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谢谨言一阵惊愕
翌日,太阳高升,光芒四溅。
谢谨言起了一个大早去了书墨轩,虽然说时至今日读书对他的作用已经不大,可那里面确实收藏了历年不少的邸报,也算是小有作用的东西。
他刚走到书墨轩门口,便瞧见徐平宣像是一打了鸡血的傻蛋似得执学生礼将言律送了出来,对于言律出现在这里谢谨言愕然了一番。
“侯爷。”
眼看二人就要相撞,他自然不能视而不见,所以拱手执礼微微欠身,而言律在这里瞧见谢谨言也稍稍愣了片刻。
“你这么早就来买书?”
虽然素知谢谨言的才名,可这般用功且出息的年轻人真的不多见了,他这次乃会元加身,可瞧着身上却没有一点轻浮的劲头。
“我近来一直借宿在这里。”
“……”
言律微微眯眼,他这女儿倒是一个有本事的,不声不响居然和谢谨言这样的人物有了些许交情。他现如今放在京城虽然不过一没有品级的读书人,可日后的前途谁又能算得准呢?
——当初言荷出嫁时,他一副画轴可惊动了圣上,只可惜因为葛洪的缘故,至今无缘得见一面罢了。
“好好读书。”
言律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离开的时候还是拍了拍谢谨言的肩头以示鼓励,而直至言律的背影消失不见,徐平宣才像是被解开了穴道。
“他……他就是平西侯?”
来京城中不少时日,对于京城中的权贵的名字自是信手拈来。而这平西侯更是尤为特殊,因为他和言梓陌的关系。
“嗯,你难道不知道?”
不知道,刚才那一脸傻笑的表情干什么?
“不知道!”
徐平宣摇摆着自己的脑袋,而真假与否对于谢谨言似乎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所以他轻‘嗯’了一声便朝里面走进去。
“你等等……刚才平西侯和我说了不少的事情,指不定能压准考题……你……”他话头还没有说完,谢谨言已经木然地抬头望向他。
“每年考题都是礼部,所以他一兵部的人应当也不太清楚。”
其实所谓的考题谢谨言压根不在乎,所谓腹有诗书千变万化,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需要的也不过是统统倒出去罢了。
“哦!”
既然人家都这般说了,他自然不会上赶着去给他分析。虽然他觉得一夜彻谈,自己收获匪浅,可谢谨言素有高才,又有名师教诲,想来都听说过。
言律赶回去的时候,自然少不得一阵唠叨,然而老夫人瞧着他满脸米娥友精气神的模样,心里面又是阵阵心疼,所以怒骂的声音也小了一些。
“知道回来就好,只是你对琴儿多有不对,昨日更是委屈了她,寻一个恰当的机会去解释一番。”
“是。”
“我也不问你昨日去了哪里,也深知你对这桩婚事有意见,可你既然不愿意让你那宝贝女儿入宫,这便是你该承受的。”
“是。”
“言律,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是一府的支柱,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应该任性妄为。”
老夫人许氏顺风顺水了一辈子,最近却时不时心惊胆战,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五丫头接回来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儿明白。”
有时候任性一遍足以,而昨晚上他已经做了。
“下去吧!”
瞧着他一脸不愿多说的神情,老夫人也不太愿意看到他的苦瓜脸,所以教训了两句便让他下去,免得自己气的跳脚。
言律并无回到自己的书房,而是去了许琴住的院落,因为是平妻又是圣上赐婚,最重要的是老夫人的内侄女,所以邓氏安排的时候倒也没有委屈了她去。
一个人一个院落,距离言律的书房也不远。
“相公。”
瞧着他进来许琴轻声行礼,虽然今早给长辈敬茶的时候他不在,可她不能表现出太多委屈的神色,免得刚入了这侯门便被厌弃。
幼时多年的相处,她深知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那一声相公令言律的步伐顿了一顿,神情眯了好久,这世上好似只有一个人曾今这么叫过他,可惜时过境迁。
“你日后还是叫我表兄吧!”
对于这样的称呼他不知道为何,就是不想从她嘴里面听到的,或许他就像是一个极度自卑且自私的人,守护着最后的在乎。
“好。”
许琴虽然心有不愿却不能违逆了他的意思,她甚至很想反驳两句却更加不敢,以前不敢,现在不敢,以后怕也不敢。
这些年寄人篱下的日子,已经磨平了她周身傲骨。
“表妹,当晚的事情你我都明白那是一个意外!至于这背后的事情我会查清楚,若是被人算计自然也会还你我一个公道。”
他对许琴确实无意,否则当初也不会娶了蕴娉,那晚她不过是寻自己帮忙,更确切地说是诉说这些年的苦水。
而他也像是对待老友一般,和她说着自己这些年的遭遇,说出他心里面的痛苦与无奈。本来两个人互说遭遇,也算是同病相怜,可谁知道最后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好。”
“你乃圣旨赐婚,这府里面自然不会亏待了你。可我想告诉你,你只是平妻,而我也仅仅只是你的表哥。”
娶她一是因为圣旨赐婚,二则是因为想给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她一个弱质女流,若是担上了那样的名声,日后怕是会被人戳脊梁骨。
“表兄,我……”
“记住,这是我们最好的相处方式。”
他不想听她太多的解释,他或许很渣可有些事情还是要坚守。而且随着时间的迁移,他更加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若说蕴娉是年轻时的悸动,年老时的感动,梓秋她母亲是苦闷之时的纾解,梅姨娘她们是他不得不传承香火的工具。
那么许琴便是幼时的珍惜,就像是对待妹妹一般的疼爱。
“好。”
瞧着他那义正辞严的话语,许琴便知晓此事已经退无可退,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她的踪影,不管是当年也好现在也罢。
这个人狠心起来,果然是无情的紧,或者说着世间的人不很则矣,若是狠起来绝对超出人的想象。
不狠,是因为你还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