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楚云心中千千结
谢谨言将他揶揄的话语听了两耳朵,不觉眯起眼眸望去,而萧千城没有丝毫不自然,一双灼热的眼睛盯着他的红痕看。
“哼……”
谢谨言对着他没有好气地冷哼了一声,然后顺着大门口走了进去,那四平八稳的步伐不由得生出几分坚定之态。
萧千城望着他的背影又瞥头朝着言梓陌他们的马车望去,眉眼间含着几分抹不去的阴煞之气,这女人怕是留不得了。
她可以招惹这世上任意一个人,却不能招惹谢谨言。
在萧千城心里面必然是那女子恃美行凶勾引了谢谨言,否则他向来行事稳重,而且报仇之心甚是坚定,怎么会和言家的女儿不清不楚?
此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完全是他家表弟粘人!至于言梓陌,完全将他当作一个路人,一个不可招惹的路人罢了。
言梓焌和言梓陌回程途中倒是异常的和谐,两个人说说笑笑完全没有去时的尴尬,若不是两个人都经历了那一幕,恐怕他们自己都以为出现了幻觉。
当然,经此一事言梓焌对言梓陌的怀疑愈深,而言梓陌对言梓焌的认识也重新提高,能忍的人都不是好相与之辈。
回到平西侯府言梓陌便去了简氏的青竹院,将自己此次出行碰到的事情讲与她听,而这琐碎的小事在简氏看来却无比有趣,当也没有打断她的兴致,还时不时和她应和两句。
“那莫家的姑娘你觉得如何?”
虽然两家都是簪缨之家,可平西侯府和安国公府的来往并不密切,这一次若不是因为焌儿的婚事,怕是也不会这般。
“莫姐姐?”
言梓陌恰当好处的表示出自己的惊讶之色,好似有些不解简氏的问话,而简氏也没有瞒着她的意思:“我和你二婶觉得莫家的姑娘挺好,若是和你三哥哥有缘也不错。”
虽然说莫家这些年的权势比不上言家,可低头娶媳抬头嫁女,虽然说自己这侄儿也算风采斐然、卓尔不穷,可终究是嫡次子。
“莫家姐姐蕙质兰心,自然是极好的。”
她眨巴着眼眸笑着说道,虽然三哥哥不愿意让自己作妖,可他与莫家姐姐的缘分是天定的,瞧二婶娘那模样,怕是也极其满意。
——世家子弟享受着家族带来的荣耀,自然也要有为家族献身的准备。
这世上付出也好收获也罢,都是在一个平衡点上,哪有一味的索取而不知道付出?自己这三哥哥怕是读书读坏了脑子。
她心里不断腹语,心底冷嗤的声也此起彼伏
“我看她也是一个好的。”
简氏自然信得过自己的眼光,虽然这四九城不乏钟灵慧秀的女郎,可身份相近性格又好的却不多。
“你下去歇息吧!那陌生的地方怕是也不舒服。”
“好。”
言梓陌从善如流地应了一声是,然后巧笑嫣然地退了出去,她知道不管自己那三堂兄如何不满,这件事情算是板上钉钉了。
二房诸人的婚事虽然由二婶娘做主,可没有分家的情况下代表的是整个侯府,他们所有人的婚事都要符合侯府的利益。
她回到落雪阁皎月和她说了不少的事情,自然也包括言梓灵那边的事情:“她昨日也出府了?”
“是。”
“可知道去了哪里?”
“书苑。”
“哦……”
言梓陌的声音拉的有些长,这书苑确实是一个见面的好地方,就是不知道她这着急见楚云所谓何事。
难道是等不住了吗?
虽然说自从被皇觉寺批为凰命算是奇货可居,然而这么长的时间不声不响她心里面怕是有些疑惑,要知道这个冬季她便十四岁了。
跳过这个年节便已经是十五岁的年纪,指不定宫里面那位也不安生呢!
夜晚的四九城也有说不出的繁华,唯有夜深人静的时候那贩夫走卒才停了声熄了影,唯有更夫吟唱的声音此起彼伏。
齐王府,明月可照的院落里,竹声清脆。
“你确定要提亲?”
齐王看上去也就是一将近四十的中年儒士,只是那一双虎眸淡淡袭来,总带着无上的威压,就算楚云也有些抵不住。
楚云从未想过自己流连花丛的父王居然有这样一双眼眸,那一向浑浊的眼神好似能洞察人心一般。
“父王,孩儿已经决定。”
顶着那股压力他抿着唇角朗声回应,而齐王则默默闭上了眼眸,再一次睁开的时候刚才那一股威压已经不见,幽深的眼眸看上去有些浅薄。
“你既然有了主意又何必来问我,按着你自己的心去做,你这年纪也确实该成亲了。”
齐王懒散的打了一个哈欠,当年不过是一口头婚约,不想居然成了左右朝堂的重要棋子,不过自己这长子已然到了成亲的年纪。
宫里面那位就算想要推迟几年,怕是也心有不足。
“诺。”
“记得,你是你皇祖父养大的,你这些事情要征得他同意,我同意与否并不重要。”
他揉了揉自己的脖颈向着楚云挥了挥手,而楚云走出书房时瞧着一妙龄女郎步履轻浮地走了进去,随后便听到不急不缓的调笑声。
他回到自己的院子对着空中招了招手,而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对着他拱手相跪:“主子……”
“让人准备,我那些堂兄弟们可也等不得了。”
“诺。”
“记得,一定要护着她的安全,不能让人有些许闪失。”
“诺。”
“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否则你知道我的脾气。”
楚云一向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他这些年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可 那手段也有些让人发指,他们是被他提上来的人,自然也知晓他的秉性。
“属下领命。”
等人退下他才合住了深红色的门,想到自家父王那爱答不理的模样不由得无奈叹息,或许他只有这样祖父才能这般毫无避讳地偏宠自己吧!
自己皇叔哪一个不是手下幕僚无数,朝中眼线万千,恐怕也唯有齐王府和廉王府是一朵奇葩,一个府中舞姬无数留恋花色,而另一个却情根深种,搅的家宅不宁。
作为天子的儿子,他们并不出色,可也只有这股不出色才能让帝王最为放心,不得不说这就是身在皇家的悲哀。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王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可不得不承认,他这般姿态给自己争取了最大的发展空间,消除了帝王不少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