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梦里云间风相伴
“哈哈,你在逃避吗?”待要闭上双眼的李慕白,耳边猛然想起,似不是错觉,李慕白双眼一睁,只见一个身影跃过头顶,那轻视的面庞显露其表,那嘲笑的赤眸毫无遮掩,一刻之间,已跃将而去,又是听到“懦弱如此,李慕白,看来你还不会在我眼里,自己消失吧。”
听到此话,李慕白怒从心底,黑眸惊得啧啧发亮,大吼道“无咎!狂妄!狂妄!”说话之间,李慕白勉力站起,死死的盯着无咎的背影,随身而去,口中喊道“无咎,你早晚会为你的狂妄而死!”
无咎听到嘴角一扬,不再言语,只是双眸望向前方的坤天仇,随即喊道“侯逍,你要抵挡片刻,我就能赶到!”
侯逍闻言,面露苦色,自语道“毒未解,体被封,刚才都是勉力而为,此时又能若何?‘兽之激狂’果然够强,连纵横于世的无咎都拦之不下,更是打的罕逢敌手的李慕白体无完肤,看来我也只能拼尽死力了!”
说话之间,侯逍身形一动,与奔之而来的坤天仇交上手来,口中默念道“力量如此之强,连炼体成名的无咎都不可匹敌,不能硬来!速度之快,就算是拥有轻功绝学‘雾心身法’的李慕白也比之不上这速度的冲击力,也不能阻挡。”
“这样就只有用绝学,少林柔拳,以柔破刚来克制了。”侯逍沉声道“身体受得住吗?”
似是带着这个疑问,侯逍动了,右脚下落向前迈左脚半步,身体左转,同时收右脚,一声震响,左掌变拳向右下横击,右手紧扣折扇,向右前冲击,双腿微蹲,猛然一转,直触坤天仇腹部,双目右视坤天仇,口中喊道“转身七星,转!”
微微一触,只见坤天仇身躯一转,向后跌去,直摔地上,只听到‘彭’的一声,雷声‘轰隆’发出巨响,雨水迷湿了侯逍的双眼,待得侯逍看清,低淬一声,道“真是个怪物!自己的力量自己承受了竟然都不起作用!”
只是此刻,如同野兽的坤天仇又冲之而来,惊天之气凛厉而出,侯逍看至来势,右腿提膝,左拳成掌向前劈打,拳心向上,狠狠击出,喊道“魁星斗门,斗!”
一拳直击坤天仇腹部,侯逍只觉面前身体如钢铁一般,身体竟不自觉的向后飞去,不待侯逍再做些什么,只见坤天仇直直而冲,一记肘击撞在侯逍胸口,不再去看,直直向着前方的柳夜莺冲去……
倒地的侯逍,迅速而起,脸色惨白,飞身朝着那身影追去,惊叹道“以柔克刚吗?果然刚亦克柔!‘兽行决’果然不愧是被我‘聚宝阁’排位之二的绝世功法,以此威力而言,真无可去破,怕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丧失人性了吧,真是可惜!”
这几次交手之间不过电光石火,似如恍然,或许在柳夜莺的眼中就是如此,那一步步,那一步步,或许在柳夜莺眼中就只有那一步步拼命接近自己的身影罢了。
当那满身鲜血,惨烈不堪的身影终是接近自己时,柳夜莺笑了,那双黑眸闪现着暗红,流出着是那凶狠疯狂的脸庞!
雨洒大地,点在众人的身影之上……
风回而转,吹动的是那许许青丝……
四目相对,牵动的是那……心底中最深处的记忆!
…………………………
黑夜,风吹而动,柳林随着微风徐徐而动,点点月光闪烁,照射在大地之上,柳林之中,站着两个身影,一个手中拿着云箫,身着灰色衣襟的中年人,旁边是一个全身狼狈不堪十岁左右的黑衣男孩,两人只是静静的站着,静静的站着……
风声呜呜而起,灰沙轻掩两人眼前,只不过一刻,一个黑衣女童站至两人面前,女童见到中年男子,露出许许微笑,道“爹,叫莺儿来什么事啊?”
说着,又是好奇的看了看面前的男孩,‘扑哧’的笑了出来,道“什么样哦?真好笑,呵呵!”
