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五章做梦人
黛安娜沿着古道穿过了一片枝干粗壮的枯树,已经枯死很久了。随后爬上了遍布石块的高地,又经过了几丛扭曲的松树和冷杉,穿过山间流淌的小溪,蜿蜒绕过陡峭的山坡,最后她来到了一处遍布石块的高原台地,俯视一片巨大的寒冷湖泊。
在台地的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巨石阵,每一块巨石都刻有螺旋的弧线印记。黛安娜在每一块巨石上都能看到相同的符文,与她额头上泛着微光的符文一模一样,她知道,自己已到达了目的地。黛安娜的皮肤一阵酥麻,一种燥热的预感油然而生。她已经知道,这种感觉往往意味着某种狂野而且危险的魔法气息。黛安娜警觉起来,走到巨石阵近前,四下扫视寻找危险的迹象。黛安娜没有看到任何异样,但她知道,这里有东西,某种充满敌意却又似曾相识的东西。
黛安娜走到了巨石阵圆环的中心,抽出了弯刀。苍白的月光穿透云层,映在刀刃如钻石般闪亮。她单膝跪地,埋头沉思,刀尖抵在地面上,刀柄护手贴在脸颊处。
眼未见,心已知。
千钧之势破于一瞬,裂空之速就于一蹴。
黛安娜猛然起身,巨石之间的空间被撕裂了,空气挤压变形,三只怪兽嘶吼着向她猛扑过来;这些怪兽的皮肉蜡白,长着白骨甲片和钢牙铁爪的恐怖怪兽。
黛安娜向斜下方俯冲,让一张尖牙密布的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了个空了。黛安娜顺势用弯刀在头顶划出一道圆弧,将第一只怪兽厚重的头骨切到了肩膀。怪兽倒下了,血肉立刻开始显露出原貌。她一个翻滚麻利地站了起来,其他的怪兽开始围着她转圈,像围困猎物的猎人一样。现在它们已经开始畏惧她手中闪着寒光的弯刀,刚才被她杀掉的怪兽已经化为一滩冒泡的黑泥。
它们再次扑了上来,从两个方向同时进攻。他们的血肉逐渐变暗,呈现出淤青血斑的紫色,嘴里用这个世界的敌意发出嘶嘶的响声。黛安娜跳到左边怪兽的上方,手中的弯刀划出一道月牙形的弧线,奔向怪兽的颈部甲骨。她喊出了皎月教派的神圣咒语,弯刀燃起了白热的光芒。
刀下的怪兽从体内炸裂开来,新生成的血肉在月刃的力量之下化为碎末。她着地以后立刻被最后一只怪兽的袭击冲到一边。说时迟那时快,剃刀般的爪子刺透了她的钢护肩,将她肆意拖拽。怪兽的胸口张开了,显露出内部被粘液覆盖的感觉器官和钩状牙齿。它一口咬在黛安娜的肩膀上,黛安娜立刻感到伤口处渗出一阵令人麻木的寒冷。她翻转刀柄,像握匕首一样持刀,然后深深插入怪兽的身体。怪兽嚎叫着松开了巨口。身体中流淌出黑色的脓水。黛安娜翻身躲远,虽然疼痛正在蔓延至全身,但她依然硬扛下来。她持刀的手向侧面伸展开,天空中的云彩开始退散。
怪兽尝到了她的鲜血,唤起了掠食者的饥饿。它的身体现在已经全部变成了漆黑,泛着恶毒的紫光。怪兽的利爪完全伸展,变成了钩与刃的扇轮。异界的血肉像热蜡一样流动,将她刚刚切开的伤口闭合起来。
黛安娜体内寄存的精魄突然激发,她脑海中充满了遥远时代的不灭憎恨。她眼前闪现了许多场远古时代的战斗,惨烈至极让整个世界都陷入火海,这场战争几乎让整个世界化为乌有,而且时至今日也依然有这种威力。
怪兽向黛安娜冲了过来,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另一个空间的纯粹能量。
乌云退散散开,一束明亮的月光射了下来。黛安娜的弯刀汲取着月光的能量,刀刃燃起明亮的火光。她用刽子手的绝杀之势,伴着夜空中的光明之力向下一斩,劈筋裂骨。
随着白光的炸裂,怪兽的身躯四分五裂,在她的奋力一击下化为灰烬。它的血肉融入了黑夜,台地上只剩下黛安娜自己,胸口起伏,喘着粗气。她在巨峰顶端融合的神力已经开始退散,撤出她的身体。
她眼前浮现出一座繁华喧闹的城镇,与这片空旷的台地正好重合。她心中充满伤感,虽然她从未了解过这个地方。就在她默哀的时候,回忆的景象渐渐退去,她又是黛安娜了。
怪兽消失了,环形阵中的巨石上闪现出银色的纹路。它们已经摆脱了帷幕另一端的憎恨之所,现在开始散发出治愈的力量。黛安娜感受到这股力量浸润了整片野地,渗入了岩石,渗入了世界的骨架。
“今晚的夜祭已经完成,”她说。“此道已封。”
她转身面向湖水中摇曳的月影。她感知到了一种召唤,拉住了她的灵魂深处,一如既往地引着她不断前行。
