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九阴充耳不闻，专心致志干自己的事。
    不过没有黑心到底，还允许裴衍吃饭。
    裴衍很想把饭糊到烛九阴脸上。
    可裴衍饿。
    裴衍委屈。
    裴衍委屈得想哭。
    可不要在烛九阴面前哭。
    裴衍暗暗发誓一吃完饭，就把烛九阴踹下床。
    要混蛋老攻睡地上。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都是血与泪。
    ……
    仙与魔都有无尽的生命，可裴衍没能在这个世界待很久。
    那是一次很普通的雷劫，可烛九阴没有渡过去。
    每一条烛龙大限将至时，都会回到龙冢。
    可烛九阴不回去。
    他要跟裴衍在一起。
    烛九阴没有要裴衍陪他一起死。
    奇怪。
    依他对裴衍令人发指的占有欲，他会要裴衍陪他一起死的。
    甚至为了避免裴衍在他死后反悔，他应该先动手杀掉裴衍。
    可没有。
    那天烛九阴像往常那般率先醒来。
    裴衍也像往常那般把起身下床的烛九阴拖回被子。
    埋进烛九阴的颈间撒娇：“再睡会儿。”
    烛九阴回抱住裴衍，同裴衍再睡了会儿。
    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两人临近中午才起床。
    烛九阴去到厨房做饭。
    裴衍甩手掌柜般看着烛九阴做，还黏糊糊地挂在烛九阴后背上。
    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摆上桌。
    裴衍吃得很饱。
    听到烛九阴轻轻唤：“衍衍。”
    裴衍转向烛九阴。
    烛九阴神思恍惚，好半晌，才鼓起勇气缓缓说：“那日……我能躲开的。”
    裴衍拉着烛九阴去到院子里的躺椅。
    同烛九阴抱着躺在躺椅上。
    裴衍朝着天空举起手。
    无数莹白的光点自四面八方飞来。
    一半飘入裴衍的身体，一半融入烛九阴的体内。
    融入烛九阴的灵魂。
    烛九阴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
    裴衍侧过身子钻到烛九阴怀里。
    笑着说：“记不记得，我曾说过你总忘掉我？”
    烛九阴点头。
    似想到什么，猛然转向裴衍。
    惊愕、恍然、欢喜、内疚……一一在他的眼中掠过。
    “我们，”他颤抖着声音道，“还会再见，对吗？”
    裴衍凑近吻了吻烛九阴的唇。
    轻轻笑：“你乖乖长大，等我去找你。”
    烛九阴红了眼睛。
    裴衍放柔声音：“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你，对你狂轰滥炸，使你重新爱上我。”
    烛九阴淌下泪水。
    哽咽道：“我，我怎么，怎么这么坏。”
    裴衍抬手擦掉烛九阴脸上的泪水，听哭包老攻一抽一抽地说：“我应，应该去找你，我应该对你狂轰滥炸，使你爱上我。”
    裴衍放弃擦老攻的泪。
    忍不住莞尔：“我的魔尊大人，不哭了好不好？”
    魔尊大人憋住泪，可没憋几秒眼泪就重新泛滥。
    他委屈道：“我不想哭的，可我控制不住。”
    说完扯开一抹笑：“在你面前哭，不丢脸。”又哭又笑。
    哭过笑过后，烛九阴蹭了蹭裴衍的脸，似困了般闭上眼睛。
    轻声说：“衍衍，我睡一会儿。”
    裴衍拢了拢烛九阴被风吹乱的头发。
    闭上眼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