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恨铁不成钢
经过黑色雷电淬炼肉体的林毅,在修炼的最后一刻,感受到一丝黑色雷电闯进了自己的灵魂,一套繁复深奥的修炼功法,让林毅感到头昏脑胀,甚至有些恶心欲呕。
一旁的铁胜雪,心中惴惴不安,有些期待地盯着林毅的额头,她很想知道,这个在七星骨压地带能够快步如飞,甚至逼迫火云马扑向自己的小家伙,究竟融合了什么惊人的骨魂。
“林毅,你小子难道不知道进入骨魂界后,要选择那些完整的骨魂,甚至是有骨纹的骨魂?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这样一个废物的残骨魂!”墨骨师满脸悲愤地抓起了林毅的脖颈,用力地摇晃着。
刚刚接受了一整套修炼功法,此刻还没有从繁乱思绪中挣脱的林毅,好容易才听清楚对方吼的是什么,无奈地辩解道:“那位叔叔说过的,林毅自然知道,可是,那些骨魂根本不肯被我炼化融合,甚至有些骨魂还会被……”
“直接焚毁,被我吞噬”的后半句还没有出口,那墨骨师便心急地吼道:“你不会去想办法追赶那些骨魂?不会动脑子去捕获那些骨魂吗?你难道不知道,一个强大的骨魂,对一名骨者意味着什么吗?它决定着你的第二属性,决定了你的修炼功法,甚至还决定战斗中你最强大的底牌!”
墨骨师吼完,也自知失态,颓然地放下了林毅,摇头暗叹,满脸的恨铁不成钢,让林毅感到极为惭愧,不敢再做辩解,而是低下了头,束手而立。
“不对!”
被“骨魂决定天资”这条千年不变的铁律禁锢了思维的墨骨师,忽然想起刚刚广场上那磅礴霸道的牵引力,能够释放出如此强大吸力的骨魂,怎么可能会是默默无闻的残破骨魂,怎么可能会是废物骨魂?
想到这里,墨骨师猛一抬头,从红袍中年手中夺过了那颗水晶头骨。水晶头骨上,正显示着铁胜雪的骨之力水平——骨士三级,如此傲人的成绩,让墨骨师的脸色微微一缓,有些紧张和期待地把水晶头骨对准了林毅。
“没有显示?”墨骨师等了片刻后,愕然地发现水晶头骨竟然没有丝毫变化,难道是坏掉了?想到这里,墨骨师手掌微微一转,冲向了林毅身旁的某个华贵少年,水晶头骨顿时微微一亮,显示出骨士二级的骨之力。
没有坏呀——这么说,难道刚刚这小子疯狂吸收了如此多的能量,竟然没有凝聚出骨之力!
墨骨师突然想起几十年前,也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位骨灵者,他便是炼化融合了一块残骨魂,结果,那残骨魂提供的修炼法诀残缺不全不说,而且还会导致骨之力的外泄,不论他如何修炼,就是无法成为骨士。如此资质,甚至比那些无骨灵的普通骨士,还要不堪。
不论先前林毅吸收能量的速度有多么惊人恐怖,只要他无法凝聚出骨之力,就是废物,无法成为骨者的废物,彻彻底底的废物!
墨骨师再次把水晶头骨对准了林毅,水晶头骨依旧没有变化,看来,他真的是个半星骨灵者,古怪的骨灵者……废物的骨灵者。
那些依靠骨魂,此刻已经成为低级骨士的少年们,唧唧喳喳地议论起来。那个有关残骨魂骨灵者,最终成为废物的事情,自然有人曾经听闻,这一刻,便在这些新晋的骨士中,流传起来,他们对着林毅指指点点,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在骨魂界不受骨压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捡了块残骨魂进行融合!”
“半星骨灵者,废物骨灵者,融合一块废物骨魂,真是相得益彰呀!”