“但是永远都有下一个夜祭,”黛安娜说。
黛安娜并不是巨神峰的人。一群烈阳教派猎人在发现她的时候,她的双亲已被冰冷夺走,把她裹在襁褓中护在中间——他们是这片土地上的陌生人,显然是远道跋涉而来。猎人们把她带回了他们的神庙,对她悉心照料,把她养大成人并成为了最后烈阳之族群的一员,也就是人们所认识的拉阔尔人。
和所有信仰烈阳教派的人一样,黛安娜接受了严格的身体训练和信仰修行。然而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黛安娜决心要理解烈阳教派行为做法的原因,以及他们信仰背后的逻辑道理。她每晚都埋头于书库,如饥似渴地阅读所有文字,只有皎白的月光为她照明。事与愿违的是,求知求得的是更多问题而非答案,而她的老师们给出的不容置疑的古训格言则无法满足她寻根问底的心。
后来黛安娜开始发现典籍巨著里面有整个章节被撕掉,而且所有关于月亮的提及似乎也都失踪了,对此,教师们对她施以严厉的惩罚,想要用疲劳取得她的虔诚。上行下效,她同辈的信徒们也都开始对她和她的质疑敬而远之。
在那些困惑、苦闷和孤独的岁月里,只有一座明亮的灯塔:蕾欧娜。她是黛安娜同辈中最虔诚的,她们二人经常进行激烈的辩论。虽然持久且频繁的对话从来都无法彻底说服哪一方,但她们却建立了亲密的友谊。
后来,在一个荣耀的夜晚,黛安娜在山野中发现了一处隐秘的凹室,月光洒在墙上,显露出壮美的图景,太阳,身着黄金铠甲的士兵与银甲的士兵站在一起,对应着月亮的图景,一起出现在巨神峰之巅。黛安娜满心欢喜地跑回去与蕾欧娜分享这一明确的信息——太阳和月亮原来并不是敌人!
但蕾欧娜听后并不愉快。
她催促黛安娜彻底忘掉这异端邪说,还提醒她如果对其他人说出这样的话可能会遭遇的惩罚。黛安娜从未见过这个平时就不苟言笑的朋友如此严肃。
失望啃噬着她,明明她已经触及了烈阳教派认知的尽头,然而即使是蕾欧娜也不肯认可她的新发现。烈阳教派究竟在隐藏什么?黛安娜愈发确信,只有一个地方可以找到答案:巨神峰的顶点。
攀登的过程以任何能够想象的方式对她进行了考验,在她攀援顶峰的路途上,时间似乎都停止了。为了活下去,她将心思集中在孤独的内心中,思考那些能让烈阳教派更好、更完整的答案。
在峰顶迎接她的是一轮最明亮、最丰盈的满月。经过狂喜的片刻后,一柱月光打在她身上,她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存在占据了她的身体,与她分享曾经的掠影,让她看到另一个拉阔尔信仰:皎月教派。黛安娜意识到这个存在只可能是传说中的星灵……而她已经被选为它的宿主。
当光芒散去,她恢复了自我意识。黛安娜发现自己穿上了盔甲,手握一把月牙弯刀,曾经的黑发现在闪烁着银光。她转过身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人——蕾欧娜就站在她身旁,同样穿上了金色的战甲,手中握着太阳般耀眼的盾牌和长剑。
黛安娜欢欣鼓舞地与好友分享这一顿悟的时刻,但蕾欧娜只想着回到烈阳教派。黛安娜求她不要走,不顾一切地想要她们二人共同面对这个新的未来。但蕾欧娜拒绝了,她们之间的分歧很快就演变成了一场巨人之间的战斗,月光与日炎喷薄爆发。
担心自己在星灵的力量中迷失自我,黛安娜最终逃下了山。但她找到了所追寻的答案,她感到自己前所未有地自信,曾经那些对烈阳教派的质疑是正确的。现在是时候与他们正面相对,指出他们信条中的错误了。
黛安娜推开了拉霍拉克卫队,冲进了高阶祭司们的闭室。他们惊恐万分地听她讲述自己所发现的皎月教派……然后他们将她判为异端、亵渎者、伪神的传播者。怒火填满了黛安娜,她体内的星灵又将这愤怒放大,然后她拥抱了这股愤怒,释放出可怕的月光冲击。她被自己的行为震惊,逃离了神庙,留下了一条死亡之径。
现在,模糊的景象和远古知识的掠影驱策着黛安娜,让她紧紧抓住她所知道的事实——烈阳和皎月不需要成为敌人,而且她还要去实现一个更伟大的目标,而不是继续做一个巨神峰上的烈阳教派信徒。
虽然她的天命还不明了,但黛安娜会主动去追寻,不计代价。
戴安娜自从离开巨神峰以后,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又经历了什么样的变故?
