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小明记起秦舞说过要退伍的，“老师，离开军队后，你想去哪个部门，尽管开口。”
    秦舞早有打算：“妇幼院快迎来生育高峰了，让我负责这一块吧。”
    小明又“啊”了一声，这个工作可不清闲，照顾一帮嗷嗷待哺的婴儿，他想想都头大，体贴道：“老师，这个岗位太累人了，比军队还辛苦，要不换一个？”
    秦舞嗔了他一眼：“你之毒草，人之良药，你怎知我不是乐在其中？就这么定了！”
    放眼共和国，也只有秦舞敢这么命令总统。
    小明只有唯唯诺诺的份，暗想女子真是不可思议，她们的想法跟男人截然不同，实在是种奇怪的生物。
    他本想留下来，陪秦舞吃午饭，却被她赶了出来，免得玫瑰和宛若两个臭丫头多心。
    小明讪讪地出了办公室，一个女童子军拦住了去路，脆生生道：“总统叔叔，我有意见。”
    她的声音不大，也没有敬礼，自然是考虑了小明是微服私访。
    “小颖，什么意见？”小明诧异地扬起眉毛，看着她大人般严肃的小脸。
    小颖在最高领导人面前毫不发憷，质问：“小明军团成立半周年舞会，为什么不让我们参加？”
    小明才想起来，那场舞会，确实没有童子军在场，迟疑一下，才找出搪塞之词：“你们年龄还小，等大一点就可以参加了。”
    小颖却不买账：“这是年龄歧视！我们也是小明军团的一员，不能接受不平等的待遇。请总统叔叔正视这个问题，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了。”
    “好好，我保证。”小明半哄半答应，暗想，不愧是秦舞一手教出来的学生，也是直爽干脆的作风。
    小明回到意识力训练室，小武的入门训练已经结束，胖子和艾瑞丝还在系统里。
    小武看到小明，喜不自胜：“老三，实在太神奇了，我在里面，好像可以控制一切。”
    小明深有同感，意识力的世界虽然模拟真实的世界，但带给训练者的体验，完全是超现实的，将意识的力量化为有形，并控制物体，真的有种无所不能的感觉。
    胖子和艾瑞丝在上午下班时出了系统。
    小明注意到，胖子似乎出了什么状况，脸色有点红，还不敢看艾瑞丝。
    而艾瑞丝的眉梢眼角春意流露，令人浮想联翩。
    难不成这两位在里面……胖子一向不是正人君子，而艾瑞丝也不是淑女，他俩凑在一起，还不是一拍即合？
    小明怦然心动，死胖子艳福不浅啊！
    在一个虚拟世界里男欢女爱，一定是更奇妙的体验，自己找机会跟两位妻子试试。
    他随即想到，以玫瑰和宛若的战斗力，进不了系统的第二层领域，不由暗叹自己是没这个福气了。
    胖子在两位兄弟面前，很快恢复正常，做出惊喜之状：“我的断臂，在里面长好了，我都不想出来了。”
    小武促狭地笑道：“二胖子，只怕你不想出来，还有别的原因吧，要不要换内裤啊？”
    敢情，小武也看了出来。
    小明为之莞尔。
    胖子老脸一红，当胸给了小武一拳：“武哥，不带这么挤兑兄弟的。”
    他们说的是汉语，艾瑞丝出了系统，就听不懂了。
    午餐在研究所的小食堂里解决，三兄弟和艾瑞丝围坐一桌，顺便讨教意识力训练系统的有关问题。
    小明说出自己的想法，大量仿制这套系统，在军中普及训练，可不可以？
    艾瑞丝告诉他，这套系统，是前俄罗斯军队的绝密设备，考虑到外军可能会窃取这一尖端技术，因此启用反逆向工程技术，即便设备落到外人的手里，也无法仿制。
    由于核灾难后政权解体，生产这套系统的秘密军工企业，也毁于混乱之中，艾瑞丝和她的手下，千辛万苦才搞到这么一个成品。
    三兄弟闻言大叹，这么牛a和牛c之间的设备、这么尖端的技术，竟成绝响，很可能就此失传，所谓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人类了。
    小明甚至连让研究所分析一下这套系统的念头，都不敢动了，万一出了故障，岂不是连修都没处修？
    他又想起一节：“艾瑞丝，如果将系统调成第一层领域，让植物人坐上电极椅，会怎样？”
    他念念不忘，希望跟父亲或宫二在系统里面相见。
    艾瑞丝回答：“调成第一层领域不难，至于植物人能不能进入意识力世界，不好说，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觉得应该听取医生的专业意见。有一点要注意，无论第一层或第二层领域，训练者在里面呆的时间，都不能超过一天，否则会扰乱大脑，产生很多不可预测的后果。”
    胖子期期艾艾地问：“艾瑞丝营长，会有什么后果？”