男孩听到,黑眸一闪,轻哼一声,不再去看,女童俏脸一怒,随即纤手一扬,一甩而出。
‘啪’的一声响彻于空,男孩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伸手轻轻抚摸那略微涨红的脸庞,黑眸一寒,猛的一挥掌,直朝女童脸颊扇去……
又是听到‘啪’的一声响彻于空,而此时才是看清,男孩所挥出的那一掌被女童稳稳的抓至空中,女童面色一暗,吟道“凭你?还要打我吗?好笑!你很弱,知道吗?”
男孩听到微微一怔,自嘲的笑道“弱小吗?……是啊,我确实很弱!”说着,将那停滞半空中的手臂狠狠一甩,挣开了女童的抓握,双眸一凝,转头望向旁边的中年男子,低声道“你不是说,跟你来能变强吗?”
中年男子听到淡淡一笑,道“确实如此,不过你做好觉悟了吗?”
男孩冷哼一声,道“不做好觉悟,我也不会来!”说着,男孩深深的望了一眼女童,转身而走,道“我会比你强,你只会跟着我的脚步走!”
女童听到俏脸一怒,刚要开口说话,只见男孩又是回身望向了她,四目相对,在那黑眸之中似是看到了坚定!
女童微微一惊,美眸不自禁的避了开去,小手轻轻拉住了中年男子的手,抬头再是一看,只是看到那隐于黑暗之中的背影,不由的小嘴一撅,小声道“好强的自信心哦,要跟着你的脚步走吗?开什么玩笑,……你,只会,跟着我的脚步走!”
中年男子听到低头宠溺的望着女童,笑道“莺儿啊,自信心吗?那可不是自信心,那是对自己强烈的自尊心呐,你可是遇到个好对手哟。”
女童似是没有听明白,眉头一翘,疑惑的问道“爹,什么是强烈的自尊心啊?更何况,他那么弱,怎么会成为我的对手呢!爹,又欺负莺儿!”
中年男子开怀大笑,道“爹怎么会欺负莺儿呢,莺儿啊,算上刚刚那个孩子总共有一百个孩子了,这些孩子每一个都有可能会成为你的对手,可不要小看他们呢,莺儿。”
“可是爹,莺儿才是最棒的。”女童看了看那前面已经消失身影,嘟着嘴道“他们都那么笨,莺儿才不信呢!”
中年男子轻叹一声,慈爱的看着女童,再道“那么莺儿,你去近距离的接触他们,让你自己去感觉,他们有没有可能成为你的对手,好吗?”
女童兴奋的看着中年男子,童真的道“好啊,我要加入,我要加入他们,好好欺负他们!”只是说话之间女童快步跑了出去,娇小的身影渐渐隐入黑暗之中,或许真的是在去追逐谁的脚步,却也不知了。
中年男子轻呼口气,扬手看了看手中的云箫,仰头望天,悠悠而道“不知这一百个孩子之中,有几个孩子能如我所愿脱颖而出呢?真是期待了。”
风轻轻吹动着那灰色衣襟,月光似被云朵所遮掩逐渐消失,只留下了那黑暗之中的淡淡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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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夜幕渐渐消失而尽,露水云天渐渐显露于天际,树木环绕之中,溪水缓缓而流,鸟儿高飞而鸣,似是自然之中最纯真的声音每每而起,不自然的和谐,又似是这就是自然之声,静静倾听,静静倾听,自然之声,这就是最最朴质的天籁之音……何为天籁?此为天籁也,自然之音传于自然,即为天籁之音。
大地之上,树林之中,百名孩童静静的站立其中,微闭双眼,似是就在静静的去倾听,去倾听这晨曦而来的自然之音,天籁之音,许久,许久……
不知过的几何,百名孩童逐渐有人睁开了双眼,睁开了双眼,而他们所睁开双眼见到的是那站在他们面前身着灰衣的中年男子。
而此时中年男子正若有所意的望着这百名孩童,似是随着孩童不断的睁开双眼而略显失望,随着时间一点点而过,失望之色更甚……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道“果然,不能有太多的期待呀,唉!”
言毕,中年男子却是听到孩童之中有话语传出,只是听到“听到什么,做到什么,想到什么,柳前辈,你所希望的是什么?你所得到的又是什么?”
闻言,中年男子抬头望向声音的之处,心中一定,不禁微微一笑,道“坤天,你问的不错,我是在希望什么,我也需要得到什么,那么,你能给我什么?”
