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诡异日记
自从戴秋参与到事件中来,我们都觉得此人对案情推进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而他的初衷可能也只是出于对自己学生的负责到底。在我们的计划之中,戴秋算是圆满完成任务,而他除此之外还为袁莹莹做了不少的心理疏导,这对我们的进一步问询争取到了良好开端。
二人的对话仍然在继续,但现在他们也只是进行着一些与计划无关的沟通罢了,不过我们也并未贸然打断,毕竟现在袁莹莹的情绪已经到了十分脆弱的地步,接下来的事情还要进一步观望再作打算。
“我的回答就是这样,希望能解除你的疑惑,你刚刚不是说还有一个问题吗,现在可以提出来了。”戴秋扶了扶眼镜,继续说道:“如果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是不会胡说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这人做什么都严谨,当然也就不存在刻意隐瞒部分事实的情况。”
“没什么,我的另一个问题并不是针对任何事件,而是想问问你的看法。”袁莹莹苦笑两声,抬起头沙哑着问道:“可能我的任何申辩都没有意义,但从你刚刚的态度来看,或许你也和吴奎一样,觉得我这人十恶不赦,但难道你真的觉得,人是我杀的?我会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做出如此过激行为?”
“这一点我完全没有发言权,至少我对这件事的了解程度也仅仅停留在大众眼光的层面上,警方并没有告诉我更多,对于不明真相的事情我不会妄下定论。”戴秋的回答十分小心,他不希望自己的言语对袁莹莹造成额外刺激:“不过你如果非要问我个人态度,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吕晓范在平时提到你的时候,她并没有对你有任何恶意揣测,这也就说明你们的矛盾并未挑明,但至于你心里是如何想的,我不得而知。”
“好,我不需要你和稀泥,现在请你出去,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袁莹莹并没能从戴秋身上找到更多可依托的支撑点,而这个看上去可怜的女人也自然丢失了之前那股得理不饶人的嚣张态度。
等戴秋从审讯室里出来后,我们对他做出的贡献给予高度肯定和褒奖,在案情十分不明晰的当下,他也算是将我们调查路线上的唯一障碍扫除了。不过戴秋的态度依旧那样不咸不淡,好像正如之前他所说的那样,自从昨年自己的未婚妻去世后,这世上也在没有什么事情能值得他去关心了,而如今的案子,他也只是在尽一点作为良师益友的责任。
等袁莹莹的情绪微微平复,我们也就重启了审讯,不过这时候的袁莹莹显然已经进入一种恍惚游离的精神状态,我这招瞒天过海显然对她造成了十分严重的意识摧残。虽然对此我算是有一点歉疚,但为了真相的最终揭露,袁莹莹也不得不经受这样的打击。
“对于这件事,我们也算是给你了一个真相,你与被害人之间的矛盾其实来源于一场可悲的误会,不过事实已经如此,现在只能奉劝你将所知的真相尽量说清楚,这样也能给死者一个最好的结果。”我叹了口气,慢慢说道;“至于你刚刚问的第二个问题,戴教授必然无法作答,因为现在连我们都无法对你是否具有犯罪事实进行认定,现在也只能通过你自己亲口说出经过,无论人是不是你杀的,你至少要配合我们的调查。我相信你现在肯定对被害人有一种愧疚,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
说完这些,袁莹莹头也不抬的抽泣起来,我们不清楚她现在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但她接下来要说的东西想必不会再参杂太多蓄意作假。“真希望你们说的都是假的,事实如果真是这样,我要怎么面对死去的小范。”袁莹莹哽咽道:“是我误会她太久了,没想到她才是真的为我着想的那个人,我才是那个恶魔……”
对于袁莹莹的答非所问,我们现在也能理解,毕竟在这种情绪下她可能无法保持正常清醒的逻辑能力,不过她若是一直持续这种状态,我们可能就需要暂停审讯,择日再问了。
