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拂思悲泣痛心弦
天色渐渐转黑,一轮新月悬挂于空,暗幕之下,闪闪而亮,周边星辰环绕其中,悠然起舞,暖风轻轻而吹,吹的那温润而舒缓,夏至而来,带来的是那更多的欣喜,还有那迟迟而来的温馨。
断刀门
一片青青草坪之上,站着一老者,一少女,他们彼此在聊着些什么,一阵暖风吹过,吹起着那丛丛草儿,吹着那似是被轻抚的衣裳,两人欢喜的脸庞更是在呈现着那彼此温馨和谐之间,倾听着夏蝉的鸣叫,那少女飘然而动,似是随着那美妙的自然声曲,那吹拂着的暖风一般,翩翩而舞,随风而舞,那红色衣裳挥洒着的是少女欢快而笑的脸庞,那娇小的蛮腰随而扭动,纤纤细步悄而随舞,体态婀娜而热情,那双美目欣欣而转,似是在享受,又似想要融入自然一般。
老者满脸宠爱的看着面前的少女,那浑浊的双眼充满了溺爱,轻轻的点了点头,淡淡而笑,不做任何动作,似是不愿打扰,只是静静的等待,或许也早已变成了享受了吧。
丝丝细汗,顺着少女香颜婉转而下,少女浑然不觉依旧起舞,那滴滴香汗已是挥洒在草丛之上,草儿似是如饮甘露一般,随着风儿,随着少女的悄然脚步,更是火热的挥拭着,夏蝉而鸣,少女起舞更是不停,似是不想停歇,就好像儿时的轻跳玩耍一般,天真而纯洁,忘却了一切,或许这只是牵动着那沉寂已久的灵动记忆一般,或许这又是像那儿时无忧无虑的放纵自己一般吧,只是不想停止,就这样持持不停吧。
只是,这如此美景又怎能呈现而久呢,或许这一切均是上天所不容否也未可知,一阵匆匆脚步打断了这美丽的一瞬,或许这美丽的一瞬也只不过留存于自然之间了吧。
听到脚步,少女停了下来,才是发现,身上衣衫已是隐隐浸些汗水,脸颊之上汗水更似是河川流水急急而下,少女抿嘴一笑,轻轻从怀中拿出一缕手帕,擦拭起来。
老者听到如此脚步本是眉头一皱,待得见到来人,眉头更深,只见来人,高大威猛,体态雄于虎,背圆腰阔,脚踏大地稳重如山,脸庞黝黑,眉毛浓密,高塔的鼻梁之上更是那双充满自信的眼睛,炽热而疯狂,来人停罢,双眼直视老者,拱手而道“小子吴凡,见过爹!”
只是说罢,近处一看,才终是看清这老者与少女正是吴浩天与吴珺两人,不待吴浩天说些什么,只见得吴凡,转身望着吴珺,星光一亮,随即笑道“妹妹,可是想死你哥我了,这几年来,怎么样,过的还好吗?你这次回来可得多呆些日子,爹可总是想着你,念着你呢,都羡慕死你哥我了,哈哈!”
听到此语,吴珺满是激动的看着吴凡,叫道“哥。”说罢似是不知说些什么,低下头来,又是轻‘恩’了一声。
而此时吴浩天终是缓缓而道“凡儿,你这次可是出去还不到一个月,怎么就回来了,难道你认为只是这区区一个月,你就可打败为父了吗?”
