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封死棺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觉我的身体在微微晃动,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在温暖的摇篮里一样。
我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可眼皮儿似有千斤,硬撑着试了试,还是没能睁开,让我略感欣慰的是,眼睛是睁不开,我的意识却是清醒了过来,能够听见耳畔的动静,依稀听见有人嘀嘀咕咕的在说话,声音比较模糊,比较远。
过了好一会儿,模糊的声音随着无比的熟悉感越发清晰,我听了清楚,那是无头女尸、楼兰和杨雪,是他们三个人的声音。
浑身无力,浑浑噩噩,像是醉了一夜的酒。
艰难的抬起手来,就这动动手臂的动作却好似榨干了我全身的气力,摸了摸四周,我还是在棺材中。
稍稍的能活动了,又才试着睁开眼睛,比起抬起手来,简单的睁眼却好像需要更大的力气,也不知道尝试了多少次,用了多少的气力,才终于将眼睛睁开,视线有些模糊,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依旧在那浓浓的雾气中。
然而,当看见满空中闪动的幽绿的星点的时候,陡然猜到了自己所在的地方,不禁心头一颤,“看来我又回到了水中古都,倒是离师傅更近了一步,只是我现在这状态,别说是救师傅,就连我自己都救不了。”
我在心里想着,这些日子以来,每当陷入危险的境地,总会悲悯自己毫无实力,面对如此多的无能为力,一阵怅然,却也在心里立誓,此次回去一定要好好改造一番。
从师傅带着我走向八谷镇那流血的墓碑之时,我的生活已经悄然改变,不由我说想的改变,八谷镇是我人生的重要转折,自那之后,便走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殊不知,我即将面对又一次重要的转折,当谜底逐渐浮现,才陡然发现堆积在我心底的太多的疑问,不过冰山一角。
当然,这都是后话。
再说回来,此时此刻,脑子无比清醒,可身体条件却不足以支撑我的想法,虽有万千打算,也只能无奈的继续躺在棺中。
从棺中看外面,顿生井中看天之感。除了正对着的这一方地儿,别的地方我也看不见。
楼兰她们的声音似乎在棺材下面,我自然也是看不到的,听声音,她们似乎是在争吵。
过了好一会儿,楼兰忽的一声长笑,又戛然而止。
就在她声音消失之时,所有的声音也跟着消失了,陷入了短暂的沉静之中,这种突然的安静让我很不舒服。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休息,也感觉身上有些力气了,挣了挣,应该是勉强能坐起来了。
撑着棺材底,用力一撑,脚上也用力的一蹬,借力之下,我惊喜的发现坐起来不是问题,我的动作很小,这样的情况下,我可不想引起楼兰她们任何一个人的注意。
可很多时候,往往都是事与愿违。
我刚一起身,赫然和一张刷白的脸对在了一起。
那一刻,惊愕却无比清醒。
这是一张并不陌生的脸,在八谷镇的空山中、在天池中,我都看见过。
只是比起之前我见过的,这张脸有些不一样。
灰白发黑的长发湿漉漉的拧在一块儿,像是被搅成一团的腐烂的水草,怪异又恶心。正脸上,双眼连成一条缝,没有眉毛更看不见眼球,像是在她的面颊上硬生生切开的一条口子。
本该是鼻子的位置,现在是一道清晰可见的疤痕,或许是因为疤痕太深,脸上就跟刷了层层石灰一样也是无法遮盖去这疤痕,疤痕之下,我什么都没看见,鼻孔不见了,连针眼大小的孔也没有看见,似乎她的鼻子给割掉又给填满。
看到这儿,我已然心惊,可更让我心惊的还在后面,那是她的嘴巴。
我不是没有见过鬼怪,也不是没有见识过人性的恶,可我依旧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
她的嘴被硬生生的缝了起来!
我分明看见她的嘴唇被一圈圈川过的红线缝在了一起。
白扑扑的脸上,上嘴唇和下嘴唇之间环连交错的红线像是匍匐在她嘴上的一条蜈蚣。
而这一圈圈的红线,就像是为了和她的一袭红裙照应。
看到这儿,我失神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我的吸气声,因为她,没有耳朵。
她的耳朵明显也是被切掉了,跟鼻子一样,非常明显的两道疤痕,不同的是耳洞处有两个黑点,像是耳塞。
她的生前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恐怖,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她现在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足以让我心惊,足以让我生出恐惧,又深恶痛疾,“得是怎样心狠手辣的人才能下得去这样的手啊。”
不过俗话也说的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好比现在,我在恐惧中对她生出几分怜意,可她在和我四目相对的几秒后,受惊般的忽然消失在我眼前。
我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感到轻松,反而是沉重起来,总感觉她突然的消失并不是什么好事。
后来的事实证明我想的的确没错。
红衣女人刚消失,我毫不犹豫的赶紧坐了起来,知道事情不对劲儿,我不能坐以待毙。
然而就在我坐起身的刹那,一方黝黑的条状物突然出现在我头顶上,随着一只惨白的手从黑色条状物侧面向我头顶按来,我才猛的发现,这黑色条状不是别的东西,正是棺盖啊。
“她这是想将我封闭在棺材之中!”
心里一颤,我使出浑身起来想要翻出去,手扣住棺沿往起一挣,那张刷白的人脸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我眼前,可这次,距离的实在太近了。
相距不到十厘米,我甚至错觉她跟我的脸贴上了。
这一刻,我惊的连连喘着大气,可那张脸正对着我,却并没有感觉到她的呼吸,只有一股奇怪的味儿,有点像是檀香,却夹杂着怪异的腥味儿。
然而这一切都不重要,她的脸刚一出现,缝在一起的嘴里跟着冒出一股白烟,猝不及防,呼吸间不由我的吸进一点白烟,虽然我立马将嘴闭上,屏住呼吸,可已经于事无补。
事情发生的很快,毫无预兆毫无准备,白烟随着我的呼吸进了咽喉,我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迅速低头避开,使劲儿的咳嗽,使劲儿的吐气,想要将这白烟吐出来。
可愈加麻木昏涨的脑袋却在告诉我,我所做的这一切已经没了意义。
再次倒下的时候,我眼睁睁看着厚重黝黑的棺盖慢慢合上,棺材中再没了一丝光亮。
“难道我就这样封死在棺中,再不见天日吗?”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