……
“废物吗?”铁胜雪刚刚曾感受到林毅骨魂发散出来的那股强大吸引力,至今还心有余悸,她瞟了眼低头不语的林毅,嘴角苦笑道:“恐怕跟他相比,我们才是真正的废物吧。三年后,铁骨门是否能够支撑下去,就要看这林毅了……”
“烂泥扶不上墙……”墨骨师有些可惜地瞥了林毅一眼,摇摇头,不再去理会,转头对红袍中年说道:“这些骨士我就全部带走了,老规矩,他们会在骨神殿挂个名字,省得惹得外人嘲讽我们铁骨城的骨神殿,人丁稀少。”
红袍中年点头哈腰地应承下来,心底只能无奈苦笑。在铁骨城,那骨神殿充其量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真正的顶梁柱,还是那巍然屹立在铁骨城东方的铁骨门。
“从今以后,你们便是我铁骨门的内门弟子。我,墨远,铁骨门育骨堂堂主,负责你们平日修炼方面的事宜,有什么事情,你们尽管来找我,不用客气。当然,虽然你们归我育骨堂管理,但在门内还是可以拜其他人为师的。现在,我便带你们去铁骨门,参拜门主。”
说罢,墨远体内的骨之力猛地运转起来,气势散发的同时,背后隐隐浮现出一头蓝狼的骨魂,在其背后悬空飘浮,怒目咆哮,狰狞可怖。
哗!那些少年骨士纷纷激动起来,他们大多数人还是第一次见识骨师的骨之虚影,想到日后自己有可能掌握如此威风的本领,原本躁动的心,更加不安分起来,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到铁骨门开始修炼。
墨远满意地看着这些少年骨士的反应,笑着点了点头,转身欲走。
“等等!墨叔叔,这常青山脉的林毅,怎么办?”铁胜雪突然高声问道。
望了眼孤零零站在一旁,满眼期待的林毅,墨远心中暗暗摇头:哪怕他没有骨灵天赋,自己都可以带他去铁骨门碰碰运气;可如今,这林毅已经融合了废物骨魂,就算再怎么努力修炼,也只能是个废物。
“林毅,看来骨者并不适合你,回去谋一份其他的职业吧。”墨远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铜币,塞在了林毅手中。
“不!我不要钱,我就是想要成为一名骨士。我融合了骨魂,以后一定能成为骨士的。”林毅抓着满手的铜币,小脸急得通红。
“就他,一个废物,还想成为骨士?”
“真是痴心妄想!”
……
其他那些骨灵者,此刻已经步入骨士行列,甚至在中级骨魂的辅助下,已经成为二级骨士。
不识抬举,不知进退!墨远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有些不耐烦。
叮!一枚铜币从林毅指缝间滑出,跌落在广场上,发出不甘的响声。林毅觉得自己就像这枚铜币一般,被忽视,被抛弃……
“墨叔叔,让林毅也来内门吧。”铁胜雪注意到墨远脸色微变,心中微微一犹豫,便咬着下唇站了出来。
墨远看到铁胜雪再次发话,心中有些诧异,但想到铁胜雪乃是铁骨城城主之女,也就是铁骨门门主的侄女,自然不愿得罪,笑着劝道:“铁小姐,内门招募弟子,自然有铁骨门的规矩。就算是门主,恐怕也不好随意违反。”
“那……那就让他去外门好了。”铁胜雪不甘心地说道。
“铁小姐的面子,墨叔叔当然要给了。这样吧,我带他去铁骨门便是,至于他是否能通过我那位辛师弟的考核,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墨远极为油滑地说道,看似卖给了铁胜雪面子,实则把麻烦推给了自己的辛师弟。
当着众人的面,铁胜雪也不好反驳,只得点头道谢,扭头再看那林毅,正用充满感激的眼神望着自己,心中暗叹一声,过去轻声叮咛了两句,便跟着墨远往铁骨门行去。
其他少年骨士自然知晓铁胜雪的身份地位,见有她罩着林毅,虽然觉得十分诧异,但也不再去挖苦讽刺,一路上倒是安安稳稳。
林毅跟在众人的最后,一起出了铁骨城,接着,便在车夫怪异的眼神中,登上了前去铁骨门的马车,晃晃荡荡地颠簸了半日,才来到铁骨山脚下。
铁骨门所在的铁骨山,陡峭险峻,山脚下乃是座铁矿,至于山上则是林木稀少,看上去狰狞突兀,高耸入云,巍峨不凡。虽然没有常青山脉的秀气,却充斥着一股令人着迷的霸气和雄伟。倒是那铁骨山后,有一片树林,面积颇为广袤,因为有骨兽出没,所以少有人迹。
育骨堂虽然建在铁骨山的山脚下,但那里只是些铁骨门的外门弟子,至于铁胜雪等内门弟子,在拜见门主过后,便会留在山中的房屋内,潜心修炼,争取早日步入骨师位阶。
林毅站在铁骨山山脚下的习武场内,有些庆幸自己赶上了外门弟子的选拔考核,只是那负责考核的辛姓青年,身材臃肿,面貌狰狞,一看便知不好招惹,让林毅心中微微一凉,不过,当林毅看到习武场内正在考核中的张虎,则是心中一暖。
“虎子哥!”林毅有些兴奋地喊道。
张虎回头一看,发现林毅竟然也来到了这里,心中一喜,摸了把脸上的汗水,冲着林毅招了招手:“林子,你也来啦!”
“嗯,虎子哥,你的手怎么了?疼不疼?”林毅刚一跑了过来,便吃惊地发现张虎的双手上,满是鲜血,手背上更是血肉模糊,而张虎面前那只被他打得摇摇晃晃的沙袋上,赫然印满了血红色的拳头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