而现在,一纸通告仿佛让她查探到了一丝契机,打破纠缠她自从离开巨神峰以后的梦中囚牢。
“我要你们的主事人。我是戴安娜。”一身浅紫色紧身裤带着牛仔帽,而帽檐下压遮盖着额头的女子来到了皮尔特沃夫的英雄楼。
“你......稍等,马上去通报。”站在英雄楼大门处的守护者战士听闻这个消息,震惊之余,很快反应过来,递了个眼神给大门口处的另外一个守护者战士以后,快步朝英雄楼上奔跑而去。
不到两分钟,一个身材高大,性感无比的女人在几个守护者战士的簇拥下迈着大长腿走了出来,尽管时节正是夏末秋初,这性感的女人一身紧身黑皮裤,长披风挂在肩膀上,眼神犀利,很是威风。正是蔚。
“你就是戴安娜?我是蔚,皮尔特沃夫的负责人,请跟我来。我们找你找得好苦。”蔚几步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面前的女子,然后伸手示意一起进楼。
“你们找我什么事?”戴安娜并没有寒暄什么,直接开门见山反问道,也没排斥蔚的邀请,跟着转身往回走的蔚进了英雄楼。
“此事说来话长,等下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我们再细说。”蔚也不是罗里吧嗦的主,本来这事的确是错综复杂,一时之间说不清楚,索性是什么都不说,当先继续往楼上走。
戴安娜约为停顿了下脚步,见蔚丝毫没有再多说什么的意思,戴安娜粗略的目光扫射了周围,发现这个建筑透着明显的光彩和装修精致,并非像是什么险恶之地,也不再多想,跟随蔚的脚步继续上楼。
在英雄楼的一处会议室里,此刻已经是来了不少人,瑞兹院长,莎拉女王,赵云,灰夫人,杰斯,莫凡,楚云秀,凯特琳,黑刀杰克双枪影杀等人都在,还有已经早就流浪归来的易大师和齐天大圣孙悟空也都在。一些不具备战斗能力的人没有出现,比如木兰道姑,阿狐,离离这些人。金克丝也没在,这是蔚故意阻拦的,不然这个当年的暴走萝莉保不准又要跟着打打杀杀的了。
戴安娜被带到这一处会议室后,被安排在一个沙发上坐下,然后就看见蔚通过一个神奇的东西不停叫人,然后会议室里就陆陆续续来了这么多人,显得会议室都有了几分拥挤。这些人进来以后,都纷纷目光搜索了一番后,停留在戴安娜身上打量。
“好了,大家都来了,咱们说正事儿。这位就是戴安娜,我们要找的人。首先向你解释一下边,我们是符文之地正义同盟的人,旨在维护符文之地的和平和安稳,正义同盟包括如今的皮尔特沃夫,祖安,比尔吉沃特,以及符文之地如今的各个国家和地区。诺克萨斯的战争结束以后,符文之地基本就已经达成了团结发展的这个同盟,后来,我们对抗了来自暗影岛的入侵,平息了恕瑞玛的混乱,还反抗封印了来自虚空的入侵。我们的大概情况就是这样。”蔚扫射一圈后,发现这就近能找来的人都已经到了,开诚布公的将自己这一边的情况做了介绍。
“正义同盟?我有听说。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皮尔特沃夫。说点我不知道的吧。”戴安娜并没有什么诧异的神色,显然如今的符文之地发生的诸多大事件她是知情的。
“是这样,就在三天前,我们无意中接触到了来自守望者之海的深海鲛人族,他们委派了一位使者上岸来寻找月石。据说,深海的海底,已经多年蔓延着黑暗,吞噬着深海的生物,压缩着深海生物们的生存空间,一百年前,他们曾经上岸用鲛人族的珍贵珍珠换取月石,而月石,可以用来镇压深海的黑暗,如今,月石不知下落,据我们的一位朋友说,月石在你身上。这就是我们寻找你的原因。”蔚故意隐瞒了一些细节向戴安娜解释道。
“蕾欧娜?!她人呢?”戴安娜猜测道。戴安娜的脸色在提起蕾欧娜时明显有些异样。
