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三枪两刀
可是这一年来他开始变态了,他在自己政治前途充满不确定……时候,偏偏遇到了儿子跟他在竹儿问题上的挑战,他一气之下把郎进进给弄到了新疆,以为眼不见心不烦,弄到老远山西回不来,也就让儿子失去了跟他对垒的机会和条件。
不过他的心里还是不好受,因为虽然把儿子给打发走了,可是竹儿的心却也跟着走了。他在竹儿身上再也体味不到从前的娇羞和……,竹儿的心似乎死了,精神也似乎游离了身体,抱在郎德才手里的只不过是一块美丽但冰冷的美人肉而已。没有了竹儿的呼应,没有了竹儿的湿润,郎德才就恼羞成怒,就气急败坏,就对竹儿加以虐待,他想通过虐待来让竹儿屈服,让竹儿再如从前一样做他银逸的呼应者,可是他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竹儿的呼应了。
他知道是郎进进那个小兔崽子把竹儿的魂儿给勾走了,郎进进离他千里万里,他够不着,也惩罚不着,他就只有在竹儿身上撒气发泄。不知道变换了多少虐待竹儿的花样,但始终没能让竹儿屈服。特别是郎德才发现了曹智勇跟兰儿的j情,将曹家父子都给弄死,对兰儿残酷地虐待至伤之后,他就变得更加暴戾和神经质了。
在带竹儿“走遍祖国大地”期间,更是无所不用其极,他是不把竹儿折磨得死去活来就不开心,不亢奋,不能达到他的……。兰儿被郎德才以木头哥哥的名义用那穗罪恶的玉米棒子疯狂残害后,兰儿就再也不爱他的木头哥哥了,谁一提木头哥哥,她就浑身发抖,佝偻成防卫的姿势……不止。
木头哥哥的形象被郎德才给彻底毁坏的同时,他自己也就再也得不到兰儿的美色了,他就更加气急败坏,心理变态了。他就把全部的……毒恶都集中到了竹儿的身上。
眼看就要到1976年,那个龙年的春节了,郎德才积攒了一年的暴虐心理此刻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就在郎进进回来前的那几天里,郎德才突然听信心腹的话,弄回一只高大的德国黑贝来,他就将狗放在屋里,威胁竹儿,竹儿被那只高大的德国狼狗吓得浑身发抖,但她始终没有答应郎德才的要求。
郎德才就对竹儿不客气了,就把竹儿给给捆绑起来,竹儿尖叫着,哭泣着,可是郎德才一点也没有停止的意思……当那只狼狗扑上来的时候,竹儿因为声嘶力竭和高度紧张而突然昏厥过去……郎德才见竹儿吓得昏过去了,竟得意地笑了,上前赶走了狼狗,像这样不喊不叫不反抗该有多乖,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你怎么就不知道我的心呢,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呀……
一直到了郎进进回来的那一天,郎德才带狼狗回家来虐待竹儿的事才被梅儿发现,她上去就打了郎德才一个耳光,然后说,多少年了,有句话我始终没说,凡是欺负女人,虐待女人,靠暴力来强迫女人的男人,都是最无能最低劣的男人,因为他们要靠暴力手段来得到女人,而不是靠自己的魅力来征服女人,让女人主动爱他,主动献身给他。这是一个男人最大的悲哀,也是一个男人最失败的标志呀……
听了梅儿的话,郎德才的眼睛都红了,他被梅儿的话刺中了要害,他的丑恶灵魂在梅儿面前原形毕露,他的形象被梅儿的话打击得体无完肤。他没想到他在梅儿的心目中竟成了如此低劣的流氓形象。他不甘心,他……大发,他伸手出去,他打了梅儿一记重重的耳光……
这是他第一次打梅儿,从跟梅儿发生关系到现在,十五六年中,都是梅儿不轻不重地打他骂,完事还无条件地接纳他,满足他。可是今天不同了,如果今天梅儿仅仅是打了他,打得再重,郎德才也不会还手,因为毕竟梅儿长他十岁,毕竟在无数关键时刻,都是梅儿包容他,满足他,甚至包括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可是今天是怎么啦,今天的梅儿为什么要说出如刀子一般捅他心窝子的话呀——郎德才的人皮被梅儿给无情地剥下了,他连畜生流氓都不如的原形裸露无遗了,他在梅儿面前再也还原不成一个身居要职,地位显赫,英俊洒脱,道貌岸然的男人了,他成了一个连流氓都不如,甚至连畜生都不如的失败者,狗屎堆……所以郎德才开了杀戒,伸手第一次打了如他母亲,如他姐姐,如他情人的梅儿……