远处的黑衣男童,轻哼一声,道“做你所希望的,给你所需要的,哼,只有这样,我才能一直站在这里,不是吗?柳前辈!”
黑衣男童说着双眸深深的望着中年男子,沉声再道“还有,我希望!柳前辈,你要记住,我叫坤天仇!我只会叫坤天仇!而且!柳前辈,我所需要的,你要给予我!”
“好,坤天仇!”中年男子眼色一凝,道“你来到这里难道没有得到什么吗?你得到了你所需要的,而我却没有得到我所需要的,如果这是交换,那么你该如何来兑现我所赋予你的呢!”
闻言,坤天仇嗤笑,环顾了四周,才道“柳前辈,三年了,我来到这里三年了,这三年之间,我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只是每天跟随着柳前辈来至这里。”坤天仇嘲笑道“说的好笑,就是从这里天天去倾听柳前辈所说的自然之音!天籁之音?说到底我却什么都没有做!我所要的强大呢,我所需要的变的强大呢?在哪里?在哪里?柳前辈!哈哈,真是好笑,还说什么我得到了什么,还要去兑换什么,真是好笑!”
听到话语,中年男子用手轻抚额头,沉吟道“嗯……果然不能把你当孩童去对待,不过,坤天仇,你所做的还孩童撒娇又有什么区别?说到底,你不过还是孩童而已,不管你认为自己怎样成长了,怎样变化了,你……不过也只是个孩童而已!”
中年男子笑了笑,伸手止住了想要说话的坤天仇,继续道“坤天仇,那我且问你一问,三年前的你,还是这百名孩童之中最弱小,而如今这三年后的你,还是最弱小的吗?你已是这百名孩童中最强大的,虽然你还不足,但是这难道不是你所需要的强大吗?你在得到你所需要的,而我却没有,这还需要去否认吗?坤天仇!”
“你无法否认!”中年男子摇了摇头,道“三年中,不过只是重复的去做同一件事,而你在寻求改变,或许这里还有,你也在寻求发现,坤天仇,你曾是否去想过,这天空中的鸟儿为何会高飞,而你不能?你是否又曾想过,柳林随风而吹,而树却巍然而立?或是等等,等等,但是你总会去想,也总去改变什么。”
中年男子说着,双眸环顾了百名孩童,直对坤天仇,再道“你为何而改变?因为你来到这里最弱小,这里没有同情,不变强,你只会受到欺负!让你来到这里感受现实!弱肉强食!而这里的每个人都会这么想,所以才会去做!我并不是要教你变强,而是要告诉你,让你自己去拥有变强的决心,这样,你才会去变强!”
闻言,坤天仇不自禁的点了点头,道“或许,柳前辈你说的没有错,不过我也是为了一句话而变强。”
“你只会跟着我的脚步走!”坤天仇说着,黑眸似是闪过一丝迷茫,遥遥远望中年男子身后的远处丛林。
远处丛林之中几名孩童从那挥舞着什么,脚步齐齐而动,挥手远处而挥,而其中,孩童之中的一黑衣女童似是感觉到了什么,转头,俏脸望向了坤天仇……
四目相对,两人微微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纷纷避目而开,不再彼此相看。
坤天仇略微低头,咬牙道“你只会跟着我的脚步走,柳夜莺!”
随即抬头望向中年男子,道“为什么他们可以学习武功,而我不能!柳前辈!”
“因为还不够!”中年男子开口道“你的成长与我的期待根本不合,三年了,坤天仇,我要让你知道,三年了,你却迷失了最初来到这里的本性!”
“我真的不记得名字吗?”中年男子摇了摇头,道“不是,我知道,自从你来至这里,你只会叫坤天仇,但是我却叫你坤天!你那时的眼神哪里去了?你那时无论如何一定要变强的想法哪去了?是不是,这三年间的平静把你所谓的仇恨磨平了?我只是在告诉你,不要忘了你口中‘仇’字,你名字后面的‘仇’字!”
坤天仇脸色变的难看,双拳紧握,低声道“我要变的多强,我需要怎样的成长也会变成你眼中的期待!柳前辈!”
中年男子笑了,满意的笑了,开口道“你要变成我眼中的期待吗?你能做到吗?我的期待往往难以做到!”