    大家都直呼艾瑞丝的名字，唯独胖子要加上她的职务，颇有点做贼心虚的意思。
    不过，艾瑞丝瞟向胖子的眼神，却分不清是谁偷了谁：“东东，我从军方的资料上看到，在系统里呆得太久，有变成精神失常的，有猝死的，还有自杀的……因为他们分不清虚拟和现实之间的界限了。”
    听到胖子被喊作东东，小武一口饭差点喷出来。
    小明心中一警，凡事有利必有弊，这套系统也可能变成害人的工具，还真不能让父亲和宫二冒这个险。
    小武又好奇地问：“普通战士进入第一层领域，是怎么训练的？”
    艾瑞丝微笑道：“比你们简单多了，有点像《反恐精英》游戏，这套系统的起源，原本是一款真人虚拟游戏，后来被军方发掘，才有了今天。”
    三兄弟恍然大悟，难怪令人上瘾。
    众人边吃边聊之间，小明的无线电话响了，却是苏菲来电，原来帝国专家组已到了和平城，负责接待的内务部队准备安排他们夜间启程，前来首都。
    但是有个问题，专家组的随行警卫，竟是b小姐。
    小明知道苏菲请示自己的原因，b小姐的战斗力非同小可，连他都不是她的对手。
    让她进入首都，不啻于安下一枚定时炸弹，要是被她探明首都的位置，更加得不偿失了。
    小明不敢大意，让苏菲等他的回复，又拨通了内务部队指挥官——二营长的电话，咨询他的意见。
    二营长自然也收到部下的报告，向小明汇报，已有了监控b小姐的办法，谅她也翻不上天去。
    小明对二营长完全相信，回复苏菲，让b小姐随行。
    他还存了一个决心，自己可否借助这套意识力训练系统，在短时间内突破潜能的瓶颈，更进一步。
    届时，就算b小姐找茬挑衅，也不至于无人可战，令共和国颜面无光。
    下午的训练，只有小明和艾瑞丝两个人。
    小明心里感谢胖子，搞定了这个浪蹄子，她应该不再骚扰自己了。
    进入系统时的意识力波动，已经没有第一次的痛苦，反而有些享受。
    唯一苦恼的是，他还没掌握凭空变物的技能，只能赤条条地来，需要艾瑞丝变衣服给他穿。
    艾瑞丝不仅变了一套白色运动服给他，还将整个环境也变了，变成了一个热闹的街道，头顶红日当空，蓝天白云，下面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小明和一袭红色运动服的艾瑞丝并肩站在马路边，看着路上的行人，大半是白种人，还有一些黄种人，穿着时髦，说说笑笑，压根看不出他们是虚拟人物。
    那些车辆也是有快有慢，鸣喇叭的，打转向灯的，还有放音乐的，跟真实的世界一般无二。
    最奇妙的是，小明能感觉到气温，应该是核灾难前的秋季，秋高气爽，凉丝丝的，非常舒服。
    他忍不住深呼吸一口，空气中的各种气味进入鼻腔，他能分辨出汽车尾气的油烟味、路上行人的香水味，以及身边艾瑞丝的独有体味。
    这一刻，他几乎分不清这是真实的世界，还是虚拟的世界了，下意识地问：“我们在哪？”
    艾瑞丝又说起了汉语，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发出感叹：“要不是不能在这里呆得太久，我真想一辈子留下来。”
    小明一呆，的确，要是能和所爱的人一起留在这个美好的世界，未尝不是一种美事？
    蓦地，一队荷枪实弹的军人迎面走来，一个个高大威武，步伐整齐有力。
    小明一见他们的军装，立刻明白了这是哪：“姐姐，我们在俄罗斯！”
    艾瑞丝眼露依恋：“更确切地说，是在我的故乡——莫斯科。”
    那队军人经过身边，小明突发奇想，伸脚出去。
    一名俄军士兵刚好被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竟然会生气，卷着舌头骂了一句俄语，端起手中的ak74步枪。
    不过，他的战友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似的的，继续前进。
    而附近的行人也没有在意这一幕。
    看起来，只有小明触动的对象，才会做出反应。
    这就是虚拟世界和真实世界的差异了。
    小明凛然不惧，反倒挺起了胸膛，迎向枪口。
    自己连真枪都不怕，又怎么怕一支假枪？
    他其实想看看，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边上的艾瑞丝，也没有做出任何指示，一副旁观的样子。
    那名俄军士兵冲小明吼了几声，见他无动于衷，眉头一锁，猛地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