吴凡摊了摊手,满是无奈的道“爹,你这回可冤枉死凡儿了,这不就是前几天,爹你在柳风荫大战的事情吗?听到妹妹也一同归来,还有那小师弟受了重伤,我能不回来看一看吗?所以,我可是拼命赶了回来。”
说罢,语气又是一转,傲然道“爹,你这次可不能小看我啊,虽然只是不区区不到一个月,但是我可认为我这次收获不浅呢,我学得了一套掌法,回来还让爹指教呢,而且我还重金买得了一株‘紫玉云竹参’,本来是给爹五十大寿准备的。”
“可是,我回来先是看了看小师弟的伤势,要想痊愈多则一年少则半年,这可是太影响小师弟这武学道路了,所以,刚刚我已让厨房给小师弟熬来服食,虽不知道效果如何,不过,我管保小师弟,一个月内痊愈。”
吴凡说罢,又是满脸委屈的望着吴浩天道“爹,你可不能怪我,您五十大寿,我会再准备,不下于这‘紫玉云竹参’的寿礼的。”
吴浩天轻轻摇了摇头,捋了捋已是半老的胡须,缓缓而道“凡儿啊,为父怎么会怪你呢,你这是在救你小师弟啊,‘紫玉云竹参’这可是大补元气,通经脉润内伤之圣药,更是对身体五脏的温润补养的圣药啊,这可更是对跃儿以后的武学道路的成长啊,看来跃儿这次算是因祸得福了。”
吴浩天说着,脸色终是洒出了那一丝放心的微笑,而就在此时,吴珺却是眉头一皱,直望着吴凡而道“哥,我听师傅说过,这‘紫玉云竹参’,一身紫色如玉,透明而晶莹,而又似竹柳一般修长而细绕,更是被人喻为云层之上才会留有的圣品,故被称为‘紫玉云竹参’。”
吴珺说道此处一脸担忧的看着吴凡,再次说道“可是,我听师傅说,‘紫玉云竹参’这世间只留有一株,便是在那昆仑派中,是昆仑派的震派之宝,而这株‘紫玉云竹参’便是滋养在那‘仙云膳圃’中,以众奇草瑰宝滋养己身而成长。”
吴珺说罢,终是缓语而出,道“哥,你……不会拿的这株‘紫玉云竹参’就是昆仑派的那株吧,你……”吴珺似是说不出什么,只是双眼满是担忧的看着吴凡。
吴凡看到此样,欣然的笑了笑,哈哈一笑,道“妹妹,多虑了,你哥我可还没这么大胆子已一己之力对抗昆仑派偌大的一个门派。”
说着,轻轻拍了拍吴珺的头,再次道“对,世间确实只有一株‘紫玉云竹参’,不过那所说的是昆仑派那株活着的,而我这株已是死了许久的了,但虽已死,药效却并未流失多少,从而我才以重金购得,准备献于爹五十大寿之物,妹妹,放心好了。”
吴珺听到脸色不但没转,相反担忧之色更甚,吴凡淡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一个折叠的手帕,一边掀开,一边说着“妹妹啊,别多想别的了,看看哥哥给你带什么来了。”
吴凡说着已是将那手帕摊开,手帕之上呈放是一个小而精致的香囊,吴凡将那香囊拿起,放入了吴珺的手中,才是说道“这香囊,是当年爹送你‘思玉’去峨眉时,你挂在腰间之际,我便想到了,待得你回来之时一定要送你一个放置‘思玉’的香囊,可是只不过,哥哥我却是没想到你这一去便是数年,这早已准备好的香囊,迟迟放在了哥哥怀中保存着,真的是直到今日,这香囊才是交与你手中啊。”
吴凡感叹着,又是语气一转,急促的对着吴珺说道“对了,妹妹,快看看,哥哥送你的这个香囊合不合适,哥哥印象中那块‘思玉’也就这般大小,也不知对与不对,拿出来放放看,妹妹!”
吴珺那原本满是感动的双眼,听到吴凡的这最后一句,全身突的一颤,双眼已是暗淡了下来,轻轻低头,默然不语,见此情景吴凡疑惑的问道“妹妹,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
吴珺轻轻摇了摇头,轻咬玉齿,细语而出,道“哥,你没错,是我错了,我……”
还待吴珺再说些什么,却已是被打断了,只见吴浩天已然是走到了吴珺面前,手中拿着一块玉佩,轻轻放到了吴珺那手中的香囊之中,看着吴凡,才是说道“珺儿,她一回到家了,便将玉佩交到了我手中,说什么时候要离开,才会来取,那为父当然是收起来,希望珺儿多住几日了,所以这玉佩可是在为父的手中,凡儿你这般逼迫珺儿拿出玉佩,那她肯定是拿不出的,因为这玉佩可是在为父的手中啊,凡儿可知晓了。”
吴浩天说罢深深的看了一眼吴珺,吴珺似有所感,赶忙低下头不敢去看,双手紧紧的抓着那已是装入香囊的玉佩,紧紧的抓着。
吴凡听到,愧疚道“倒是哥哥我失礼了,妹妹不要见怪,真是的,这些年的粗糙的毛病依旧没有改好,妹妹千万别见怪,别见怪。”
吴珺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吴凡看到,略微尴尬的看着吴浩天,只见吴浩天也是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好了,凡儿,以后做事也要细心一点,我想珺儿也不会责怪你的,说一说吧,把你想说的都说了吧,看你也忍了很久了。”
吴凡嘿嘿一笑,道“爹,果然是了解我啊,那我就说了,自从爹在柳风荫大战出山之后,江湖这几日可是大传而至,各地武林人士都赞叹爹你越加的深不可测了,不过更令人惊叹的是那与爹你大战的四个年轻俊杰。”
说到此处,吴凡停顿了一下,又是说道“第一个便是‘笑面书生’侯逍,也是被人称其实力最强的一人,虽没有出手,但是与爹你当面的对峙,可是震慑群雄,最主要的就是爹你所说的话了,他是‘聚宝阁’下一任家主,而且他所修习的也是‘聚宝阁’的宝典,更是另他名声大震,所以被称这几人之中的最强一人。”
听到此处,吴浩天轻轻点了点头,道“不错,侯逍虽是托大,但是应当是实力最强的一人,倒是年轻一代的魁首了,与他相近的人也是寥寥可数,凡儿你也是要逊色的。”
吴凡听到眼中锋芒大盛,更是惊喜道“是吗?看来,我这次可是找到了好对手啊!”
