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绝望轮子妈
塔利亚则是沿途打探关于关于苏瑞玛的消息,起义军的崛起实在是速度太快,塔利亚不得而知,但是关于希维尔的消息她是知道的,这个阿兹尔的后人,在面对传承伟大帝国的统治这个在旁人看来无比荣耀的使命时,选择了逃避。塔利亚曾经在海船上见过水手们展示希维尔的画像,因为,阿兹尔曾经高额的悬赏,一旦有人找到希维尔,不然重金酬谢,所以这些往来海上周转于各大海港的水手们,自然也得到了这样的消息,万一要是真的遇到希维尔,说不定就是一笔意外之财。只是谁都没想到,希维尔并没有远离苏瑞玛,而是躲在了这个边远的部落里。
塔利亚最终单独找到了希维尔。希望希维尔勇敢站出来,结束这样的混乱,还苏瑞玛一个真正的和平。
“我不适合,而且,我无法面对他。”希维尔面对这个操控石头能飞驰前行的小女孩,一张无比认真的脸,苦涩道。
“希维尔姐姐,苏瑞玛战乱了很多年,无数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沙漠里也好,草原也好,部落之间本就时时有战乱,如今,曾经不可一世的帝王企图又要实行奴隶统治,你就真的无动于衷看着无数苏瑞玛人民承受这样的战乱之苦吗?原本,苏瑞玛虽然混乱,但是好在还是有不少部落首领懂得珍惜和平,我父亲就是其中一位,如今,阿兹尔帝王拥有强大的沙漠士兵,如果他真的要强行统治苏瑞玛无数部落,那么,这个帝国也不过是一个暴政横行毫无人性的权欲统治罢了。而你,绝对是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塔利亚扬起圆润而有些黝黑的脸蛋,看着希维尔极力的说服道。
“我从小就是个孤儿,这么多年,我从一个孤儿努力生活,成了一个雇佣军,我当然知道战争给我们带来的痛苦,我从小一起的伙伴,曾经一起捡破烂,偷东西,为了吃饱四处逃亡,在我们努力想活着的时候,那些残暴的部落,肆意的发起战争,抢夺女人,争抢财产,而我的伙伴们,如今就剩下我一个人。我甚至曾经被自己的伙伴背叛,仅仅只是为了活着,我恨战争,无比强烈的恨,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不愿意再让自己牵扯到任何的争斗当中,我只是个普通的雇佣兵,过着流浪的生活,我不知道我还期待什么,我是个没有家的人,让我为了这天下苍生去接受这样的使命,抱歉我没那么高尚,我也自认没有那样的能力,何况,他如此陌生,也许,在他眼里,也只有帝国的复兴才是真正的使命,我不过是一个陪衬罢了,我不希望我成为谁的傀儡,任何人都不行。”希维尔情绪负责,坦言相告。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妹妹一样的女孩子,希维尔心里,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也曾经有过梦想,也曾经想过,要努力去过好自己的一生,那么单纯而执着。可是,密密麻麻的记忆里,无数次为了生存,被抛弃的人性,都让她深刻知道,这个世界,和平两个字就是笑话。既然如此,自己何必去成为一个笑话的主角呢?
“既然姐姐也痛恨战争,为什么不勇敢站出来试着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我曾经为了求学,走遍千山万水,历经艰辛,不也成功学成归来了吗?尽管很多事情,看上去那么遥不可及,但是我们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就一定不行?我们可都是你的子民啊,希维尔姐姐,你就真的眼睁睁看着战火再一次将苏瑞玛陷入无尽的悲苦中吗?你看看,我们部落的这些孩子们,这些老人们,他们虽然躲藏在这里,一时的安稳,但是一旦战争真正来临,谁有能幸免?他们都将成为战争的牺牲品,这样的命运,在姐姐身上已经发生了,那么姐姐狠心看着你的子民也这样重蹈覆辙吗?”塔利亚渴望和平,渴望苏瑞玛是个真正的可以归属的家乡,在艾欧尼亚对抗诺克萨斯的战争当中,她看到了太多的平民在战争中毫无挣扎的能力,她不希望这样的悲剧,在苏瑞玛再次上演。
“塔利亚,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不是我的子民,没有任何人是我的子民,我就是这么自私,我就是想一个人独自活着苟且偷生,也许某一天就死的不明不白。你可以说我不高尚,可是高尚有什么用?能换来我失去的伙伴吗?你见过为了活着,割下同伴身上的肉烧了吃吗?你见过残暴的士兵当街就强暴女人吗?我见过,更多的肮脏我都亲眼见过,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的能力,我拯救不了谁,我连自己都拯救不了,你懂吗?”希维尔声嘶力竭怒吼道。随后双手捂脸,失声痛哭。这个饱受命运捉弄的女人,沧桑风雨,无数的记忆都是悲痛,仅存的哪一点点关于美好的记忆,都随着那些性命相交的同伴的死去而变得单薄,仿佛一张飞舞在沙尘暴里的枯黄树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淹没,无迹可寻。
“希维尔姐姐,对不起,”塔利亚看着哭泣的这个姐姐,终究是无法再说什么。她的眼眶里,同样泛着泪花。因为希维尔所说的那些悲惨,她何尝少见呢?在艾欧尼亚,面对诺克萨斯的暴行,无数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不就是这样的悲惨遭遇吗?只是,她不是这些悲惨命运当中的主角而已,她也愤怒,她也无比难过,可是,她无法真切的感觉到,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绝望,对活下去都已经毫不在意的绝望。
“也许我本不该躲起来,我就应该直接去死,也许,那样,我还可以以我的灵魂,去追寻当年的那些伙伴们。我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会躲起来,也许,我本就是个如此厚颜无耻为了活着不惧苟且偷生的人,我跟那些实施暴行的士兵,那些指挥暴行士兵的阴险掌权者,也没多少区别。我们都是残忍的人。”希维尔埋着头,声音嘶哑,像是面对这片土地,自我的忏悔,和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