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笑了，赶紧凑了上去。
    不过曹颖过来之后，见到我手里拿着香烛，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鹞子，你怎么也来这一套？”
    我尴尬的一笑，“这不是想套点儿情报嘛，顺手买的。”
    曹颖听了之后，哼了一声，“赶紧过来，帮我看看现场。”
    所谓的现场，就是养鸡场内部，还有旁边一个住人的小房子。
    养鸡场里面已经清理过了，所有的死鸡都已经运走，但是里面依然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
    地面上还有星星点点的鸡血和不少散落的鸡毛，得亏是冬天，要是夏天日头一晒，谁也受不了这个味道。
    曹颖皱着眉头，“我们找兽医检查过所有死掉的鸡，都是被什么动物咬死的，而且所有的鸡，身上的血液几乎都被吸干净了，不合常理。”
    我低头寻思了一阵子，鸡血这东西，性子属阳，其实一般的阴邪之物，都讨厌鸡血，有些道行低的，甚至会被鸡血所伤，尤其是大公鸡的鸡血。
    虽然养鸡场里面都是母鸡，但是这些母鸡的鸡血，这么大的量，也不是一般的阴邪之物能承受得了的。
    这事儿确实奇怪，按理说要是什么野物过冬的时候找不到东西吃对养鸡场下手，顶多也就是偷两只鸡吃掉算了，绝对没有不吃肉，把所有鸡血都吸光的道理。
    不光是这些鸡，现场还有一条狗。
    虽然狗的尸体也被运走了，但是曹颖给我看了当时法医勘察现场的时候拍的照片。
    我看了照片之后，忍不住咦了一声。
    曹颖问我有什么发现，我顺手拿过照片，仔细端详起来。
    照片上的狗不算很大，就是那种农村最常见的看家护院的土狗，这种狗虽然不像藏獒之类的大型犬看着特别威猛，但是实际上只要养过的人都知道，土狗还是挺狠的。
    尤其是训练好的土狗，非常机灵，而且也算得上勇敢，看家护院绝对是一把好手，就算有黄鼠狼之类的过来偷鸡，也绝对不是对手，这东西跟道行没什么关系，天生的相生相克。
    这只狗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只有脖子上有两个血洞，洞也不算大，看着样子只有铅笔粗细。
    但是这些都不是让我吃惊的原因，我最惊讶的是，这只狗是黑色的，纯黑的那种。
    土狗当中也有纯黑的，只不过不太常见，通常都是身上有杂色，有些是肚皮的位置是黄毛，有些是身上有黄斑。
    但是这只狗在照片上看起来浑身乌黑发亮，只有眼睛上方，眉毛的位置，有两个竖着的跟眼睛差不多大小的白色斑点。
    猫猫狗狗这类东西，花子门研究得最透彻，就像欢姐附身的那只猫，品种是金玉奴，就算是猫当中灵性非常强的。
    本来土狗北方也叫柴狗，并不是灵性很强的犬种，太普通了。只不过也有例外，例外就在黑狗身上。
    黑狗血，在历史上，就是有名的辟邪的东西，甚至一些妖法邪术，用黑狗血都可以破除掉。
    而眼睛上方有白斑的黑狗，在花子门的说法里面，还专门有个切口黑话叫做方相。
    这个东西在《龙裁阴阳六道》里面也提到过，方相这种狗，灵性非常强，虽然不是特别凶猛的狗，但是足够忠诚，最关键的是，传说中这种狗甚至不怕恶鬼。
    方相这名字非常奇怪，很像一个人名。我还专门在燕赵大学的图书馆里面查过资料，这才知道，方相还真就是一个人名，而且来头很大。
    传说方相是纣王的镇殿将军之一，天生四目，眉毛的位置长着两个竖着的眼睛，可以看到恶鬼，在后来一直流传的摊戏，各种驱鬼辟邪的仪式当中，都是一个挺重要的角色，算是开路神。
    黑狗起这种名字，肯定就是可以辟阴邪的灵犬了。
    而这个方相灵犬，居然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被什么东西吸光了血液？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就算是一直最最普通的土狗，也没有那么容易被野物干掉吧？
    更何况黑狗血本身就是驱邪的东西，方相的血想必更加霸道，啥玩意敢吸方相的血？
    我把照片还给了曹颖，跟她解释了一下自己惊讶的原因。
    曹颖对这种神神道道的东西，还是多少保留意见，虽然她自己就已经见过不少常人难以解释的东西，但是多年教育的本能，让她对这些东西还是有些排斥。
    只不过曹颖对我是十分信任，听了之后问我，有没有什么想法，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干的。
    我也愁啊，看着照片上的伤口，绝对不会是人干的，但是不是人的话，到底是啥东西我现在也一点思路都没有。
    我摇了摇头，“再去看看死人的房子吧。”
    曹颖收起了照片，带着我很快到了老两口住的小房子里面。
    房间非常小，就一间，一个土炕，上面用布帘子隔开，外面是做饭用的灶台，和土炕连着，取暖做饭都齐活儿了。
    里面就是一些日常用的锅碗瓢盆，简单的行李。
    尸体自然也已经不在了，但是曹颖有照片，我对比着照片和现场的环境，总算大概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老头儿的死法跟黑狗方相差不多，也是脖子上两个血窟窿，身上的血据说都被吸光了。
    老太太却不是，而是吊在了房子的椽子上头。
    这怎么看也不合常理，逻辑上根本就讲不通。如果是什么野物干的事情，没有道理放过老太太，为什么老太太是上吊的呢？
    难不成这所有的事情都是老太太干的？
    我的脑子里面不知道为什么冒出来这样一个想法。
    想到这里，我赶紧问曹颖，老太太的尸检结果怎么样。
    但是从曹颖那里得到的消息却让我失望了，老太太确实就是上吊死的，身上没有其他的外伤。
    更重要的是老太太也没有任何吸血的迹象，嘴边和胃里面都没有检查出任何血液。
    头大啊，对于神神怪怪的事情，我还算擅长，但是破案我真不专业。
    曹颖也很苦恼，虽然她破案专业，但是这个案子实在是太古怪了，处处透着诡异，又找不到凶手，也找不到动机。
    我想了一会儿之后，让曹颖带着人到房子外面等着我。
    等到人都走光了之后，我这才干脆盘腿坐在冰冷的炕上，闭上了双眼，思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