“我要去做到,我必须去做到。”坤天仇坚定的道“柳前辈,难以做到吗?我名字后面的‘仇’就是要去打破这种想法,柳前辈,难以做到,不代表做不到,这就是我名字后面‘仇’的意义,对抗的是人们的想法!”
中年男子闻言,仰头望天,自语而道“对抗的是人们的想法吗?有意思,有意思,人们的想法怎么去对抗呢?是要去改变吧!”
白云在空中时而分散,时而聚集,微风而过,中年男子一个激灵,低头微微而笑,道“我名为柳云风,我所需要的就只有云和风而已,那么,坤天仇,你想做云,还是要做风呢?”
“云?风?”坤天仇疑惑的看着中年男子,问道“如何做云?又如何做风?”
柳云风淡淡的笑了笑,微闭双眼,似是回忆着,终是缓缓而道“云,漂浮而不定,飘渺而虚幻,变化而无常,……而云又无根,随风而飘,有形而无形,此为云也。”
“而风,飘逸而若隐,寂寞而乘风,追逐云端罢了!”柳云风说罢,摇了摇头,再道“那么,坤天仇,告诉我你的选择?你想做云,还是风?”
坤天仇面色一紧,低头看了看大地,缓缓而道“云于天空,不过草于大地,漂浮不定?飘渺虚幻?变化无常?无根吗?正如人们观之而摸不到,这就是人们心中的天命如同一辙而已,随风而飘,是因为风的追逐吗?寂寞的风,吹过的也不过是落寞的人心而已。”
坤天仇黑眸一亮,道“若云被风而追逐,那么我就要做那永远不会被风儿所追逐不到的云,而那风儿也只有她!哼,你只会跟着我的脚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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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目相对,似是打开了彼此的回忆,黑眸之中的暗红似是一闪而逝,再也不会出现一般,留下的只是那娇美而惨白的脸庞……
坤天仇笑了,已来至柳夜莺面前的坤天仇笑了,如此的四目而对,不知多少次,不知多少次……却永远忘不了那彼此的回忆,那一同的回忆……
柳夜莺笑了,娇美如花,只是静静的看着,静静的看着……时间似是一瞬间的停止一般,似是这一刻永远停止一般……
坤天仇双眸一丝波动不断的变化,似是眼眸深处打开了那心中的门窗,隐隐闪现着淡淡水光,艰难的开口道“你是风儿吗?我要做那被风儿追逐上的云儿,我想做那随风而飘的云儿,你是风儿吗?”
闻言,柳夜莺猛的点了点头,道“是,我是风儿,追逐云儿的风,我只会跟着你的脚步走……天仇!”
坤天仇笑了,大笑了,伸手轻轻想要去抚摸那满是泪痕的美颜,柔声道“寂寞的云儿,需要风儿……需要风儿!”
话语刚出,柳夜莺幸福的哭着,点着头,不断的点着头,不愿停止一般,不断的点着,不断的点着……
只是这一瞬间,后面的三人同时赶至坤天仇的身后,同时挥手击向了坤天仇,随即喊道“烈焰掌,破!”
“云仙载月,天涯破体!”
“旋风转天,破招!”
‘嘭’
‘咚’
‘嘣’
几声声响同时响起,坤天仇看着柳夜莺,平静的笑了,口中鲜血猛然而吐,洒落在空中……
‘轰隆’雷声骤耳而响……
风猛然而起,风愈大,雨愈烈!
一个身影静静的躺落在地,那双黑眸温柔,那平静的笑脸,似是再说“好想……好想,再摸摸你的脸啊!”
“好想……好想,去擦拭你的泪水啊!”
………………………………
柳夜莺仰天,看着那漆黑凛冽的云,泪水涌急而出,口中大喊着……不断的大喊着…………
“不!”
“不要!”
“不………………!”
风声呜呜而响,柳夜莺似是再也支撑不住,跌倒在地,美眸静静看着那平静的笑脸,奋力的伸出纤手,轻轻的抚摸着那平静的笑脸,轻轻的抚摸着,抚摸着……
口中淡淡的道“我只会跟着你的脚步走……”
眼中的身影渐渐模糊,渐渐模糊,消失不见…………
云层很厚,梦而很轻……
梦飘到了云层之上…………在云端
风追逐而去………在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