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一心翻本
壮儿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就跑出去找办法,回来就对关世玉说:“听说人家“骑坟讨会”比较灵……“
关世玉听了就说:“那就赶紧去呀!”
于是他们就拿了马鞭,去到了村北的一块坟茔地,找到了那个大家都骑过的、一个去年因为出天花死了的姑娘的坟上,就一前一后像骑马一样骑了上去。然后就用鞭子往已经被人们抽得寸草不生的坟头,每打七下就说一个会门,看看坟里有没有回答。
可是三十七个会门都说完了,姑娘的坟里还是一点儿动静没有。这时候壮儿就又抽了七鞭子说,难道还能是【天皇】、【地皇】、【人皇】?可是姑娘的坟还是一点儿暗示也没有。
正当壮儿觉得讨会无望,十分沮丧的时候,突然刮了一阵旋风,风就吹起了尘土,尘土就迷了关世玉的眼睛。她就大声地喊:“哎呀,我的眼睛迷啦,什么都看不见啦!”
听了关世玉的话,壮儿突然就来了灵感,就说:“看不见就是瞎子盲人哪,那就该押【入山】哪!”
关世玉听了,也不顾自己的眼睛被尘土给迷得生疼睁不开,拽着壮儿的衣襟就跑回了家里。跟哥哥关世金一说,关世金也觉得有一定道理,就同意押【入山】。
关世玉还说:“这回多押点,好把上回的本儿给捞回来……”关世玉此刻的眼睛都红了,就好像一个输光了的赌徒,一心要翻本儿一样,那种样子,谁见了都觉得可怕,但却没人注意到她此刻已经丧心病狂到了什么程度……
关世金也同意,就一人出两千,一共四千块现洋都押在了【入山】上。没开会门的时候,关世玉还算呢,要是中了那可就是十二万哪!
然而,事与愿违,他们押的是【入山】人家开的是【明珠】。壮儿又是顿足捶胸,后悔不已,他说:“哎呀我这臭脑筋哪,明明是迷了眼睛就该押【明珠】嘛,可是我以为咱家押过【明珠】就不能再押了呢,谁料想……唉!”
经过两次押会失败不但没让关世玉和关世金他们醒悟,就此收手,想翻本的心理更叫他们着迷这讨会上来。关世玉就对壮儿说:“这会你就不能给找个一选就准的呀!”
壮儿就说:“这两回也不是不准,就是咱们没想明白,没押准。”
关世玉就说:“那你这回就找一个不用猜测,直接就能讨出会名的方法来。”
壮儿想了想就说:“要说准,听说——井中捞会——一捞一个准儿。”
关世玉听了就说:“那还等啥呢,我都赔了三千了,咱家都赔了六千了,赶紧讨个准的,好叫我把本儿给翻回来呀!”
于是壮儿就和关世玉就来找梅儿,让正打家具的冯二春给做出三十七块儿小木块儿,把会名逐一写在上面,又赶紧投到了村头的井里,然后就往上捞。不过那些小木块儿漂在水里,特别难捞,捞了半天也没捞上一个来,害得壮儿用水桶打了好几十桶也没捞上来一个,最后累得都要吐血了,也没捞上来一个,没办法,就只得放弃往回走……
可是走到半路,关世玉一摸兜儿,觉得硬硬的,掏出来一看,原来有一块写着【青元】小木块儿没投到井中。聪明的壮儿就恍然大悟地说:“怪不得捞不上来呢,原来该捞上来的会名就在你的兜里呀!”
关世玉就说:“不是——井中捞会——嘛,没投到井里能准吗?”
壮儿听了,就自作聪明地说:“要是别的也许就不准了,可是偏偏是【青元】,你看这押会的名录上怎么写的,梦见媳妇押【青元】,你是谁,你不就是我媳妇吗,再说为什么三十七门哪门都没落下,就单单剩了一门【青元】呢?一定就是它了!”
关世玉听了,就极其认真地说:“那我就再信你一回,不过我这回可不多押,我只押三千,能把我前几回的本儿给捞回来就行了……”
回来跟哥哥关世金一说,关世金也说别押太多,只押三千,那合起来就是六千,要是押中了,回来十八万也十分可观。于是就押了【青云】,结果一“开会”,开的却是【占奎】!
听了会名壮儿一拍大腿,对关世玉说:“哎呀妈呀,我只想到了你是媳妇该押【青云】怎么就忘了你曾经是寡妇呀,是寡妇就该押【占奎】呀!”
