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河蚌夜光
堂屋里的光线,特别的淡,而且非常稳定,肯定不是什么灯火之类的。
我找过来找过去,终于确定,光线来自于水缸那边儿。
整个水缸,似乎都在散发着淡淡的幽光,这水缸果然有问题,怪不得普通的咸水,在里面过了夜,就变成甜水了。
我恨不得把脸贴在水缸上面,仔细的观察,不断的用手摸着,还是没有发现这口水缸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虽然我们村烧的陶器里面没有水缸,都是不上釉的黑陶,但是打小起,我见的陶器多了,对陶器的感觉非常熟悉。
这就是用普通的黄泥烧制的,而且外面的黄褐色釉,也跟我以前见过的水缸一样,都是那种特别粗糙,特别普通的。
奇了怪了,我在贴上水缸的时候,不但感觉到一丝丝光线,而且似乎还有一些很淡的灵力,在缓缓的散发出来。
这个最最普通的水缸,还是个宝贝不成?
我脑子一时转不过来,都开始怀疑人生了,带着灵力的东西,可不是随便就能见到的,要不然当初我也不用跟叶子去石幢地宫里边去找黑蛇胆了。
这时候,另外一个房间里面的杜三儿媳妇也醒了,看见我在堂屋,吓了一跳,看清楚了之后,才问我在干什么。
我指了指水缸问道,“婶子,你家这口水缸,是什么时候从哪儿买的?”
杜三儿干的可是走村串户,收古董的买卖,保不齐从哪个犄角旮旯收到一件宝贝?
没想到杜三儿媳妇表示,这口水缸不是他们家当家的买的,而是很久之前就有了,她嫁过来家里用的就是这口水缸。
这时候在我的提醒下,杜三儿媳妇也瞅出来不对劲儿了,指着水缸问我,这水缸是不是在发光?
我一阵无语,这家人可真够迟钝的,这口水缸摆在家里好多年了,每天半夜可能都会发光,缸里的水也会变甜,居然就没发现?
听了我的解释之后,杜三儿媳妇才欣喜若狂,没想到自家还有这么个宝贝,一定是祖上传下来的传家宝,嚷嚷着要把水缸卖掉换钱。
我摆了摆手,心里还有很多疑惑。
水缸我看过,八成不是水缸的问题,我心里动了动,摸出降魔娃娃和厌胜钱,拿在手上,然后招呼着杜三儿媳妇一起,把水缸搬开。
杜三儿媳妇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平时做惯了庄稼活儿,力气不小,我们俩没费多大功夫,就把水缸挪开了。
挪开之后,我看着水缸底下,吸了一口凉气。
水缸底下已经被掏空了,是一个脸盆大的洞,洞里是一汪清水,清水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河蚌。
这个河蚌有多大呢?直径得有一尺左右,蚌壳黝黑,微微张着口,里面不断吞吐着水流,那阵光线,就是从蚌壳的口里发出来的。
杜三儿媳妇吓坏了,哆哆嗦嗦的说,“这是成精了吗?”
我也吓了一跳,强忍着没有甩出厌胜钱,等了一会儿之后,发现没有什么异常。
这才小心翼翼的把河蚌从水里捞了出来。
河蚌离开水的一瞬间,蚌壳就合上了,那阵光线也消失了,堂屋里面顿时一片漆黑。
我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仔细看了看。
“婶子,帮我找把刀子,我撬开看看。”
杜三儿媳妇赶紧摸了一把菜刀过来,远远的递给了我。
我找准了蚌壳的缝隙,小心的撬开,里面的光线顿时又散发出来。
一颗小小的珍珠!
大概只有黄豆粒大小,和巨大的蚌壳对比,简直小得不像话,形状也不怎么圆,而是扁扁的,也不规则,但是却散发着柔和的光线。
更重要的是,上面还有淡淡的灵力散发出来,比我之前在天泉朝阳洞里面捡的三颗小石头,还要强烈和纯粹一些。
难道,这是芥子珠?
我都呆住了,这杜三儿的命可是够硬的,遭了这么多的罪,人也变傻了,大难不死,看来是有后福了。
千算万算,没想到药方里面却的一味药,居然就在杜三儿自己家堂屋的水缸底下。
我赶紧招呼杜三儿媳妇,“婶子,这个蚌壳,可能就是芥子壳,赶紧找石头,咱把它敲碎了,磨成粉,加到药里边熬一下,三叔的药就齐了。”
杜三儿媳妇听我这么一说,高兴得快蹦起来了,杜三儿儿子也醒了,听明白之后,也开始帮忙。
我们三个人,烧火的烧火,砸蚌壳的砸蚌壳,一会儿工夫,已经把蚌壳砸下来一块角。
芥子壳用一点点就够了,倒没必要伤一条性命,壳上缺了一角,这个巨大的河蚌死不了。
我又小心的把河蚌放回到水缸底下的清水里,然后把水缸挪了回去。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赶紧把之前剩下的药热了,把蚌壳磨成的粉放到里面,继续熬。
两碗药熬成一碗,晾凉了之后,又扳着杜三儿的嘴巴,硬往里面灌。
我们都也不敢再睡觉了,干脆就等着,不过这一次没有等太久,大概只过了十几分钟,杜三儿就开始吐。
哇哇的吐,到最后肚子里没东西了,吐的都是黑水。
再往后,黑水也吐完了,什么都吐不出来的时候,又开始闹肚子,跌跌撞撞的跑到茅房里面,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之后,我们站在院心里,都闻到恶臭了,赶紧往边上躲。
等到杜三儿扶着茅房的墙,软趴趴的走出来的时候,眼神儿已经透亮。
看来花子门的老二,没有骗我,这个药方子,真的管用。
杜三儿走到我跟前,一下子给我跪下了,我脑袋都大了,最近已经好几个人给我下跪,我这么点儿岁数,折寿啊。
我赶紧把杜三儿扶起来,心里直犯嘀咕,这杜三儿不是傻了吗?怎么我还没跟他解释,就给我跪下了呢?
回到屋里之后,杜三儿喝着清水,才跟我说,原来他虽然被灌了迷魂散,但是毕竟成年人了,每天半夜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有点知觉的。
只不过花子门的人看的紧,清醒的时候又特别短,还不连续,所以逃不出来。
但是后来我救他的过程,以及送到医院的过程当中,都隐隐约约感应到,是我救了他。
这些天的折磨,已经让这个四十几岁的汉子快不成人形了,现在总算恢复过来,一家人又说了不少感谢的话。
不过我看着杜三儿身体还很虚,也没多问,就让他们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床就看见杜三儿已经在院子里,坐在小板凳上,晒着太阳,愣愣的瞅着自己的断手发呆。
杜三儿媳妇在熬粥,趁这个时间,我倒是有点事情,要和杜三儿交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