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荷花池
身为灵魂的我再次看向前方的时候,生门宫主正一脸讨厌的看着我,挥了挥手,我一愣,他这是在和我告别?我自然是不可能有所回应,这个杀人凶手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哪还会正眼去瞧他?
说起来我真的死了之后,彷佛身上的压力减轻了许多,那一切我还没有来得及去办的事情在此时此刻好像都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我现在心中唯一想着的事情,就是赶紧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回到生门的主观,将这个混蛋宫主所犯下的罪行告诉我的外公舅舅还有白凰,他既然能够对我做出这种不择手段的事情,就也能对他们如此做来,我当即就想要按照原路返回,我可不知道这灵魂状态究竟能存在多久,毕竟这也是我第一次死亡不是?
然而我一转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我低下了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那原本属于我的身体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右手还捂着那不断朝外面溢出鲜血的伤口处,然而我的脚底下却是出现了一道光圈,正好将我如今的这个灵魂笼罩其中,我抬头一瞧,一个金钵正悬停我头顶的正上方,正是之前我身死时看见的生门宫主朝我掷来的那个金钵。
那金钵悬停在我的脑袋上发出耀眼的光芒,不看我还没有感觉,这一瞧我便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不断的被这金钵所吸收,一点一点,正缓缓的飘向那金钵之中。
这一发现让我大惊失色,我着实是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只是单纯的杀了我还不够解他的心头之恨,居然连我的灵魂都不放过,我不禁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这原本还想要来到这道门解救我这残破不堪的身体,结果这下好了,那残破不堪的身体就这么躺在我灵魂的身下,已经不需要解救了,就连我这灵魂,他都不肯放过,想要将我给收了去么?
我倒是想要挣脱,然而这灵魂状态下的我比那身体还要残破不堪,完全没有办法使出力气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灵魂不断的被那金钵所吸收,在这种境地之中,我只能叹了口气,冲着那生门宫主竖起了一个国际通用的手势,表达着我心中对他的“感谢”。
而那生门宫主见到我的手势,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然后背过身去,根本不看我。
那金钵吸收我这灵魂的速度还真不算快,我只能看着这荷花池中美妙的荷花,来作为我生命中最后的美景,而这过程之中,我所期待的外公舅舅和白凰皆是没有来到这里,哎,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我所爱着的,与爱着我的人皆是一个都没能见到他们最后一眼,还真是有点悲哀啊。
终于,当我的视线完全黑暗一片的时候,我觉到金钵也正在缓慢的移动着,就是不知道我接下来的命运将会是几何,该不会是和西游记里那紫金葫芦一般,在这金钵之中变成一滩浓水吧?
说来也怪,当作为魂体的我被吸收进这金钵之中时候,我居然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的情况,甚至还感觉到有一丝温暖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特,如果网上流传的婴儿在母体中的感觉没有差错的话,估计就是我现在所经历的这种感觉了。
就是有一种在羊水之中自有徜徉的感觉,当然,如今的心情我自然是不可能真的有轻松的想法,谁知道这温暖的感觉下一刻会不会就变成痛苦的折磨,反正我对那个老家伙是没有一点点的好感,哎,希望等我真的消散之后,梦貘会想起来将带到我所熟悉的人梦中吧,届时我一定要告诉外公,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一定要提防着他!
原来灵魂也是有思想的,我不断的回想着过往种种的经历,只是灵魂彷佛是没有泪水的,感伤了一阵子,我甚至感觉到了劳累,看来这就是消散的迹象了吧,我努力的抗衡着这股疲劳感,然而最终还是没有抵挡的住越来越重的眼眶,渐渐的闭上了双眼,沉睡了过去。
一片寂静。
然而我并没有死,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依然置身在这片荷花池之中,正睡在荷花池中最耀眼的一株荷花的中间,我惊讶的站起身来,瞧见那生门宫主正弯着腰,不知道在忙着些什么,再看向我的“尸体”处,却发现早已没了痕迹,毁尸灭迹么?我心中第一时间所想到的,便是这等惨绝人寰的事情。
但是仔细一想,并没有这种可能性,首先我那身体本就是残破不堪,就算是好好的活着,恐怕也活不过两天,这生门宫主根本就没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先是将我杀死然后再多此一举的毁尸灭迹,毕竟只要他直接说治不好我,外公虽然说的吓人,但真到了这一步,他也不可能真的因为一个无法治愈的人而和生门大战,这完全是得不偿失的举动。
其次,我现在好好的站在这株荷花之上,总不可能是我自己在昏迷之中从那金钵里逃了出来吧?我可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能耐,况且就算我真的是逃出来的,这生门宫主没理由一点也察觉不到,反而是在那忙着什么,而且他如果真的是要我形神俱灭,好像完全不必要使用这种多余的手段,怎么说人家也是道门之中正牌的生门宫主,与我这个半吊子的惊门宫主完全不能同日而语,若是连这点手段都没有,那可就真是让道门的威严大打折扣了。
那么这老东西,咳咳,老宫主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呢?我有心想要去看,然而这株荷花彷佛将我困在了其中,当然,也很有可能是因为我如今处于灵魂状态,根本没办法行动的缘故,只能呆呆的站在这荷花之中静静的等待了。
“醒了?”又过了许久,那生门宫主突然回过头来,看着我邪魅一笑,不得不说,这道门之中的老人虽然头发花白,然而只看脸的话倒是只有三十多岁的模样,还真是有一丝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