯公司。
    然而却没见到陆唯的人。
    转身看向勉强带着笑容极力保持镇静的助理。
    问：“人呢？”
    助理心里发凉，暗暗叫苦。
    对裴衍说：“老板去b公司谈合作了。”
    裴衍勾起唇。
    眼里一片冰冷：“你怎么不跟着去？”
    助理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想出应对的话，就见裴衍大步走向门口。
    助理怔了一秒，忙不迭追裴衍——
    “不准给他打电话，”裴衍突然顿住脚步回过头，助理僵住步子，见裴衍笑眯眯道，“更不准让任何人给他通风报信。”
    助理没说话。
    说不出话。
    助理作为旁观者，更能看清裴衍不对陆唯展示的那一面。
    得罪陆唯，他可能丢工作。
    可得罪裴衍，丢工作只会是他悲惨的qi点。
    裴衍回到车里踩下油门。
    对004道：“他的地址。”
    004：“……他不想让你知道。”
    裴衍重复：“地址。”
    004静了几秒，报出一个地址。
    补充：“他正在看心理医生。”
    陆唯病了。
    病得很严重。
    因为他在梦中杀了裴衍。
    用无比残忍的方式杀死裴衍，杀死一次又一次。
    梦中的他很享受裴衍的鲜血与绝望。
    第一次梦到杀死裴衍，是在办公室休息间的小床上。
    裴衍当时躺在他的怀里。
    他们抱在一起午睡。
    他愣愣地看着裴衍的睡颜，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在发抖。
    抖得很厉害。
    偎在陆唯怀里的裴衍被生生抖醒。
    他看到裴衍惺忪着眼睛看向自己，下一秒睁大眼睛。
    紧接着听到裴衍道：“你出了一脸冷汗，不舒服？还是做噩梦了？”
    他做噩梦了。
    还是丧心病狂的噩梦。
    他明明那么爱裴衍，爱裴衍如生命，可为什么会做杀死裴衍的梦？
    第一次梦到杀死裴衍是偶然。
    可每天晚上都梦到杀死裴衍……他无法再欺骗自己。
    他不再回家。
    更准确的讲，是不敢。
    他害怕自己伤害裴衍。
    他害怕自己做完杀死裴衍的噩梦后醒来，发现原本躺在自己怀里的裴衍血肉模糊，失去呼吸。
    为了裴衍的安全，他不能回家。
    即使裴衍很快就会察觉到异样，他也不能回家。
    可……想裴衍。
    好想裴衍。
    无法控制地思念裴衍。
    他想回家。
    想抱他的衍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