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阴司木
洛蜀绕着那棵大树在树根处洒了一圈拌了朱砂的糯米,手中的三清钟一直敲着固定的节奏。撒完糯米,洛蜀又将五帝钱的古钱剑咬在口中,双手相扣作法印手势,对着面前摆好的罗盘香烛一起手,狂风不知从哪里刮起,充满了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洛蜀的罗盘香烛很快掀翻在地,他将五古钱剑接到手中,一剑刺出,直接将铺地的那块明黄布料订在了地上。
接着洛蜀口中念咒,手上一枚符咒噌地燃气了火焰,洛蜀将剑一抬,燃气火焰的符咒被那块明黄的法布裹挟着向大树飞去。
还没等火焰触碰到树干,附近的树叶已经像是被烤焦了一样纷纷蜷缩扭曲了起来,禁不住狂风的吹打,落成了一地残枝败叶。
可很快,树上吊着的女鬼就摇摆着双足,从那树枝上降了下来。
她脖子里的绳子还挂着,一直连到树干,有点像是刚出生的孩子,依靠脐带连接着母体。
那吊死鬼一脚踢开了燃烧的法布,火焰落在地上扑腾了两下就熄灭了。
可洛蜀压根没去看。他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那吊死女鬼。
女鬼的身形一动,洛蜀就将手中的三清钟一阵急促地摇动。法力催动三清钟发出浑厚的铃声,这铃声荡涤里狂风小了一些,吊死女鬼的红衣也好像被无数利刃刮过一样,开始呈现破败的样子。
洛蜀的符咒已经紧接着送上,一面令旗在他手中与古钱剑配合舞动,口念急急如律令,一叠符咒一齐腾空而起,在空中摆出了八卦阵性,向着大树树干打了过去。
吊死女鬼将口张到了几乎半张脸的大小,长长的红舌猛地被甩了出来。八卦阵性的符咒落在吊死女鬼的舌头上就是一阵白雾,好像是滚开的水泼了上去一样,吊死女鬼浑身都被烫出了巨大的血泡。
原本还算面容姣好的女鬼这下子彻底变成了丑鬼。还在不断地翻滚,用长长的红色指甲到处抓挠。
还没等那吊死女鬼抓到什么。洛蜀的八卦阵就已经接近了树干。
一阵白雾也从树干上腾起。可是还没等符咒起作用有多久,树干上忽然流出了血红色的液体,虽然像是树液一样从树皮里渗出,可这些液体实在是太像人血了。不多一会,血水就布满了整棵树的树干,沾上血水的符咒失去了法力,纷纷坠落在树下。
那吊死女鬼缓了过来,立刻直直地伸着手向洛蜀所在的方向掐了过去。
我的手中已经握着了诛邪,只要她再接近一点,手起刀落绝不错过半分!
可就在我盯紧这个女鬼的时候,树上忽然又掉下一个瘦弱的身躯。
像是从上空被忽然投下一下,新出现的女鬼犹如刚死一样在疯狂挣扎。
紧接着,两个,三个,四个……越来越多的吊死鬼都身穿红衣,一头长长的黑发垂在身后,两眼爆裂,眼球都凸在外面,舌头也伸的老长,两足蹬着精美的绣花鞋,随风一飘一荡。这些吊死鬼很快就挂满了一树。一树的红色衣服和树干的血液相互映衬着,几乎将整棵树都染成了一片血色。
诛邪的刀锋所及,那些女鬼都被烫出了好像腐烂一样的伤口,她们原本还保持着的死相很快就变成了腐烂的尸体样。
洛蜀的符咒越发紧凑,手中的三清铃也摇的越发密集。
“送我进去!”洛蜀最终将三清铃一阵完成,他手中的铃铛一个激荡,竟然被震碎在了空中。洛蜀话音一出,他就借着法力和符咒,像是在空中踩着梯子一般,大步流星向着那棵巨大的老树举着剑刺了过去。
我急忙跟上,虽然没有法力不能浮空,可树也有根不能离地。我跟着洛蜀的攻击节奏,从地面上向那棵树砍去。途中的吊死鬼们纷纷来作妨碍,一张张爆裂流血的苍白色脸从我面前擦过。洛蜀终于踩上了那棵最开始挂着吊死鬼的树干,我也终于来到了大树根部。
我们俩都不用对口号,刀光剑影之中同时将锋刃送入了大树之中。
血红色的液体喷涌而出,形成了无数血红色的利爪向我们挠来。我连连将诛邪舞起,可是那些利爪被击中以后又化回原本的液体,重新落在树根之下,迅速就被树根吸收。
我已经无法分心去看洛蜀了,大部分的吊死鬼都击中在攻击我的后身。如果不是这段时间的苦练,能让诛邪刀身覆盖我周身大部分范围,这会我可能已经被鬼爪撕碎了。
可我也不是全然无事,无数小伤口都暴露在阴气之中,哪怕只是破皮小伤都有着从骨头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
疼痛让我手脚发软,那些七窍流血的吊死鬼又纷纷向着我的伤口处攻去。我能感受到,冰冷湿滑的舌头从脚踝舔过,薄如蝉翼的指甲从手背划过。顿时一股血流从我的手背喷溅而出。
喷出的血液很快和那些血水一样,被大树吸收了下去,那些吊死鬼的阴气忽然就是一盛,鬼爪不止在我身上挠出了无数伤口,大树的枝叶也变成了好似藤蔓一样,趁我一个分神就绕着我的脖子缠了上来!
被勒住脖子的我一下子就呼吸困难,视野模糊,手中的诛邪都快要握不住了。
我的手拼命地想要摸到一两件法器,指尖一冷,是八卦镜!
将八卦镜翻出,果然那些藤蔓一下子都缩了回去,被八卦镜照到的吊死鬼更是好像碰了烈火的水滴,腾的一下都成了水雾一般消失在了空中。
这时我才有空分神去看洛蜀,他的情况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那些藤蔓纠缠住了他的四肢,除了勉强还能用手中的古钱剑斩断两根藤蔓,洛蜀的符咒打在吊死鬼身上也只能激起更多怨气。
那些藤蔓正是从大树根部分出的,我心中一动,俗话说斩草要除根,我立刻拎起诛邪,向大叔根部砍去。这下子所有藤蔓像是蛇一样地都竖了起来,一个停顿以后立刻都调转了方向,朝着我就像无数箭矢一般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