关世玉听了就来了气,骂道:“你怎么总是马后炮哇,每回都是人家把会开了你才醒悟,每回都是孩子死了你才来奶,有个屁用!我整整赔进去六千加我哥的都赔进一万二啦,我可是再也不听你的了!”
可是憋了几天,关世玉自己没做什么梦,问别人也没什么好的象征可押,她就又沉不住气了。就又对壮儿说:“你倒是给我想想办法呀,你是要活活把我憋死呀!”
壮儿听了,却嘟嘟囔囔地说:“你不是说再也不信我的了吗……”
关世玉听了,却用埋怨的口吻对壮儿说:“我说不信你的你就不管我啦!我押会赚钱不是为了咱家呀,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呢!快,再给我想个准的,一押就中的,我好把我的钱给翻回来呀!”
壮儿听了,有点不确定,就说:“那你还肯听我的吗?”
关世玉听了,马上就说:“你说的要是准,我能不听你的嘛!”
壮儿就说:“看来你还得去找我妹妹梅儿——你想啊,你押中的那几回,不都是从梅儿那儿讨到的会名吗,而且讨一个准一个。”
关世玉听了就说:“对呀,怎么就把你妹妹梅儿给忘了呢!可是我也天天问她做没做梦,看没看见什么呀,可是她却总是说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看见哪……”
壮儿听了,就闪着机灵的眼神,对关世玉说:“问不出来你就掏哇!”
关世玉听了,有点莫名其妙,就问:“掏?怎么掏哇?”
壮儿一听,媳妇关世玉上道了,就凑过来,小声对她说:“他们都说,【裤裆掏会】最准,而且被掏的妇女反抗越是激烈,骂得越凶,从她裆里掏出的会名就越准。”
关世玉就好奇地问:“那——怎么才能从她的裆里掏出会名来呢?”
壮儿就说:“这得两个人配合,一人抱腰,另一个就把事前写好会名的布条都塞进女人的裤裆,然后再伸手去掏,掏出个什么,就押什么,听说,最近开出的几门都是人家从别处妇女的裤裆里掏出来押中的!”
关世玉听了就说:“你怎么不早说呢,让我在家里干熬了好几天,赶紧的吧,你往布条儿上写会名,我去找掏会的人!”俩人分了工,就分头行动起来。壮儿就在家,找些布条儿,把三十七个会门外加“三皇”也都写了上去。
关世玉就走出家门,找到了吴大疤瘌和他兄弟吴二麻子,这哥兄弟俩都是乡村无赖。在关世玉吸大烟吸疯的那期间,都曾上过关世玉的身,都知道关世玉的……风情,跟关世玉算是有过“一夜情”。听见关世玉又有事求他俩,以为又是来求欢呢,就赶紧凑过来,嬉皮笑脸地动手动脚。
关世玉就止住他们说:“帮我干件事,我给你们一人一块现大洋。”
吴家兄弟听说有钱赚,就更给脸上了鼻梁子,就争着说:“不用给钱,给我们身子玩儿玩儿就行!”
关世玉就一脸严肃地跟他们说:“我不是来跟你们扯淡的,我有正经事要做!”
吴家兄弟就说:“除了搞破鞋,你还能有什么正经事啊!”
关世玉听了就急眼地说:“你们挣不挣这个钱,要是挣,就跟我去做件事,要是不挣,我就去另找别人!”
见关世玉急眼了,吴家兄弟就赶紧正经起来,表示愿意挣钱,不再胡闹。就跟着关世玉到了关家的大门外,听了关世玉的吩咐,就埋伏起来,等待时机行动。
关世玉就进了自己家的大门,回到屋里就问壮儿写好了没有,壮儿就将一把布条给了关世玉,还叮嘱说,什么时候也别跟梅儿说是我出的主意,不然让我父母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关世玉就边答应着边抱着布条儿跑出了大门,把那些布条儿给了吴家兄弟,又叮嘱他们:“只许掏会,别起歹心,你们要是馋女人,回头我把身子给你们就是了……”
吴家兄弟听了就兴高采烈地接了布条儿,隐蔽在关家大门外的矮墙后,等待梅儿的出现……
梅儿出关家大门有个规律,每天上午九十点钟都出来往粪堆倒一次灶灰,这天也不例外。
过去家佣多的时候都是由家佣来做,可是关家破败之后,这些活儿就都由梅儿自己亲自来做了。梅儿提着灶灰就要出门,被正在院子里干活的冯二春看见了,见梅儿提得吃力,就让木头过来帮忙。木头就放下手里的活计,过来帮忙。梅儿虽然嘴里说,我行啊,不用帮我,但还是松了手,把灶灰给了木头,嘴里还说了谢谢……