吴浩天轻叹一声,道“凡儿,你呀,如果修习了我所创的‘断刀诀’,年轻一辈还哪有敌手,更何况这个侯逍呢?而这些年来为父又自创了一内功心法,若传于你,就是我们这些老一辈能与你敌手的也无几了,可是你……哎!”
吴凡眼中精光大亮,直视吴浩天,道“爹,你所说的这些,都是你感悟而生,所走的武学道路,而如果凡儿遵循爹的意愿,学习了这些,那凡儿走的就是你的道路,那么永远也无法超越爹,所以,凡儿要走自己的武学道路,并以自己的武学道路来超越爹你!”
吴浩天摇了摇头,拍着吴凡的肩膀,道“凡儿,当初爹给你取名一个‘凡’字,就是想让你平平凡凡的生活,可是却没想到,你所做所想的都让我那么惊讶,你可是确确实实的不平凡啊,真是有我年轻的影子和壮志啊!”
吴凡淡然一笑,道“因为我正是爹你的儿子啊!”
听到此话,吴浩天连连点头,笑道“对,没错,正因为你是爹的儿子,所以,你就不该平凡。”
说罢,吴浩天侧头,望着那依旧低头的吴珺说道“珺儿,你哥可是在选择自己的道路,而你可也得选择自己道路走啊!”
吴浩天说着,却是看到吴珺没有任何反映,依旧低着头,不禁又是叫了几声“珺儿,珺儿。”声音渐渐加大了起来。
只见吴珺一惊,抬起头来,茫然看着吴浩天道“爹,对不起,我没听到,你们说了些什么?”
听到此话,吴浩天哑然一笑,异样的看着吴珺,而吴凡更是满脸无奈的看着这个自己唯一的妹妹,轻轻的摇了摇头,才是说道“妹妹,看来你是累了,回去休息吧,我再和爹聊一会。”
吴珺轻‘恩’一声,望向吴浩天,只见吴浩天点了点头,慈爱的说道“是啊,凡儿说的不错,珺儿你就去休息去吧,既然来到家中就放松放松,去休息吧,我和凡儿再聊一下。”
吴珺听到,点了点头,缓缓而走,朝着房间走去,轻轻握着香囊,低吟而语,“‘相思离别无情泪’,‘思玉’这就是你所带给我的吗?”
停下脚步,吴珺解开香囊,拿出了玉佩,只见玉佩绿盈而沉然,上面隐隐刻着‘思’字,吴珺轻轻抚摸着‘思’字,终是将玉佩翻过,看着那一行似清而楚的字句,低头默默而念,“‘相思离别无情泪’吗?我不相信!”
