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可不想一辈子的一直演奏一首曲子。”
    我说：“我们能逃出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刚才那个将军的妖力很强，不比之前我们碰到的妖怪要弱多少。
    所有人都精疲力竭，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小莹也终于是不再跟我计较。
    我摸了下脸颊，上面还满是刚才她泼上去的酒，那酒还带着桃花的香气，是那样真实，可是这船居然就凭空不见了，就像是个梦。
    随着鬼船消失。云雾五建开阳光洒在海平面上。
    在我起来的时候，大家都在争着吃酸梅、肉干儿，大口喝水。阿勇给我们拿出毯子取暖。
    天已经快黑了，他告诉我说：“禹城，你知道吗？从前我听过一个故事，我一直以为那是假的，可是在有了这次经历之后，我非常确信那一定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我嚼着硬的有些咯牙的肉干问：“哦？什么故事，你说来听听。”
    其他人也都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看来怎样的危险都不能够抑制人们想听故事的欲望。
    阿勇也坐在船桅喝了口酒，擦了擦嘴，告诉我们：
    “从前啊，听说有一个年轻的小和尚，长得白白净净，而且弹琴技术极好，远近闻名，唯一的遗憾就是他双目失明，开始所有人都以为他的弹琴技术能让他交好运。可是后来在他有了那次经历之后，所有人都认识到，福泽有的时候也是祸根。”
    阿勇说着咽了口口水：“起因是打更的发现这小和尚好像每天晚上都要独自一个人跑到什么地方去，后来他自己说是天天深夜去给一家有钱人弹琴。方丈开始的时候也没在乎，毕竟这小子也就这一个营生，不让他弹琴，他又能做什么？”
    小莹眨眨眼睛问：“那后来怎么样了？”
    男子说：“后来，方丈发现他的脸色越发憔悴，就十分好奇，于是就在半夜偷偷出去看他究竟是去给什么雇主弹琴了，让他都没想到的是，这小和尚居然深夜在墓地里一个人开始弹唱起来。方丈生怕自己打草惊蛇，于是匆匆逃回庙里。”
    这样听来这事情确实离奇的很，想必这鬼怪就是利用了和尚双目失明这一点。
    “次日一早，方丈问他，他知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却说，自己是在贵族人家的宴会上弹琴。方丈就告诉他，他亲眼看到的景象，这让小和尚觉得难以置信，而且他也已经去了六晚，第七晚的时候，那些鬼多半就会索了他的魂，让他永生永世给他们弹琴。”
    听到这儿，大家好像都有些害怕，停止了吃东西，聚精会神的竖着耳朵。
    男子说：“这方丈为了救人就想了个办法，在小和尚的身上写满经文，让他在当晚不要轻举妄动，一直在屋里面打坐，可是怎奈何，他手下的那些个和尚粗心大意，忘记在小和尚的双耳上面写上经文，这耳朵就露在了外面。”
    “当晚，他就听到有人在疯狂敲门，呼唤着芳一的名字，最后破门而入，可因为经文，所以两个“人”怎么找都找不到他。无论怎么呼唤他的名字，他都不出来。”
    男子故事未等讲完，突然在船的另一侧传来了水声。
    “哗啦！”一声忽然响起，与海浪拍打船桅的声音格格不入，就像是什么东西冒出水面的声音。
    几人正听到惊悚处，突然冒出这样诡异的声音来论谁也会感觉惊悚不已，小莹的瞳孔放大，惊魂未定。
    我们都警觉起来，紧接着就听到像是什么东西爬到船上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我清楚的判断出，那并不像是有人落水之后爬上船边的声音，反倒像是鱼扑腾着上了船。
    这让我着实有些紧张起来，我能感觉到那东西似乎就是在东侧正一点点向这边爬过来。青灯也亮了起来，在我耳边说：“小心，有东西上来了，从感觉上看，那东西不是人类……”
    在这么黑的情况下，以我们现在的身体状况，筋疲力竭，根本不可能应付得了什么太过强大的妖怪，我屏息凝神，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我知道自己要举起剑来应战，但身体却无比沉重。
    在那东西逐渐靠近的时候，我本能地举起手中的灯，试探着查看周遭的情况。
    海面依旧平静，月光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可是却会让人产生一种自己马上就要被什么黑暗中未知的东西吞噬的感觉。
    声音逐渐近了，就像是有人在大口喘着气，随着灯光照亮了甲板，远处那东西也在我们眼前逐渐清晰。在看到那东西的轮廓的时候，我甚至还在想，是不是鬼王手下的余孽也找上门来，亦或是刚才那鬼船上的什么人，想要将我们拖回去。
    不过，情况似乎比那更糟，因为我看到了一大片鱼鳞正在月光下泛着光泽，随着它靠近，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我们这才看清，那是一只奇怪的鱼，不过与其说是鱼，倒不如说是鱼头人。
    这家伙的下半身像人，而且还盘腿坐在我们面前，它的眼睛从眼眶中突出，嘴一张一翕。它蜥蜴般的爪子正爪着一片鱼骨头。
    这种奇怪又丑陋的外貌加上它的气味，让人只想从它身边逃开。
    我本以为它会袭击我们，可谁知它敲击了一下手中的那个鱼骨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居然唱了起来：
    “苍天浊海空明灭，寂月流波垂老朽。谁人不知红颜祸，昏庸将相断肠愁……”
    曲声悠扬婉转，完全不像是这等怪奇丑陋生物会有的歌喉，一曲唱罢，过了许久，它才眨动着自己的眼球，告诉我们：
    “迷途的旅人啊，我就是掌管着这一片海域的海妖。现在你身后那两位姑娘，在我看来就是你们这艘船上唯一的珍宝，我好想把她们据为己有，让他们做我的新娘……”
    我把小莹和夏草下意识地拦在身后，举起手中的剑说：“那怎么行？我是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看样子你也活了千百年了吧，你就不怕自己死在我们手上？我是你就好好躲回水底去，那你还能多活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