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杀人初体验
    四辆吉普车缓缓地驶出了大寨，车上尽是穿着迷彩衣，手拿着枪械的大汉。
    豹哥和陆鸣就坐在打头的一辆车后座上。
    “拿着！”豹哥掏出一把手枪甩给陆鸣说道。
    “我……我不用这个的，豹哥。”陆鸣显得有些无措，他虽然也经常打架闹事，而且还和欧飞一起去砸过场子，但抢这种东西，他还是第一次碰。就连欧飞，手里也并不是常年有着枪支，否则当时救陆鸣的时候也不用临时从蛇头那儿买了。
    “拿着。在这儿没人能保证你绝对的安全，自己的命掌握在自己手上。”豹哥的话并不是虚言，在这个黑道的天堂，每一刻都在发生着火并，只有绝对的实力，才能在这儿生存下来。即使他是李虎的女婿，但若只是个软弱无能之辈，豹哥也不会费心去救他。
    见豹哥这样说，陆鸣也不多说话，默默地将枪别在了腰间。
    豹哥看见陆鸣的样子，嘴角轻轻扬起，问道：“你会不会用这个？”
    陆鸣摇了摇头。
    豹哥忽然从腰间又摸出一把手枪，冷不防地一下指在了陆鸣的额头前，面无表情道：“在这儿，枪法不需要多准，但是一定要稳，你拿枪的时候手不能抖。”他平时很少有这么多话，今天却似乎谈性很高。
    说话间，豹哥已扣动了保险栓，将手指放在扳机上面。微微一笑，却将手轻轻往旁边一偏——“砰！”一声枪响骤然在车中响起。
    “啊！”陆鸣捂住耳朵趴在了车上，豹哥的一枪虽然没有打中他，但枪响产生的巨大声浪却震得陆鸣耳膜生疼。
    豹哥轻轻一笑，不再去看陆鸣，闭上眼睛坐在车上，似乎已快要睡着了。
    这是一个下马威。
    “豹哥，到了。”刹车的声音响起，在驾驶座上的小弟说道。
    豹哥这才睁开眼睛，从车上一跃而下道：“家伙都准备好，跟我走！”他又瞟了一眼陆鸣，说道：“你也是，跟上来。”
    陆鸣下车跟在了豹哥背后，方才在车上的一幕让陆鸣心中对于这个脾气怪异的人也是有几分忌惮。但他是李虎的手下，想来不会害自己。
    他们上来的这一处也是一处木制阁楼，只是他们已经过了边境线，此时已是缅甸的境内。
    此时在这个阁楼里，正有两批人正在做着交易，只是他们并没有想到，他们自以为隐蔽的交易，却早已被人知道了消息。
    两边的人刚刚互相交换了两个箱子，一边的老大站起身来，伸出手用蹩脚的华夏语说道：“合作愉快！”
    另一边的人看起来却是地地道道的华夏人，也站起来道：“合作愉快。”
    两边的老大握着的手还没有放开，忽然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枪声，紧接着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帮穿着迷彩服的人手端着机枪冲了上来。
    缅甸那边的人看见这些冲上来的人，脸上变了神色，纷纷将手中的枪对准了对面的人，为首的老大拔出腰间的枪往后一跳，口中大叫道：“阿怒妈哒！”这是缅甸语中骂人的一句话，大意和华夏语的“草泥马”意思相近，在他看来，自己显然是被黑吃黑了，因此才会跳脚大骂。
    另一边的人也是一脸迷茫，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看见走上来的豹哥，这边的老大才脸色大变：“李虎的人！”
    豹哥走了上来，对着满场的机械视而不见，似乎是在自家的后院中闲逛一般，打量着在场的两方人马。
    “豹哥，好像我们没有什么碍着虎爷的地方吧？”华夏这边的老大赔着笑说道。他作为在边境混饭吃的华夏人，深知李虎在这一带的势力，就连他背后的老大也绝对得罪不起。
    缅甸那一边的人此刻也看出了这些人似乎并不是对面的人，那边的老大显然也是听过李虎的名号，用蹩脚的华夏语说道：“虎……虎爷？”在他看来，像李虎那样的巨擘是万万不会看得起自己这点小生意的。若是李虎胃口这么大，不让其它的人在边境混饭吃，打洛这一带早就乱得不成样子了。
    “你是三打寨的人？”豹哥上下打量了那人半天，才笑道：“你们这样的小寨子，自然是没资格得罪虎爷。不过今天我带着虎爷的女婿出来玩玩，就算是你们运气不好吧。”熟悉豹哥的人都知道，当他开始笑的时候，就是已经动了杀心的时候。
    “你的枪呢？”豹哥忽然转头向陆鸣问道。
    陆鸣从腰间掏出了那把豹哥刚才丢给自己的枪。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心跳不那么快。
    “记住，手要稳。”豹哥拍了拍陆鸣的肩膀，看着陆鸣微微有些发抖的手轻笑道。说着往楼下走去，当豹哥的脚踏出阁楼的时候。“砰！”第一声枪响响了起来。
    “妈的！和这些王八蛋拼了！”楼上的人犹如困兽一般。当面临生命的威胁时，这些人再也顾不得对方是什么势力——能在这里混下去的，本来就是亡命徒。
    砰砰砰、哒哒哒……
    楼上的枪响声，怒吼声，呼喊声不断传来，不过这些，都已经与豹哥没有什么关系了。他站在楼下，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那还是他很小的时候。
    “男人杀过人，才算是真正成人了。”豹哥记得虎爷当年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所以当他看见身上洒满了鲜血，喘着大气下来的陆鸣时，也拍着他的肩头说道：“你没死？很好，男人杀过人，才算是真正成人了。这才像是虎爷的女婿。”
    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陆鸣似乎就已经成长了许多。虽然他的身上都是血污，但眼中却浮现出以前从未有过的神采。
    陆鸣轻轻地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他此刻的心跳依旧都没有平静下来，呼吸也是异常的沉重。
    “你们先回去！”豹哥向着手下的兄弟招呼道，此刻车上已少了几个人，正好将一辆车空了出来——虽然他们的火力优势十分明显，但仍旧难免有人阵亡。
    “走，再带你去玩玩！”豹哥跳上一辆空车，拍着旁边的座位对着陆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