“袁莹莹,我们再问你一次,对于案发当天的情况,你了解多少,而对于案件本身你是否有过参与?”我敲了敲桌子,大声说道:“希望你尽快回答我们的问题,也希望你能对事实保持冷静面对的态度,毕竟逝者已矣,当务之急是对被害人和真相负责。”
“让我缓缓吧,现在我的脑子没办法去想那些事,如果我真的能为此做一点补偿的话,当然是最好不过的。”袁莹莹轻轻擦去泪水,呜咽道:“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的确是有一定了解,不过这也仅限于案子发生前的一段时间,除此之外我也是蒙在鼓里,至于案发当天,天地良心,我是真的对事发经过毫不知情,我就算再狠心也不会真的参与杀害。”
“我们现在问你最后一次,你是否对这次凶杀的经过知情,你为何要将犯罪现场进行掩盖,是否还有其他作案人员参与这件事?”钟健的耐心显然被袁莹莹消磨殆尽,他盯着眼前抽泣不止的女人厉声呵斥道:“抬起头来!请正面回答问题。”
但袁莹莹这时候也有种精疲力竭的感觉,她除了摇头之外就再也不肯开口,看样子目前我们的问询只能告一段落,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也只能另寻其他突破口。
“那就先这样吧,你在看守所再休息两天,我们会安排心理辅导和医护人员对你进行特殊照看,等你恢复好了,我们另寻时机展开询问。”钟健啪的一声将文件合上,看来他对这次审讯的进展并不满意,虽然我们将嫌疑人的态度扭转了,但这一招好像有点用过了头。
当天下午,袁莹莹被送回d市第二看守所,虽然她表明了态度,说是要配合我们查案,但现在来看我们却显得无事可做。在这条线暂断之后,我们则又像是折返回案件的起点,需要从手中仅存的一点线索中慢慢摸爬滚打。
不过当日晚间,钟健也算是传来一个好消息,关于之前送去考察研究的那份被害人日记,如今也已经被文学专家门分析了很多东西出来。在遇到这种毫无头绪的案件后,钟健的性子现在并没之前那样沉稳,就在今日的审讯结束时,他就开始反复催促研究日记那头尽快拿出结果来,看得出来这份分析结果也算是临时搞出来的东西。
“这群老学究,平时客客气气的询问连个屁都不放,还是要下文件打电话催才有效。”钟健捧着那一沓资料,冷笑道:“这不,一下午的功夫,分析结果就弄出来了。”
“哼,只希望不是胡乱搞出来充数的就好。”我瘪了瘪嘴说道:“毕竟不是人家的本职工作,我们也是请人帮忙的。”
“这也没什么,反正首要嫌疑人都松了口,再过几天应该就能有结果,我们在这儿研究被害人日记也算是打发时间了。”钟健依旧神情轻松地说道:“这姑娘写的东西实在是捉摸不透,我估计与案子本身的关系并不大,只是咱在这儿瞎琢磨。”
“行了,说正事,根据那些老先生的看法,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研究价值?”我打断钟健的闲谈,从他手里取来一份材料问道:“这东西最开始我也看过,但咱们毕竟不是专业的,确实看不出什么端倪,但细细想来,里面写的内容又不像是简单的抒情。”
“这个我更不专业,不过他们在这份研究材料里面倒是有重点批注,说是其中的某些意象很可能与凶手直接挂钩,还说是诗歌风格的转变时间也值得推敲,应该与被害人的某些生活重大变故有关。”钟健翻阅着材料,故作深沉地谈到:“尤其是在这最后几篇日记里,其中充斥着大量的暴力影射,这也表示她本人的情绪十分不稳定,好像随时生活在惶恐之中。”
“我认识字,不用你读出来。”我冲着钟健翻了个白眼,示意他先安静一会儿,并将这东西发放给小组其他成员,让大家群策群力,根据目前收集到的信息总体分析一下各种可能性。而这时候我也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寻来与材料进行对比的原文图片,准备好好研究一下这份十分诡异的日记。
日记本身我自然是不太读得懂,但加上这份分析材料,事情必然会轻松许多。不过说实在的,像诗歌这种东西,参杂作者本人主观情绪很多,我们可以说在分析诗歌的同时能大幅度了解作者本人的精神状态和性格特征,但也可以说这些诗歌内容仅仅是她作为消遣娱乐的工具,总的来讲,使用这东西作为推测案情的证据实在有些牵强,因为这种东西的不确定性太大了,我们也只能是游走在被害人精神世界的边缘,当然不可能依据几句诗推断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