被打的梅儿反而笑了,她竟然说,你要是早几年打我就好了,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场面和结局了。你要是早打了我,我早点对你失望,早点看到你不可救药的本性,我也早就带我的女儿和外孙女离开你,到别的地方去过人的生活了——你打得好,打得还不晚,你在我们都还幸存的时候打醒了我,你让我一下子认清了你,也认清了我自己——打得好哇,打得好哇……
郎德才被梅儿的话给说傻了,说呆了,梅儿走开半天才反应过来。不过他没有痛改前非,没有放下屠刀,没有立地成佛……他更加发起疯来,他居然纵容那匹狼狗去咬竹儿。然而那个通人……畜生以为主人发错了指令,迟迟不动。
郎德才一看,连狗都不听他的了,就更加发疯了,一脚将狗踢开,自己抽出腰带疯狂地抽打起竹儿来……然而一种巨大的挫败感和无限的自卑感将郎德才的意志打得落花流水,他每抽一下,心都绞痛一下,泪水也情不自禁地汪洋恣肆,然而郎德才停不下来,他不能自己停下来,他的心已经完全被魔鬼占领,他无所不能的权势与他山穷水尽的情爱形成巨大的落差,让他无法接受,使他无法自拔,他没有退路了,他没有归途了,他走投无路了,他死到临头了。
郎进进颤抖的枪口指向郎德才的太阳穴的时候,郎德才都没有醒悟,他还是愤怒地蔑视他的儿子,他的神情在敲打郎进进的脑门儿:你哪敢开枪,你哪敢打死你的亲生父亲,你是个孬种,你是个胆小鬼……郎进进的右手握枪直对郎德才的头,左手握着那把藏刀直逼父亲的……,他的嘴里喘着愤怒的粗气,眼里冒着复仇的火焰……
此刻,郎德才竟满脸泪水地笑了,他边用左手撸着粘满竹儿皮肉和鲜血的皮带,边用蔑视的口吻挑衅地对郎进进说,来呀,开枪啊,你的枪里没有子弹吧;来呀,用刀捅啊,你的刀是木头做的吧……
郎进进的手在颤抖,郎进进的意志在经受最严酷的考验……这时竹儿苏醒过来,一眼就看见了她日思夜想的进进哥,她多想扑过去抱着她的爱人哪,可是她动弹不得,她想说点什么,但只有口形发不出声音,但她瞬间凄苦的一笑,却映入了郎进进的眼帘,郎进进从那里看到了渴望,看到信任,看到深深的爱情……
他右手的食指正是被这含义丰富的一笑驱使着,完成了历史……扣动,那声来自1976年一月底的抢声,穿越时空,一直回荡在后来活下来的人们的心中。那声枪响结束了一个荒谬的时代,那声枪响也完结了一个罪孽的故事……
听到第二声枪响梅儿才闻声赶来,她在进屋的瞬间看见那只硕大的狼狗正倒在血泊中,蹬着四蹄,做垂死挣扎……看见郎进进正在已经打下的郎德才的……连连刺下那把仇恨的藏刀……梅儿本能地喊了一声,不要哇——他是你的父亲哪——可是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成为定数……郎进进在将郎德才的……扎成蜂窝后,就停了下来,然后哭泣着,颤抖着缓缓地举起枪来,对准了竹儿的眉心……竹儿完全清醒了,她的微笑更加明确和肯定了,她面对爱人的枪口毫无畏缩,竟然特别可盼地使劲点头……
郎进进的啜泣更加汹涌了,他的泪水连同他父亲……喷到他脸上的血水将他复仇后的脸庞涂抹得无比扭曲变形……身后的梅儿又喊了一声,不要哇进进,她是你的妹妹呀……梅儿的话似乎起了作用,郎进进缓缓地将枪口降低甚至滑下……
然而这这时竹儿竟发出了声音,她柔弱而坚定地说,进进哥,快打死我吧——让我们一起死吧……郎进进听了竹儿的话,呆了足有十秒钟……就在梅儿以为郎进进即将结束杀戮的时候,他却突然咆哮着,挥起左手,将哪把藏刀插在了自己的左…………就在梅儿哭着喊“不!”的时候,郎进进将他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释放出来……
郎进进的第一颗子弹射中了他父亲的头骨,第二颗子弹射中了见主人被枪杀疯狂扑上来的狼狗的脑袋,而郎进进最后一颗子弹并没有射中竹儿的头颅,而是他自己的太阳穴,他在倒下的时候还在不停地将左手的藏刀想自己的心脏插得更狠更深……
郎进进的三枪两刀,让郎德才的时代血淋淋地结束了,他也为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