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立坤是在半个小时之后来到特调处的，他看样子很是紧张，坐在会议区和江月面对面，眼神都不敢直视江月。
    “昨天你最后一次见郭焚是什么时候？”江月问道。
    “昨天中午，郭教授从学校回来就上了楼，没有再下来。”
    “他有比较亲近的人吗？”
    路立坤想了想，“平时来拜访郭教授的人挺多的，但我没有看到教授和谁走得近。”
    “他有交往对象吗？”
    路立坤摇头，“没有，私底下我们话那这个说事呢，郭教授这个大的年纪了竟然没有结婚。”
    “跟他亲密的女性也没有？”
    “平时我看到他身边的女性大多数是他学生，我们还开过玩笑，说他跟他的学生那样那样。”
    江月握着笔的手顿了一下，蹙了蹙眉，“昨天有什么人来见他吗？”
    “没有吧，应该没有。”
    “昨天在画廊就你们三人对不对？”
    路立坤点头。
    “如果有人闯进画廊，你们会发现吗？”
    “当然会，我们画廊虽然晚上不开监控，但是我们的警报系统可是zy出的产品，很灵敏的，红外线识别，如果有人警报会响。”
    说起他们的警报系统路立坤很是骄傲。
    江月眉眼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权少争的zy。
    争和月。
    “你说的晚上经常听到的动静，你的同事都没有听到过吗？”
    路立坤摇头，“有的听到过，其实，关于画廊，有个不好的传闻，说这个画廊在建造的时候出过人命，风水不好，我觉得我听到的那些动静，很有可能是……”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何耀轻咳了一声，路立坤垂头，“我说的是真的啊。”
    “昨天晚上你又听到了那种动静？”
    路立坤点头。
    “你之前上楼去看了吗？”
    路立坤愣了一下，躲开江月的视线，“没有。”
    “昨晚呢？你也没有？”
    路立坤很是坚决的说道：“没有。”
    还伴随着他剧烈的摇头。
    “真的没有？”放下笔，抱着手臂冷眼看着他。
    路立坤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我……我没有。”
    “可是我们的人员在画室门把手上的发现了你的指纹，这你怎么解释？”
    路立坤身体有点僵硬，那双大眼里写满了惧意。
    “好，我说实话，昨天晚上我确实去了楼上，我看到了，看到了……”
    回想起来当时的画面路立坤脸色惨白，他很害怕。
    “你看到了什么？”方维维递过来一杯水放在他面前，无形中给了他一点勇气。
    路立坤握住了水杯，“我走上楼看到了门上面的窗户漏出来光亮，忽明忽暗，我好奇过去看看，转了转门发现门是从外面锁上的，而且画室里面还传来很呜呜呜的叫声。”
    说到这里路立坤缩了缩脖子，脸上的惧意更明显，“还有从里面一下一下的拍打门的声音，我当时想到了关于画廊的传闻，吓惨了，没敢往里面看扭头就跑了，我真的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路立坤着急解释。
    江月听着他的话拧眉，顿了片刻之后继续问道：“有画廊所有钥匙的人都有谁？”
    路立坤想了想，“就郭教授吧，营业期间冯经理和我们保安队队长是有画廊部分钥匙的，但是下班时间一到，他们手里的钥匙必须上交到郭教授那里才能下班，至于画室的钥匙，只有郭教授自己有。”
    江月继续问了路立坤几个问题，他都详细的回答，他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所以等江月说结束了他可以回家了的时候他差点哭了。
    路立坤离开了特调处，江月想着东西，把已经知道的线索都往一处归拢。
    江月出神，手机放在桌面上响了好几声都没有听到，方维维碰了她一下，“副处，你手机。”
    江月回神，拿起手机接听。
    是法医处的电话。
    “有一个重要发现，”
    “说。”
    “我们在死者体内还有他喝剩下的半瓶果汁里面发现了水银，这也是死者脖子肿大眼球突出的原因。”
    江月想到了刚刚路立坤说的话，“他死前是无法发出声音的对吗？”
    “不排除这种可能。”
    “我知道了，谢谢。”
    挂断了电话，江月看着何耀三人说道：“郭焚喝得果汁里面发现了水印，在死前他是无法发出声音，所以才有了路立坤听到了画室里面撞击墙和拍打门的声音。”
    三人脸色都变了变。
    “所以说当时路立坤上楼去查看的时候郭焚是在向他求救！”
    江月点头，起身走到玻璃板前把几张照片贴了上去。
    “基本可以断定凶手的作案过程了。”
    江月看着玻璃板，接着说道：“凶手事先在郭焚喝得东西里面下了水银，并在降下来幕布后面的墙上留下了让郭焚失控的东西。”
    “等到晚上所有人下班，画室就剩下郭焚的时候凶手在外面锁上了画室的门，透过门上的玻璃用遥控器升上去了幕布，接下来就是郭失控毁画室，最后被活活吓死。”
    “能精密的策划这些，凶手一定是非常了解郭焚的，而且是能出入画室的，还有因为楼下就住着保安，凶手动手必须要等郭焚喝了果汁失声之后，所以，昨天晚上凶手就在画廊，郭焚的一举一动都在凶手的视线里。”
    江月话落，孟良超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那保安不是说外人是无法通过警报系统进入画廊的吗？”
    “如果凶手一直戴在画廊，就根本不需要通过警报系统。”
    孟良超愣，何耀问道：“副处说凶手是值班的两个保安中的一个？”
    江月摇头，“两个保安是睡在值班室的，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单独行动，我怀疑，凶手是郭焚相熟的人，这个人甚至是可以避开保安的视线进入画室。”
    毕竟曲艺画廊平时是有很多人为了参观画作而来，凶手进入了画室找郭焚，做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可以用郭焚手里的钥匙正大光明的离开画廊。
    “现在大家着重查和郭焚亲近的人，尤其是那些经常来画廊的人，不要放过一个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