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十年血见愁
这本书之前的主人(不是大伯,大伯的字迹我认识),曾经遇到过中了这种咒术的人,最后成功的破解掉。
看得出这个人对于自己能够破解鬼烙铁非常得意,写了挺长一段话。
也幸亏写得详细,破解的办法也记了下来。
需要的东西不多,就两样:白鹿纸、十年血见愁。
白鹿纸是一种纸,这个我听大伯说过,是高档书画用的,纸张坚韧,洁白细腻,放水里都不烂,不常见,但是也还买得到。
但是这个十年血见愁,就很难得了。
血见愁是一种植物染料,也是一种中药,细细长长的,有倒刺,开黄白色的小花,也叫土丹参或者地苏木,本身倒是农村的林边草地上寻常的植物。
操蛋就操蛋在“十年”两个字上,血见愁这东西,农村有人挖来卖钱,根本等不到长到十年,就进了药店。
除非是深山里还可能有,不过时间上肯定来不及,进一次山来回就要几天,还不一定找得到。
我拼命的按住太阳穴,让自己冷静下来。
血见愁这东西喜欢长在背阴的地方,喜欢湿润的土壤,以前我和大伯上山挖过药材卖钱,见过不少。
我拼命回忆着见过血见愁的地方,想着有哪些地方,有可能会存在没有被人发现的十年血见愁。
必须得符合血见愁的生长环境,还得不方便人们采挖。
想了半天,终于让我想到一个地方,或许会有。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把洗手间的水泥和瓷砖碎块清理干净,又拿起门口的小棺材,在小区外面找了个空地埋了。
做完这一切,回到房里狠狠睡了一觉。
昨天晚上折腾了大半夜,今天又出了这么多事情,确实累坏了。
晚上再没有做恶梦,也没有出现幻觉,看来老驼子在房间里面布置的鲁班术已经完全被我破掉了。
第二天一早,我先到学校里面,和老师请了两天假,然后到街面上,准备打车回家。
正晃悠着,一个人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是叶子,这次倒是没穿那件肥大的袍子,而是穿着之前在小杰家淋雨之后,我借给他的半袖。
我俩在北营寨和我老家的采石场,也算结下了深厚的战斗友谊,俩人都高兴坏了。
“鹞子啊,你也是有钱人了,配个bp机呗,要不想找你都找不到。”叶子说道。
我一脸的苦笑,把租房、遇到鲁班术传人和小杰中了鬼烙铁现在还躺在医院的事情和他说了一下。
叶子夸张的跳起来,“鹞子,你这是什么命格啊,怎么邪性事儿都被你赶上了?”
我两手一摊,“这又怪不得我,早就有人说我是凶煞孤残之命。买bp机别想了,我身上的钱都垫了小杰的医药费了。接下来吃什么都成问题。不过以后你想找我,可以去我租的房子那。”
“那房子你还租?”叶子不解的问。
“为什么不租啊,新房新装修,价钱便宜离学校又近,之前的鲁班术也被我破了,这么划算肯定继续租啊。”
叶子点点头,“那你现在去哪儿?”
“回老家,去找十年血见愁,我查了一下,要破鲁班术的鬼烙铁,需要这种东西。”我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大概知道哪里会有。”
“好好,我也去。血见愁这东西我也认识,咱俩一起找,肯定比一个人找快一点。”叶子说到。
我挡不住叶子的热情,反正家里空闲地方多,有他睡觉的地方,也就没反对。
没多久我们就在街上拦了一辆三蹦子,回到家里。
十年血见愁,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大概猜到什么地方可能会有,今天早早回家,就是为了确认一下自己的想法。
村里靠山,村民们也经常上山挖药,农闲的时候能卖点钱。
血见愁差不多被挖的干净,我和叶子在村子周围转悠了一大圈,果然只见到几株当年生的血见愁,连两年生的都没有。
下午的时候,我带着叶子,顺着村子北边的土路,走了大概两里地。
再往前大概三四里地,是另外一个村子,也靠着山,比我们存还小,只有几十户人家。以前是个军营,所以村名也带个营字,叫西山营。
在两个村子中间,路边不远的位置,有一口井。
这口井存在的年头非常久,我大伯曾经说过,他小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到底有多少年谁也说不清。
而且这口井的位置特别奇怪。农村一般的水井,要么是在村里,人畜饮水,要么是在田里,浇灌庄稼。
偏偏这口井,位置在两个村子中间,附近是一条碎石沟,已经完全干涸,没有水流,更谈不上田地了。
要说是给路边人解渴的,也说不过去,因为两个村子距离的并不远,六七里地,要喝水完全可以到村里,更何况这口井距离大路也有几十米远。
这还不是最古怪的,农村的井,都有辘轳,可以在井里打水,但是这口井,井边没辘轳,倒是有一截残碑。
碑上还没碑文,光秃秃的。
两个村子里的老人,都不让孩子们到井边玩儿。一来这井没什么防护,一圈青石围起来,还挺深。二来,一直有传闻,这口井不太干净,大夏天都阴气嗖嗖的。
“我说鹞子,这口井有点奇怪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没辘轳,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叶子围着井边转了两圈,又做出一副高人的样子说。
“鬼知道干什么用的,也不知道啥年头挖的。”
我倒是不怕,因为传闻虽然厉害,但是这么多年了,也没真听说有谁在这口井出事儿的,估计就是以讹传讹。
我看看附近没人,让叶子帮我放风,走到井边,趴在井沿光溜溜的青石上,向下面张望。
这口井附近的碎石沟,是背阴的地方,有一些血见愁,是个适合血见愁生长的环境。
井里面阴气更重,湿气也重,井壁上都是石头,石头缝里面零零散散长着一些杂草。
如果这里面有血见愁的话,肯定没人下去挖,很有可能会保留下来。
我借着阳光,看见里面有一根暗紫色的长藤,顺着井壁,足足有两三米长,顶端开着白色的小花。
长得倒和血见愁一样,但是一般的血见愁颜色没有这么深,都是绿色的,也没有这么长。
但是既然是十年血见愁,必然和那种一两年的不一样,说不定这颗就是。
我招呼叶子也过来看看,叶子见了之后也说像是血见愁,就是井里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我没带工具,看着幽深的井底,没敢贸然行事,让叶子在井边等我一会儿,回了趟家。
回家之后,找了一根长长的麻绳,带了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面装上用水打湿的草木灰。
等到再次来到井口的时候,已经傍晚。
虽然天亮着,但是村里已经有人家飘出炊烟,田野里一片苍茫。
趁着路上没人,我把麻绳的一端系在半截残碑上,又在自己身上缠了一圈,做了个简易的安全绳,叶子在井口一点一点的放着绳子,我则顺着井口下到井里。
其实这口井,以前我来过不少次。
村里的孩子都野惯了,大人的话基本都当耳旁风,像这种老人家不让来的地方,更是不能放过。让来还好,不让来偏偏要见识见识。
这口井井壁的石头缝里面,长虫挺多,尤其是冬天,井里的温度比外面高,长虫喜欢到这里冬眠,还都是那种没毒的麻杆之类的小长虫。
一些胆子大的小子们,就喜欢到这里掏长虫,趴在井沿上,用手在石头缝里一模,大多数时候都能有所收获。
小时候为了比谁胆子大,没少到这里祸害这些长虫。
井下我是第一次进,不过还好,井壁上可落脚的地方多,我小心的一点一点的松开手上的麻绳,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扒住石头。
井口不断传来叶子略显紧张的声音,“鹞子,你小心点,有问题你就喊,我把你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