吴珺说罢,脚步悠然而动,加快了步伐,或许是远离那不远的草坪之上仍孜孜不停的谈论声吧,声音似是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楚,似是越是远离声音越是清楚,吴珺眉头一皱,脚步变的更快,随风而动,似是跑了起来,而就在此时,只听到一声哈哈大笑,又是听到‘坤天仇’三个字从远处飘然而至,传入吴珺耳中。
听到此话,吴珺全身一震,眼帘一颤,停住了脚步,双手紧紧的握着那玉佩,骤然转身,飞身而去,所飞之处正是声音所传之处,那两人所谈话之草坪处。
只见吴珺瞬息而至,看着讶然的两人,美目一转,解释道“哥哥,爹爹,珺儿,来家呆了几日,不期便要离去,更是想要多陪陪爹和哥,想到此处,我才迫不及待以轻功飞至于此。”
听着这么牵强的解释,两人均是点了点头,只不过那一丝异样留存在了眼中,吴珺勉强一笑,道“哥哥,爹爹不必太过理会我,继续谈论吧,我只不过留下来陪陪就好。”
吴凡听到,轻轻点点头,说道“那好吧,妹妹,我可要继续说了,如果我说的东西无聊,你可不要怪罪哥哥。”
看到吴珺的点头,吴浩天也是不再言语,抬手示意,吴凡眼神重换炙热,对着吴浩天继续道“说到最神秘的两人便是坤天仇与柳夜莺了。”听到‘坤天仇’三字,吴珺心头一紧,静心倾听,又是听到吴凡道。
“爹,他们的来历,无人可知,我可是查询了好一阵,都无从查起,但是他们的实力却不容小觑,没有任何名号,出来的两个年轻子辈,都让众人好生疑虑,疑虑武林或许又要动荡不堪了。”
吴浩天听到,轻轻摇了摇头,道“凡儿,你就算查也是查不到的,能挡下我全力一掌,就算是凡儿你抵挡下来也很勉强吧。”
吴凡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果是爹的全力一掌,我抵挡下来怕也是重伤,所以说这神秘的男子坤天仇实力也是强劲。”
吴浩天沉吟片刻,终是缓缓而道“‘梦望遥云飞白雪,足踏迎风洒银星。夕阳细柳为谁青,晓月夜莺空中鸣。’”
吴浩天说罢,又是低语道“柳云风,看来是你了!这么多年,我们的恩怨也是该了结的时候了。”
吴凡听到微微一愣,诧异的望着吴浩天,道“恩怨?什么恩怨?柳云风又是谁?还有这诗又谁的?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浩天呵呵一笑,再次道“凡儿,你是不可能知道的,这都是为父我年轻时欠下的一些恩怨罢了,这诗也是他早年而创,常常吟来,看来这次是他了吧,冲我而来的,至于那坤天仇怕是他的弟子了吧。”
说着又是轻轻一叹,道“至于那是任务的话,以他的脾气到也说的通了,看来,这些该是到了了结的时候了。”
吴凡有些担忧的望着吴浩天,再次说道“爹,看来,这次对手真是不可估量啊,毕竟他的弟子坤天仇实力如此强劲,爹你所教出的徒弟可没有比他出色的了吧!”
吴浩天点了点头,道“不错,柳云风,可以说是个全才,不论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之外,就连那四书五经也浸袭已久,更可怕是他的资质,还有那擅长的五行、八卦,可以说,他是我遇到的最可靠的朋友以及最有威胁的对手,不过,可惜了,我们终归还是产生了仇怨,而我对他还有愧疚,断然是不想对他出手的!”
而就在此时,吴珺颓然的望着吴浩天,道“果然,果然是仇人,果然是有仇怨啊!”说罢,惨然一笑,挥了挥手,道“爹,哥哥,我累了,回去休息了。”只待说着,没做任何停留,没有等待任何回应,飘然而去,只是刹那间已是不见了身影。
吴凡看着已消失的身影,疑惑的道“妹妹怎么了?她不担心爹吗?到底是怎么了?”
倒是吴浩天,从后轻轻拍着吴凡的肩膀,悠然道“珺儿,她可是对为父有信心啊,只不过,或许还有着什么原因吧。”
吴凡听到此语,转过身来,问道“什么原因?”
吴浩天摇了摇头,看向远方消失的身影,呵呵一笑,“这原因或许只有珺儿自己清楚吧,好了,凡儿,你也不用去操这个心了,至于柳云风,二十年前,他奈何我不得,更何况现在,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
吴浩天说着已是和吴凡擦身而过,漫步而行,只是吴凡微微一愣,转过身来,才是说道“爹,那么我便不担心了,只不过,凡儿回来家中也属不易,而凡儿又是习得一套掌法,可否明天向爹请教呢?”
听到此话,吴浩天停下脚步,过得片刻,缓缓而道“请教吗?……明天接我一掌再说!”吴浩天说罢,又是悠悠迈开了脚步而行。
吴凡双眼满是惊喜,道“是,爹,凡儿随时准备接爹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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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晚,月光垂亮于幽暗房屋之中,直射至床榻之上,只见一人悉坐在床榻之上,手中紧握的玉佩闪闪发光,映射那人的脸庞之上,才是看清,这正是刚刚离别而去的吴珺。
只见吴珺紧紧的握着玉佩,静静的念着“‘相思别离无情泪’,为什么是这样,真的是这样吗?是仇人,仇人!”
吴珺紧紧握紧了拳头,嘴中不断的说着“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月亮映衬着那娇美的容颜之上,一丝丝泪水流淌着,流淌在那香颜之上,月色似是不忍,幡然退去,只留了那伊人的漆黑,和那闪闪发光的玉佩。
吴珺猛的横倒在床榻之上,双手将玉佩高高举起,双眼怔怔的望着,嘴角渐渐扬起了一丝微笑,似是在回忆着什么,已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