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狂化
在毫不容情,拳来脚往的全力拼斗中,邪恶又充满了挑衅意味的笑意浮现萧满的嘴边。
全力进攻的朱槲,在斜眼扫到这眼神时心中一凛。
他平素反应较为迟钝,不善于思考复杂的问题,而此时他见萧满忽然面露笑容,内心却情不自禁地感到害怕,虽然他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于此同时,他忽然发现,萧满的攻击方式变了。
萧满原本的攻击花样繁多,虚招频出,更是时常中途切招,一会儿出掌,一会儿又变成出爪,可以说是变幻莫测。
但是现在萧满却不是如此了。
自萧满笑后,他的招法变得干脆利落了起来。
掌就是掌,拳就是拳,爪就是爪,单刀直入,不再玩那些虚文。
由于萧满的招数变得简洁明快,他出招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朱槲不禁发现,这萧满的出招变得如奔马一般狂放,如彗星一般迅速,虎虎生风,排山倒海,让人措不及防。
而且更可怕的是,萧满此时的攻击,仿佛无规律了起来。
原先他使出“万兽掌法”时,每一招都是招式华丽,法度严谨,可是如今他的攻击,却杂乱无章,完全无迹可寻。
但虽说他的招法很乱,可是却依旧凶猛和直接无比。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势如破竹般地朝朱槲袭去。
渐渐地,朱槲发现对方的出手越来越快,越来越乱,而自己的脑子和反应,竟然有点跟不上对手的速度了!
他非常确信,自己的动作没有变慢,而自己用“超算”预测对手出招的能力也没有减弱,可由于对手的攻击连绵不绝,如河水决堤,万马奔腾一般,自己竟然开始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这是怎么回事……”朱槲脑子一呆,手脚虽不断应对,但心却略慌了起来,“这人的出招怎么越来越快,越来越猛了?我的计算竟然跟不上他的速度,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眼睛和萧满的眼神一对,忽然发现,这萧满的双眼中透着野兽一样的饥饿之色,他吐出的呼吸带着虎狼一般的野性之气,让人心惊。
“这人发狂了!”在这一瞬间,朱槲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从此刻开始,萧满的攻击简直变得像飞机轰炸一般,霸气四溢,密不透风,狂猛无比,简直打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朱槲感觉自己的超算能力在这一刹那瞬间崩溃。
他已经无法招架萧满这如疾风骤雨般的无规律攻击了,原本占据的优势又一次被逆转,如今的他只能喘息着,重新做好防御。
“是狂化!”
在主桌观战的朱老猛地用拐杖顿了顿地,情不自禁地说道,“这萧家小子,竟然已经把功夫练到这个地步了,实在是让人不可小觑啊……”
在一旁密切关心着朱老的宁耶听见了这句话,又听出朱老的声音发颤,当即转头看向朱老,同时运动尸化之力,潜心倾听朱老说话。
只听见朱老正死死地看着台上,喃喃自语了起来。
“任心自然,身随风动……”朱老低声地说道,“兽化之力中最暴虐,最让人难以预测的‘狂化’,想不到竟然被这个人习得了。
这小子现在已经完全把理性抛弃,整个人变得如同一只疯狗,一只饿晕了的野兽一样,凭着直觉进行攻击。
他现在就像一头杀疯了的老虎,对着敌人就是狂打狂咬。
发疯了的野兽的行动是无规律的,却也是最迅速最凶狠的。他这下出招完全不讲章法,也不多思考,纯粹就凭着一股疯狂的劲头猛打,却也让人难以预料。
只因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招会打向哪里,却又让旁人如何去预测?如何去判断?
想不到啊想不到,这萧家小子,竟然想到了用‘狂化’去对付第二阶段尸化的‘超算’,以无规律无理性去对抗绝对的理性。
”
朱老想到这里,脸色惨白地朝三大恶所坐的那桌看去。而那边,仿佛心有灵犀一般,老神偷也回过头,看向朱老,对朱老微微一笑。
老神偷的神情十分得意,似乎在宣告着自己必然的胜利,而朱老则面如死灰,低下了头。
只听见朱老叹了口气,低声地呢喃道,“好啊,好啊,想不到你竟然比我更快找到了合适的替代者。我真是失策啊,竟然找了这么个……”
看见这位明月山盟中的尊长如此落寞的样子,又看见那边老神偷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宁耶心中颇为义愤。
今天朱老对他的一番诚挚教导,让宁耶十分感动。
更让他激动的是,朱老不仅对他的父母表示了十分的关心,更是不顾自身利益地告知了朱家祖坟的所在,并开明地允许宁耶前去那里查探父母的死因。
朱老身上那种先人后己的精神让宁耶发自内心地感到温暖,更是产生了一种愿为这位老人奋不顾身的冲动。
然而事实上,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如今对朱老,对整个明月山盟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这场春宴上的比武。只要这场比武赢了,明月山盟就能从三大恶手中抢回不少地盘来,士气也会因此大振,整个家族会从此重新团结和凝聚起来。
可这场比武若是败了……明月山盟反倒要给三大恶让出地盘。不仅如此,这次比武若是失败,很多原本对家族就有背叛之心的人,定然会趁机脱离家族,和明月山盟划清界限。
如此一来,这个存在了数百年的大家族,或许就要彻底走向衰败一途了。
“此战绝对不能输……”宁耶握紧拳头,愤愤地想着,然而台上那承受着萧满暴风骤雨般攻击的,却是朱槲。
不管从什么角度看,已经掌握了第二阶段尸化的朱槲都是最适合迎战萧满的对手,可是没有人知道,若是连他都打不赢萧满,又该如何?
在这个时候,在场上百双眼睛,全都凝聚到了舞台上面的两个人身上,两个大组织的荣辱,生死,仿佛都系于他们的一拳一脚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