“希望你能如我们一样坦诚相待,蕾欧娜已经随我们其他的一些伙伴赶往深海去了,因为据蕾欧娜说,月石已经被你消融了,刚刚我之所以问你月石,只是想抱着仅存的一丝希望而已。深海的鲛人族和其他生物如果没有了月石,深渊裂缝的黑暗很快就肆无忌惮吞噬海洋生物,我们推测,那些蔓延的深海黑暗,很可能是来自虚空的邪恶能量,蕾欧娜曾跟我们说起过,成为星灵以后,会继承来自巨神族的神力,还有转借神力的巨神族族人的记忆,她知道的是一些关于久远历史中巨神族的一些秘闻,从那些秘闻中,蕾欧娜肯定了一点,烈阳教派和皎月教派并非敌对,反而是并肩作战的盟友伙伴,这些年她一直在寻找你,希望跟你好好和解,共同对抗符文之地的所有敌入侵,无论是巨神族还是如今的符文之地人民,保护符文之地不受外敌入侵都是可以肯定的使命。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你来开巨神峰以后就消失不见了。”为继续解释道。
“我真的可以信任你们吗?没有月石,蕾欧娜去深海做什么?”戴安娜明显有很多疑问。言语之中,警惕之心依然明显。
“没有月石,的确是让我们手足无措。但是深海裂缝的黑暗如果不阻止,一旦深海里的无数生物被吞噬,相信你也对虚空有所了解,他们不只是吞噬生物,还会将吞噬的怪物变异成类同于他们的虚空怪物,到时候,面对整个守望之海数不清的深海怪物,符文之地如何自保?而且,我们也不能冷漠坐视娜美绝望而归,没有带回去,鲛人族注定要遭受灭顶之灾。面对死亡,蕾欧娜,还有艾欧尼亚的天启长老卡尔玛,来自德玛西亚的圣光魔法师拉克丝,我男人张家明,他们一起前往深海了,在我们对抗暗影岛的邪恶黑暗的时候,曾经发现圣光魔法可以对抗邪恶黑暗,带着拉克丝前往,也只是稍微抱有一点点侥幸的希望。你可以不信任我们,但是此时此刻,我的男人,我的朋友,都已经在深海里生死不知,我们已经召集了符文之地各个国家和地区的正义同盟成员,决心和深海的虚空来袭生死相博。如果你怕死,或者出于其他什么顾虑,你可以就此离开,我们当没见过你。”蔚说着,眼眶有些泛红,这是禁不住的为她的男人张家明担心。可是言语里丝毫不客气的语气,眼神里也带着毫不掩饰的鄙视看着戴安娜。
“月石确实被我消融了。事前,我并不知道这么多。甚至什么是月石我都不知道。当年在巨神峰上,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而已。机缘巧合之下,我登上巨神峰顶,成为了星灵,随后继承了惊天的神力和诸多记忆,冲动之下和烈阳教派发生冲突,事后,我很快意识到了错误,离开了巨神峰。离开巨神峰以后,我也经历了很多变故。当初成为星灵,突兀其来的继承了巨大的神力和诸多上古记忆,我并没有很快就消化掉,使得我心智混乱,脑袋里随时像有山海翻腾一般,在和烈阳教派的诸多长老和掌门人理论的过程里,控制不了自己的我,犯下了大错。”戴安娜回忆往昔,那残暴狂乱的印象,犹如眼前一般,禁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离开巨神峰以后呢?你躲起来了?你什么时候来的皮尔特沃夫?”蔚发问道。
“我并没有想过要去什么地方,从小我就没离开过巨神峰,仓皇离开以后,跟随一个商队来到了皮尔特沃夫,然后我就一直呆在了这里。并非我不想离开,而是我根本无法离开。每间隔一天,我都会遭遇不测,深陷巨大的恐惧之中。”戴安娜面色苍白道。看样子,她想起了连她都觉得恐惧的事情。
“皮尔特沃夫还有什么令你都感觉恐惧的存在???”蔚顿时震惊无比。整个会议室的其他人也是纷纷震惊诧异不已。
“不,我不知道怎么说。自从来到了皮尔特沃夫以后,没过几天的安稳日子,突然的有一天夜里我睡觉以后,就开始身陷恶梦之中,梦里,我总是出现在诡异的山谷,或者茂密的森林里,要不就是荒废的古堡或者废墟里,更多的是,巨神峰破败的神庙里,在这些地方,伴随出现的还有各种千奇百怪的怪物,丑陋,凶恶,长相怪异,我无处可逃,只能在噩梦之中和这些怪物作战,以死相博,直到天色明朗,阳光照射,我才能从噩梦之中惊醒过来,浑身上下都是伤口,血迹。于是,后来我再不敢夜晚睡觉,白天,人们都在忙碌的时候,我才能凭借阳光的照射补充体力,治疗受伤的身体,一旦到了夜晚,又是同样的噩梦来袭,反复折磨。”戴安娜面色苍白,眼神里透着无法掩饰的恐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