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1凉州猫鬼
我来不及惊叹,只能先劝住吴汉卿老师,“别激动吴老师,急不得。”
随后我把吴老师和小杰还有飞哥几个人,带到附近加油站的便利店里面,随便买了点东西,后半夜的北方小城,室外实在是太冷了,就算是我们几个骑了小半宿的自行车,到了现在也有些撑不住。
倒不是我有多谨慎或者胆小甚微,不敢冲进去看个究竟。
这个地方我有印象。
如果仔细说起来,这个地方我甚至来过两次。
第一次还是在我没有考上燕赵大学的时候,有一年跟叶子一起到保州来,也是我头一次到保州来。
虽然叶子知道我懒得跟着他走亲戚,基本上没怎么串门,但是有一些麻衣门当中非常重要的人家,叶子还是免不了要趁着过年走一趟,见一面。
其中有一个外姓长老,就是住在这个小区里面的。
麻衣门在外八门当中算是一个异类,传承的时间非常长,门派内部规矩也多,格局也大,除了叶家主家之外,还有一些非常有势力的外姓长老。
这些外姓长老能在麻衣门这么个门派混下去,都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人。
这里住着的外姓长老姓祁,虽然当时我没有跟着叶子一起进门拜访,但是叶子也跟我介绍了一些。
这个祁长老年轻的时候,并不是麻衣门的人,而是混迹在江湖当中的一个奇人异士,最擅长的是各种咒术和制作尸鬼。
咒术这事儿我还是听说过,但是尸鬼在叶子跟我提到之前,我是从来都没有听过,至少在港城一带,完全没有这东西。
叶子解释说,这个祁长老老家是在甘陕一带,好像是凉州人。凉州这地界在很久之前开始,就信奉猫鬼。乡下地方甚至有些小庙小祠专门供奉这种妖异的东西。
祁姓在当地就是一只专门侍奉猫鬼的祭祀也好巫师也好,至少已经流传了几百年了。
本来这门香火,到了最近这几十年,已经快要销声匿迹,但是偏偏出了一件事情。
祁家的一个后生,在三十几年前乱糟糟的那个年代,在村子里面谈了一个相好的。
本来俩人情投意合,姑娘也不嫌弃祁家的成分差,当时祁家因为世代侍奉猫鬼,在乡下好歹算是薄有田产,划分成分的时候,就被划成了富农。
现在听着都像笑话一样,但是当年在生产队里面,成分可是一个很严重的事情,富农崽子还是受歧视的。
结果就有村里一个二流子,因为成分好,斗争积极,得了点权势,也同时看中了那个跟祁家后生相好的姑娘。
接下来的故事就很俗套了,二流子用了不少卑鄙的手段,最后以势压人,逼得姑娘家里,把姑娘许给了他。
北地民风彪悍,姑娘的性子也烈,死活不同意,在出嫁前的晚上,就在家里抹了脖子,据说血流满院,惨烈无比。
祁家后生咬碎牙齿,撑破双目,恨意滔天,再也忍不住,做了一场泼天的大案。
祁家侍奉了这么多年猫鬼,自然有些手段,最擅长的就是咒术和制作猫尸鬼。本来为了保命,这手段已经很多年都不敢显露了。
祁家的后生,花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准备,期间任凭二流子的打骂、村里人的嘲讽、姑娘家人的讹诈哭闹,都置之不理,整个人像个木头一样,不还口不还手,只留的一口气在。
一个月之后,猫尸鬼炼成,具体的怎么弄的没人知道。据说是过了三四天之后,有人走亲戚,到了这个有些偏僻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村子之后才发现不对。
村子里面大概一百多口人,除了几个还不懂事的小娃娃已经被饿得半死不活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死于非命。
当时好像是动静闹的很大,最早发现这里异常的人还没等回去报信儿就失心疯了,后来连军队都过来了。
连很多岁数不大的新兵蛋子,进了村里都哇哇吐。
因为村里人几乎都死绝了,这个案子居然查了很久,在勉强查出一些线索,但是祁家后生已经早就失踪了。
就这样过了十几年,那个流浪到保州、临漳、真定一带的祁家后生,被麻衣门的高人看出端倪,其间不知道经过了什么样的斗法,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个祁家后生成为了麻衣门的外姓长老,在保州成家立业。
因为这个人身上的煞气实在太重,甚至连麻衣门内部的小辈,都不大敢跟这位祁爷爷多说话,也就是叶子这小子胆儿肥,过年的时候还经常来拜拜年什么的。
只不过这位祁爷爷,不愿意见外人,所以当时我只在小区里面等了一会儿,叶子进去拜年差不多只用了十几分钟也就出来了。
第二次来这个小区,是我去年才开学不久的时候。
当时找了一个勤工俭学的活计,是做入户调查。具体说是给某个刚刚上市的洗发水做宣传,骑着自行车,带着样品到处找小区去发,顺便让人家填一个调查问卷。
这事儿得去小区里面,还得那种看起来稍微上点儿档次的小区,住户有消费能力的,加上还得跟保安斗智斗勇,敲门跟陌生人沟通对于半大小子来说也有点抹不开,所以印象还是很深的。
当时我跟小杰蹬着自行车,好不容易混进了这个小区里面。
小杰放风,我就找了一栋居民楼,进去以后挨个敲门。
后来到了一栋楼里面的时候,我还没开始发呢,就感觉到浑身上下的别扭。
那种感觉还不是有什么阴邪,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别扭,不舒服的感觉。
用文绉绉点儿的词,就是看着哪儿都透着不祥的预感,前后左右都被一股浓重的丧气包围。
我还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事情,忍不住好奇,就在楼道里面放开了自己的感觉,开始探查到底是哪户人家。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作死。
最后的结果我当然是没有死,但是也吃了亏。
就在我的感觉顺着楼层蔓延,到了四楼的时候,一股非常阴森而磅礴的力量,硬生生的将我的感觉挡了,甚至顺着我释放出的感觉压制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几乎完全消失,陷入到了一片混沌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